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允礼给淑贵妃娘娘请安!”

  “儿臣弘历见过淑额娘,愿淑额娘万福金安!”

  “王爷和四阿哥都免礼吧。”

  安陵容轻声问道。

  “王爷、四阿哥,这么巧。你们也是来探望皇上的吧?”

  果郡王笑着点了点头,他温润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安陵容。

  “是的,听闻皇兄悲伤过度昏厥,特来探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淑贵妃娘娘。”

  安陵容察觉到他放肆打量的眼神,心里闪过不喜。

  这果郡王怎么瞧着像是园子养雀笼里进宫的外邦大鸟一样,见着人就将尾巴支棱开。

  “二位心系皇上,本宫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安陵容朝着他们俩点了点头,脚下一转,从四阿哥身边路过。

  果郡王脸上的笑容一僵,淑贵妃怎么会如此避嫌?

  难不成养心门处有人守着,她才故意这样?

  浣碧曾经说过淑贵妃出身小门小户,没什么见识。

  肯定是入宫前被那些死板的礼仪嬷嬷教坏了。

  果郡王绝对不相信是他没了魅力。

  “十七叔,咱们快进去吧。”

  弘历轻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侄儿从未来过养心殿,还请十七叔在前面带路。”

  “走!十七叔这就领着你进去。”

  果郡王拍了拍弘历的肩膀,笑着介绍。

  “你皇玛法年长时最喜欢在养心殿歇晌,后来皇兄登基后,就在养心殿前殿处理政务,后殿居住。”

  “皇兄他这几年来几乎在前殿日夜操劳,过得很是辛苦。”

  弘历借着园子里的灯笼抬头看向眼前巍峨的宫殿。

  月光轻轻洒在黄色的琉璃瓦上,泛起了神秘的光泽,每一片瓦上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

  一步一步踏在宫砖上的弘历觉得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华丽的房子。

  红墙与黄色的琉璃瓦在灯笼的照耀下交相辉映,也点燃了他蠢蠢欲动的野心。

  他一定要想尽办法将脸上的疤痕除去。

  二人入殿请安后,皇上将果郡王召到身旁的榻上坐下。

  “老十七,你白日里还要守孝,来朕这里做什么?”

  “皇兄,臣弟得知您忧伤过度导致身子不适,心急如焚。这不一得了消息就赶过来瞧瞧您。”

  果郡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弘历。

  “臣弟在养心门外碰上了弘历,索性就一同进来了。”

  皇上这才分了一个眼神给他,意味深长地夸奖道。

  “老四是个有孝心的。”

  “皇兄,弘历确实有孝心。不少哭灵的宗亲和大臣都当着臣弟的面夸奖他。”

  果郡王毫不吝啬地给弘历做面子。

  “能得到宗亲和大臣的夸赞,说明他确实做得不错。”

  皇上和果郡王聊了一会儿,就让他们二人早日回去歇息。

  弘历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他一出养心门,就大步朝着慈宁门那边赶过去。

  “李玉,本阿哥的膝盖还伤着,药膏子也快用完了。你明日走一趟太医院。”

  “暗中打探一下太医院的太医,寻一名医术精湛之人来给本阿哥看伤。”

  弘历边走边吩咐。

  他脸上的疤痕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在出宫前找到合适的舒痕药膏子。

  “奴才遵命。”

  李玉也为主子感到惋惜。

  原先在畅春园的时候,风流倜傥的主子爷可是众多宫女和附近的姑娘追捧的对象。

  只可惜自从主子爷伤了脸,昔日围在身旁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李玉不由得感慨起余娘子的忠心,无论主子遭遇了什么,她都不离不弃的跟在身旁。

  他看了一眼正给主子爷递帕子的余莺儿,在心里惋惜她的出身。

  弘历等余莺儿伺候完洗漱后,习惯性地将她往床边拉。

  余莺儿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轻轻地抽回了手,柔声解释。

  “主子,您在居在草庐中替皇上守孝,应远离女色。”

  她见弘历变了脸色,又急忙解释道。

  “奴婢怕歇在这里会影响其它人对主子的看法。”

  “今日有位小公公无意中提起,说自打太后薨逝,皇上再也没有进入后宫,也未召见其它娘娘到养心殿相伴。”

  弘历想到摸黑往回赶的淑贵妃,皇阿玛确实很注重规矩。

  他脸色稍霁,温声吩咐。

  “你伺候本阿哥多年,从未歇息过。本阿哥这里有李玉伺候就成,你趁机在阿哥所修养几天吧。”

  “多谢主子厚爱,可您习惯了奴婢的伺候,不若奴婢每日晚膳后来伺候您梳洗。您歇下后,奴婢再回阿哥所。”

  心中暗喜的余莺儿嘴里说着拒绝的话。

  她不能表现得太高兴,不然四阿哥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余娘子,慈宁门到阿哥所有段距离。天冷时宫门上锁的早,就由奴才伺候主子爷吧。”

  李玉见余莺儿这几天脸色不对,连忙抢活儿。

  “你放心,奴才在主子爷身边伺候多年,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余莺儿,李玉说的没错。你这几天脸白得不像话,还是早些回阿哥所吧。”

  弘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让李玉将人送出去。

  远离草庐后,李玉低声劝说。

  “余娘子,你放心在阿哥所休养,不用操心主子爷这里。”

  临走时他将一个荷包塞到余莺儿的手里。

  “这是我带入宫的一些体己银子,你若是身子不适,就找个闲散的医士给你瞧瞧,千万别忍着。”

  “李玉,这是你攒的养老钱,我不能要,哎......”

  余莺儿的话没说完,李玉小跑着离开了。

  她只**紧地攥着荷包,低垂着头往阿哥所走。

  李玉很细心,她这几天确实没什么食欲。

  余莺儿一回到阿哥所,就先将炭火升起来,在炉子上放了一个装水的铜壶。

  屋子里冷得很,喝热水才能让身子尽快暖起来。

  余莺儿自入冬后就一直给四阿哥暖床,这还是她几个月来第一回独自入睡。

  身下的地龙散发着温热,身上还盖着两床锦被。

  这里可比草庐暖和多了。

  余莺儿将颈脖处的被子掖好,正准备闭眼时,想起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若此事为真,她必须要求娘娘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