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顿下的时候,花郁娴扭头看他,“怎么停了?”

  楼啸扬起唇角,“还行吗?”

  “嗯…挺好的。”

  “想学吗?我教你…”

  花郁娴连忙摇头,“我不行,音痴。”

  楼啸放下吉他,“你不去睡?”

  花郁娴撑着下巴,“他们都是要带孩子睡觉,我又没孩子,睡什么。”

  楼啸说,“那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嗯,挺无聊的。”

  忽然她眼睛一亮,“诶,我去拿点零食出来,等着。”

  花郁娴兴冲冲的抱着果盘过来,“这下有事混了。”

  “……”

  全是小孩爱吃的玩意儿。

  “来,给你一个。”

  楼啸被猝不及防塞了根棒棒糖嘴里。

  奶味甚浓。

  齁甜…

  花郁娴自己叼着一根,“不好吃吗?”

  楼啸呵呵一声,“挺甜的…”

  “生活总的来点甜嘛。”花郁娴笑说。

  楼啸一瞬不移的看着她,“嗯…你说的没错…”

  花郁娴瞬间不嘻嘻了,手上的包装袋扔火里了。

  “娴二…你听得懂的,对吗?”

  花郁娴没理他。

  “你也知道我的心思…对吗?”

  楼啸又连忙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不是非要你做出决定,我怕我太激进,让你抗拒。”

  “只要你感觉不讨厌就好了,咱们可以循序渐进,慢慢了解。”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只听她含糊的嗯了一声。

  就这一点小小的回应,让楼啸心花怒放。

  “那你讨厌我吗?”他顺着杆子往上爬。

  花郁娴皱了皱眉,真不要脸。

  想也没想就说,“讨厌,行了吧。”

  男人笑道,“没事。”

  “我会努力,让你下次换个语气说讨厌这两个字。”

  花郁娴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气笑了。

  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你要点脸行吗。”

  这花拳绣腿如同雨点一般,唯一的作用就是调情。

  楼啸说,“在女朋友面前,男人连膝下黄金都可以不要,这点脸算什么。”

  花郁娴捂着耳朵,“哎呀,你别说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好讨厌啊。”

  看,这次说讨厌的语气可不就变了嘛。

  “手给我。”

  “干嘛?”

  楼啸拿下她的手,放了一把剥好的坚果她手心。

  “多吃点,下次打我大点劲,别把自己的手打痛就行。”

  花郁娴嘀咕道,“鬼知道你身体跟铁打的似的。”

  楼啸不怀好意的笑道,“想看吗?免费给你看。”

  “我…我才不要看嘞!谁想看了,我没那兴趣爱好。”

  楼啸叹息一气,“可惜没能按照你的审美长…”

  “诶,娴二,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努努力。”

  “你至于吗?”

  楼啸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嘛。”

  花郁娴说,“你还有容貌焦虑呢?我以为你都不在意。”

  “没办法,喜欢的人过分美丽,竞争力太大,难免会顾虑太多。”

  他说的很认真。

  花郁娴不敢直视,因为他坦率的眼神,目的性很强。

  见她不说话了,楼啸说,“娴二…我没喜欢过女孩,这是第一次。”

  “我也没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过,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不太会说漂亮话哄你开心,也许词不达意,但是我对你…是真的。”

  这还叫没什么经验!

  这还叫不会说话!

  他简直不要太会花言巧语好吗。

  谁有他嘴皮子6啊。

  估计也就阿郁那个**兮兮的玩意儿能与他媲美。

  “你放心,我这人不是喜欢玩暧昧不负责的人,我是奔着结婚去的。”

  “实不相瞒,阿靖新婚那晚聚会,我看着挺羡慕的。”

  “娶个喜欢的女孩相伴一生,得花多少运气…”

  “比起恋爱,我更向往婚后生活…”

  “但是我知道你们女孩子享受恋爱…”

  “所以,没关系,我愿意和你谈一辈子的合法恋爱…”

  花郁娴心跳漏了一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半晌,她忽然说,“你开个班吧。”

  楼啸一下没料到,“什么班?”

  “语言艺术班。”她说。

  “顺便晚上兼职去夜市支个摊,就卖饼。”

  “招牌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印度大饼。”

  男人笑道,“为什么?”

  花郁娴说,“因为你这饼老厉害了,会飞。”

  男人顿时笑惨了,“我说娴二,你挺适合去干中介啊。”

  “适合做什么工作你比我还清楚,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花郁娴也笑了,“人事待久了,首因效应。”

  第一印象,先入为主。

  楼啸说,“什么时候能转换成晕轮效应呢…”

  也称光环效应。

  换在二人关系之间,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我无条件偏爱你。

  花郁娴僵了一下,没有回话。

  火光照的人暖洋洋的,这会估摸着已经后半夜了。

  “你还不回去?”

  楼啸说,“守岁当然和喜欢的人一起才有意义。”

  “今天没喝酒,陪你到明早再回去也无所谓。”

  还明早,她现在就有些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啸感觉她有些小鸡啄米的直点头。

  他尝试着喊她,“娴二?”

  姑娘没理他。

  “娴二?”

  楼啸刚想低头看了究竟,花郁娴支着脑袋的手一松,栽他臂弯了。

  弄得他愣神了两秒。

  愣愣的看着倒在自己手臂的她。

  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脸颊,鼻息微微吹动了发丝。

  楼啸一动也不敢动。

  待她睡得熟了一些之后,才敢轻轻挪动一下。

  冬天的夜终究和平时不一样,这样睡要着凉了。

  楼啸起身,缓缓抱起她,朝屋里走去。

  整具身子在他怀里,轻飘飘的,感觉抱小花都比抱她沉一些。

  佣人见状,连忙替他打开了二小姐的房门。

  房间的灯开着暗灯,光线不亮,仅能照明。

  将她放在床上,脱下脚上的毛毛拖鞋。

  花郁娴迷迷糊糊睁眼,嘟囔道,“楼笑笑…干嘛呢…”

  楼啸柔声道,“撑不住了就睡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花郁娴又闭上了眼睛。

  楼啸看着她的睡颜,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喃道,“娴二…我走了…”

  “嗯…”

  声音软软的,糯糯的,猫儿一般。

  软到让人想要搂进怀里,一番狠狠疼爱才好。

  楼啸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有想亲她的冲动,而且很强烈。

  可是终究理智让他克制住了,喉结滚了滚。

  满腹悸动最后都化作了一句“晚安。”

  而后,房间陷入了黑暗。

  房门被悄声带上了。

  男人真正动情后的状态,不是想要立即占有。

  而是舍不得冒犯她。

  尽管有念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小心翼翼。

  就连不经过她同意,对她产生非分之想,都像是一种亵渎。

  直到第二天花郁娴醒来之后,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她睡着的时候好像看见了楼啸…

  说他要走了…

  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