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事不妙!敬妃派人急报,何贵人在御花园不慎失足,动了胎气,恐将提前临盆。”

  宝鸽匆匆掀开帘幕,神色焦急地禀报。

  “她现在人在何处?”

  安陵容算了算时间,浣碧生产的时间就在近期。

  “主子,人已送回了延禧宫。”

  “好,你随我即刻前往探望。小林子、宝鹊、宝鹅,你们留守永寿宫,照看好两位小主子。”

  安陵容镇定地吩咐。

  她人还未出门,华贵妃就抱着安乐公主上门。

  “延禧宫那边出了乱子,安乐先放你这里。”

  “好,昭华在东配殿看书,颂芝领着公主过去吧。”

  二人在旁人看来她们处处相争,但从未对孩子起过什么坏心思。

  华贵妃将安乐公主放在永寿宫也说得过去。

  安陵容边往外走,边问。

  “皇上那里可有让人知会一声?”

  “我派了周宁海过去禀报。”

  华贵妃加快了脚步,嘴里全是对浣碧的不满。

  “眼看着都要生了,还蠢笨的到御花园游玩,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当靶子吗?”

  “年姐姐慎言,此事事关皇嗣,皇上自有裁断。”

  安陵容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咱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你放心,我就在你面前说一说。”

  华贵妃不傻,主要是这几天在屋里憋得慌,她想趁机和安陵容多说说话。

  就这样一路上都是华贵妃的小声絮叨。

  当踏上走了好几年的宫道时,远处传来的嚎叫令安陵容和华贵妃不由想起了当年难产的恪贵人。

  “陵容,我听说敬妃给摔倒的何贵人当了垫背,你说这老好人怎么谁都想拉一把?”

  华贵妃的眼中冒出了大大的疑惑。

  “敬妃她心善。”

  安陵容只回了这么一句。

  再心善之人为了达到目的,也会有小心思。

  从敬妃日日不落地带着七阿哥在御花园里取景,安陵容就明白她在等一个让皇上看到她的机会。

  “年姐姐,东六宫这边的污糟事多,你尽量别掺和。”

  安陵容在拐入延禧宫时小声地提醒。

  东六宫的风要刮起来了!

  踏入延禧宫,安陵容故意落后几步,与华贵妃保持微妙的距离,仿佛只是恰好同路。

  华贵妃手一抬就阻止了众人的行礼。

  “福宝,你家主子如何了?”

  “回华贵妃,我家主子一直喊着肚子疼,太医正在请脉。”

  福宝眼眶泛红,显是心急如焚。

  安陵容瞧见一旁坐着的敬妃脸色不对,她担忧的询问。

  “敬妃,听闻你抱住了往后摔的何贵人,本宫见你脸色不佳,可是伤到了哪里?”

  “回淑贵妃娘娘,臣妾无大碍,何贵人那里要紧。”

  敬妃的识大体让在屋里等着的人侧目。

  “苏培盛,快去请太医来给敬妃瞧一瞧。”

  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来的皇上高声吩咐。

  “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你们都起来吧。”

  皇上越过众人坐在了上首。

  他的目光在殿中扫过,威严的开口。

  “两位贵妃可知晓发生了什么?”

  华贵妃坦然回答。

  “回皇上,臣妾与淑贵妃才进门,您就来了。”

  反正她听话得很,没对何浣碧出手。

  安陵容也在一旁接话。

  “皇上,臣妾只听闻何贵人在御花园出了意外,幸得敬妃相救。不若将她身边伺候的人召来问话?”

  皇上点了点头,才领了一位太医进来的苏培盛就将福宝请到了正殿。

  “启禀皇上,主子今日说屋里闷的很,想要......奴婢将主子扶起来后,她说肚子疼的很。敬妃娘娘下令,让尽快送主子回宫。”

  说白了就一句话,何贵人耐不住寂寞非要到御花园闲逛。

  脚下打滑没踩稳,还连累了敬妃。

  皇上听罢,就给浣碧打上了“不安分”的标签。

  他挥手让人下去,又看向给敬妃把脉的太医。

  “敬妃可有什么大碍?”

  “回皇上,敬妃娘**脚踝扭伤,又从御花园走到了延禧宫,导致伤势加重。微臣这就给开调理的药方子,再配上贴的药膏子,一旬之内能好转。只是在此期间,娘娘尽量不要走动。”

  皇上闻言,对着苏培盛吩咐。

  “差人送敬妃回咸福宫养着。”

  转头又对着敬妃说,“朕知道你心疼弘暇,想带着他取景作画。但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若是再碰上个不知轻重的,兴许就不是扭了脚这么简单。”

  “臣妾多谢皇上关怀。当时臣妾脑子里唯一想到的是何贵人身怀龙胎,臣妾不能让您的孩子出事。”

  敬妃一脸担忧地看向产房所在之地。

  “弘暇曾同臣妾说过,他就只有八阿哥这一个弟弟,盼着能有更多的弟弟陪他玩耍。”

  “臣妾斗胆请求在此候着何贵人生产。”

  敬妃将七阿哥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将孩子带到千秋亭,怎会不派人检查四周。

  含珠悄悄说另一边的台阶上有冰珠子,就引起了她的警觉。

  本来敬妃看在浣碧大着肚子的份儿上,心软提醒了一句。

  可谁让何贵人不听劝,非要给她一个救人的机会。

  “随你吧。”

  皇上没有再劝说。

  甄嬛听了浣碧出事的经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明明曾经被人暗算失去了一个孩子,再次有孕还不长记性。

  她面色不佳,全靠脂粉撑着。

  甄嬛也怕一开口被华贵妃盯上,非要让太医给她请脉。

  浣碧有孕之初,几乎将后宫之人得罪了个遍。

  自然没人替她说话。

  祺贵人有心想讽刺几句,但她心虚,不敢在皇上面前冒头。

  过了片刻,柳仁厚一脸严肃的来报。

  “皇上,何贵人动了胎气,已经发动了。”

  “只是龙胎过大,恐怕会难产。”

  “微臣斗胆请问,紧要关头保大还是保小?”

  这话一落,正殿里一片安静。

  不管保大还是保小,都不能从皇上的嘴里说出来。

  安陵容抬头看向皇上的眼睛,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眼。

  她正要开口说话,祺贵人心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启禀皇上,日夜祈福,只为皇家子嗣兴旺。何贵人明知临产在即,仍不顾安危外出,实乃对皇家血脉轻视。”

  “嫔妾斗胆请求皇上替尚未出生的阿哥多考虑。”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艰难地开口。

  “祺贵人言之有理,朕不能愧对先祖。”

  “柳仁厚,尽量保住何贵人。”

  “微臣遵命。”

  甄嬛望着皇上冷峻的面容,心中一片冰凉。

  皇上他对伺候过自己的女人可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