京城的巡防营的主将,本是安平侯次子李金良。

  身为东林党三驾马车的安平侯,在巫蛊教萨满拓拔野一案上,就许山打砸红袖招,而公然弹劾许大官人。

  但让这老东西,万万没想到的是。

  红袖招的花魁,竟是巫蛊教余孽。

  陛下以此为由,将其禁足在府。更是借机,将巡防营交由督查司挟制。

  而进行一系列整顿后,许山便把巡防营全权交给了邓子越。

  可许大官人,没有想到的是,安平侯仍旧死心不改,觊觎着巡防营。

  不但埋下了钉子,还间接造成了这次的血案。

  为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躁动,许山命人以为董啸疗伤为由,单独的把他抬进了一间房内!

  “大人,人带到了。”

  “嗯?”

  听到这话的许山,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抬头望向了一脸紧张的董啸。

  “大,大人,这,这是何意?”

  “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吗?”

  望着屋内众锦衣卫那同仇敌忾的目光,本就做贼心虚的董啸,结结巴巴的询问道。

  “邓监军,对你不薄吧?”

  “啊?邓大人,对属下有知遇之恩,更有……”

  ‘砰。’

  ‘哗啦啦。’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许山一巴掌把身前的木桌,当即拍碎。

  吓得董啸,瞬间冷汗淋漓。

  特别是在感受到,许山那寒意逼人的煞气后,全身更是瑟瑟发抖。

  “对于曾经被老邓视为兄弟的你……”

  “我不想动刑,更不想用什么卑劣的手段逼你开口。”

  “你自己交代,我去核实。”

  “事后,跟老邓说,你是战死的。”

  “这是我给你最大的优待。”

  听到许山这话,嘴唇都在颤抖的董啸,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属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属下……”

  ‘滋啦。’

  “嗷嗷。”

  都不等董啸把话说完,就站在他身旁的王启年,硬生生的撕开了对方,刚被包扎的伤口。

  连血带肉,一并扯了下来。

  痛不欲生的董啸,当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对于我来讲,报仇从不喜欢隔夜。”

  “董校尉,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这话时,转过身的许山,点着了一根香。

  “一炷香的时间,让他开口。”

  “是。”

  ‘噌。’

  回答完这话的王启年,当即拔出了带有锯齿的剔骨刀。

  亲眼目睹过,对方活拆他人骨头的董啸,整张脸变得煞白。

  “大,大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大人……”

  ‘噗嗤。’

  “啊……”

  ‘滋啦。’

  “我说,我全都说。”

  “上线是谁?你们出城的路线,你交给了谁?”

  “安,安平侯次子李金良。我只负责传递消息!”

  “跑腿的呢?”

  “外营校尉刘腾阁。”

  “你这条线上还有谁?”

  “还,还有……”

  待到董啸一五一十的说完这些后,侧过头的许山,对守在身旁的乌解羽道:“通知元芳,按名单抓人。”

  “就地审讯。负隅顽抗者,杀他全家!”

  “是!”

  动了真怒的许山,眼中透着无穷的杀意。

  站起身的他,直接开口道:“命人集合,把安平侯府给我团团围住。”

  “遵命。”

  说完,转身准备出门的他,指向了董啸道:“把他给我带上。”

  “是。”

  安平侯府内……

  李元芳带人接手整个巡防营,锦衣卫肃清全城的消息,已然传到了这里。

  慌里慌张的李金良,第一时间叫醒了已睡下的安平侯。

  父子俩刚在书房碰头,李金良焦急道:“父亲,出事了。”

  “邓子越没死。朱雀重伤!”

  “之前宁王府那边说什么,今晚许山必亡。可他不仅安然无恙,还接手了这个案子。”

  “现在,整个京城都被他的人把控着。”

  听到这些后,安平侯扭头道:“许山没死?”

  “宁王府的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曹督公那边绝对万无一失吗?”

  “具体情况谁知道啊。”

  “父亲,许山可是断案高手啊。自打他入京之后,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慌了神的李金良,连忙说道。

  “你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他许山即便要查,也是去查凶手。关我们什么事?”

  “再说,唯一不靠谱的马倌,我也让人做掉了。”

  “他许山,能查到什么?”

  “把心放进肚子里。”

  “退一万步来说,他许山即便查到了什么,若无实证……”

  “他还敢带人来安平侯府抓人?”

  ‘啪嗒嗒。’

  也就在安平侯信誓旦旦的刚说完这话,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老,老爷,不,不好了。”

  “锦衣卫,把整个侯府给团团围住了。”

  “什么?”

  刚夸下海口的安平侯,瞬间感觉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疼。

  本就心虚的李金良,这会儿更是六神无主。

  “父,父亲,这可怎么办?”

  “不要慌!”

  “他们只要没有实证,就奈何不了我们。”

  “许山他敢造次,我一定参他一本。”

  “嗯!”

  看到自家父亲这么硬气,李金良的心瞬间缓和了些许。

  ‘砰。’

  可下一秒,府门被硬生生踹开的声音,乍然响彻整个侯府。

  紧接着,张廉崧的嘶喊声,回荡在他们耳边。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胆敢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抓人!”

  “是。”

  “啊……老爷,老爷救命。”

  锦衣卫不讲道理的直接出手,亦使得侯府前院乱成了一团。

  听到这一切的安平侯,立刻赶紧朝着前院走去。

  当他看到,锦衣卫嚣张的都冲往后院冲来后,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们是翻了天了?”

  “侯府侍卫呢?”

  “有!”

  “给我把他们轰出去。”

  “连安平侯府你们就敢硬闯?”

  “谁给你们的狗胆。”

  “动手。”

  “是。”

  在军营也待了小半辈子的安平侯,自然也有自己的心腹。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这些跟着他有些年头的侍卫,当即持刀欲要驱赶众锦衣卫。

  也就在这时,许山那冷厉且炸裂的声响,从前院处传来。

  “凡举刀相向者……”

  “杀无赦!”

  ‘噌!’

  ‘噗嗤。’

  “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