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君承安抬起右手,狠狠一计耳光抽在君泽脸上。

  扫一眼衣发凌乱的陆幽然,君承安皱眉转过身,一把抓住皇后的衣领。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这就是你挑出来的好儿媳,看看他们做的好事!”

  “臣妾……”皇后跪在地上,两手咆哮着抓住君承安的手臂,“皇上恕罪,泽儿他……他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君承安一把将她甩开,“整个皇家的脸全都被他丢尽了,你还想让朕恕他的罪?

  皇后顾不得摔疼的手肘,急急爬起身,不住磕头。

  “臣妾不敢,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才会让泽儿酿成大错,请皇上降罪。”

  君泽也是慌乱的不住用力磕头求饶。

  “父皇饶命啊,儿臣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来人!”君承安怒声打断几人的求饶,“将这个不孝子拖出去,重杖二十,禁足东宫。”

  几个侍卫立刻冲过来,将君泽拖出房门。

  “秀女陆幽然,不守妇道,逾规无矩,贬为宫奴,拖去浣衣司。”

  跪在地上的陆幽然,吓得差点晕过去。

  “皇上,求皇上开恩啊……”

  宫人可不会管这些,立刻冲过来,将陆幽然拖出门去。

  深吸口气,君承安侧眸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皇上。

  “皇后教子无方,纵容秀女逾规,罚俸三年。”

  “皇上……”皇后跪行两步,哭着抓住他的衣摆,“您怎么罚臣妾都没关系,泽儿他可是太子啊,重杖二十,他怎么受得了啊?”

  “他最好这次好好长长记忆,否则……朕就只好废了他这个太子!”

  用力从皇后手中抽出衣摆,君承安大步离开。

  皇后身子一僵,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原地。

  “岁岁,我们也走吧。”

  牵住岁岁手掌,君潜转身要走。

  “等等。”皇后缓缓从地上爬起身,转过脸注视着君潜和岁岁,“是你对不对?”

  太子君泽会在宫里乱来,皇后是知道的。

  今晚这样的时候,他怎么也不可能和陆幽然做出这种事。

  皇后不难想到,这件事情与君潜有关。

  “母后的话,儿臣听不懂。”君潜似笑非笑地转过脸,“不如……母后仔细说个明白。”

  皇后咬着后牙,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说出熏香的事,君承安知道她想针对君潜和岁岁,只怕她这个皇后也要做不成。

  “如果母后没事,儿臣告退。”

  转过身,君潜牵着岁岁,大步离开。

  皇后跪在地上,两手缓缓握紧。

  尖利的护甲划过地上的青砖,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君潜,还有岁岁……你们全给本宫等着,除非本宫死了,否则……总有一天,本宫要你们的小命!”

  ……

  ……

  贤明宫。

  清荷将宫女端来的菜放到桌上,将筷子送到岁岁手里。

  “两位殿下肯定饿坏了,来……快趁热吃,今天晚上啊咱们好好过一个乞讨节。”

  长禄站在旁边,笑得嘴都合不拢,还在向绿珠等人绘声绘色地说起当时的情景。

  “你们是没在场,太子殿下被拖出去的时候,叫得嗓子都哑了,还有那个陆幽然,更是惨,这么一位贵家大小姐到了浣衣司,还不得把眼睛哭瞎。”

  “那个陆幽然,先是针对咱们小殿下,现在还帮着皇后他们对付秦王殿下,要奴婢说啊,她就是活该!”绿珠一脸快意,“明儿一早,奴婢就去浣衣司,好好叮嘱那边的管事太监,让他好好关照关照陆小姐。”

  “说起来……”清荷帮君潜盛好一碗汤水,轻轻摇摇头,“这太子殿下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坤宁宫乱来。”

  “谁说不是,听说……皇上推开门的时候,他们还搂在一起呢。”长禄好奇地凑到君潜身侧,“殿下,真的假的?”

  捧着小碗的岁岁抬起小脸,一脸好奇。

  “他们搂在一起干什么呀?”

  君潜皱眉,狠狠瞪一眼长禄。

  “岁岁乖,别听他们乱说,先吃饭。”

  “对对对。”长禄抬手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奴才就是乱说的,小殿下先吃饭,吃饭最重要。”

  岁岁向嘴里扒一口饭,又忍不住询问。

  “神仙哥哥,那个陆幽然真的会生小宝宝吗?”

  君潜:……

  小东西,哪来这么多问题?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岁岁的问题,他只能夹过一颗虾仁,塞到小家伙嘴里,把她的小嘴先堵上。

  “你们仔细听着,今天之事不要到外面乱说,如果有其他人议论也不许参与。”

  今日,天子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出废太子的话。

  朝堂里,难免会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此时,贤明宫肯定会成为那些“**”的众矢之的。

  万一被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就是大麻烦。

  说笑归说笑,清荷和长禄等人都是在宫里多年,也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殿下放心,奴婢们也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说说。”

  “是啊,出了这个门,咱们都会管住嘴的。”

  君潜轻轻点头,伸过筷子帮岁岁夹过一块蔬菜,他皱眉抬起脸看向门外的夜空。

  今晚算是有惊无险,现在太子被禁足,皇后肯定也不敢再生事。

  宫里暂时起不了风浪,接下来他就可以将全部精力,对付婉婉和秦北城了。

  为了针对君潜,皇后设下的乞讨宴几乎是宫里的皇子、皇女全请过来。

  太子君泽与陆幽然苟且的事,当晚就传遍整个皇宫。

  随着第二天的早课,又被皇子们传给其他伴读,成为京城里热议的话题。

  被君承安勒令在家中,闭门思过的秦北城,很快也收到消息。

  听着手下将事情说明,秦北城皱眉站起身。

  “皇上当真说要废太子?”

  “千真万确,昨天晚上宫里的人全都听到了。”手下一脸愁容,“君无戏言啊,看来皇上是真的动了这个心思了,大人还要快点想想办法。”

  “哼!”秦北城冷哼,“你去把继业找来。”

  手下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秦家二公子秦继业,被小厮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之前挨过打的**,伤还没好,秦继业每走一步都是疼得呲牙咧嘴。

  “爹,您找我就不能去我房间,我这**疼着呢?”

  “现在你只是**疼,要是再不努力,小心下次没得是你的小命!”秦北城挥手示意小厮退下,“你马上准备一下,尽快出京。”

  “出京?”秦继业一怔,“去哪儿?”

  “草原。”

  “啊?”秦继业脸色一白,“您疯了吧,这匈奴马上就要和咱们打仗,您让我去草原送死啊?”

  “你懂什么,正是因为咱们要和匈奴打仗,我才让你去。”秦北城压低声音,“这一次,你去草原,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巴鲁和草原可汗,告诉他们,我们要和他们合作。”

  打开书房密室,秦北城取出放在架子上的西北军备图,递到秦继业手里。

  “这份军备图你也带上,算是我给匈奴可汗的见面礼。”

  仔细向秦继业交代一番,秦北城召来几个亲信手下。

  “你们去收拾一下,护送二公子马上出城,赶往西北。”

  几个手下与秦继业一起离开,秦北城抬起右手理了理胡子。

  “君承安,你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这个当臣子的不义。”

  “大人……”管家走进书房,“您看,大理寺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秦北城眯了眯细长的眼睛:“就今晚,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除掉婉婉。”

  “大人……”管家轻咳一声,“您真的确定,婉婉小姐不是您的女儿吗,要不咱们先把她救出来,再找可靠的大夫重新验个亲?”

  “不必。”秦北城一脸无情,“就算她真是我女儿,今晚她也必须死。”

  在自己的命和婉婉的命之间,秦北城很自然地选择了前者。

  “是。”管家轻应,“小人这就去安排。”

  从书房出来,管家迅速来到角门,悄悄地溜出秦府。

  远处街角,负责盯住秦府的两个沈家军部下,看到管家出门,立刻从藏身处走出来。

  “我跟上去看看,你马上去通知秦王和二公子。”

  其中一个向同伴吩咐一句,小心地跟到管家身后。

  另一个则溜出巷子,翻身跳上马背,急急打马赶到大理寺。

  大理寺内。

  君潜与沈蕴文正在牢房里,审问婉婉。

  婉婉也知道,自己说出真相只有死路一条。

  无论怎么审,她只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就是婉婉。

  听监视秦家的人说明情况。沈蕴文皱起眉。

  “看来,秦北城是沉不住气准备动手了,殿下,咱们是不是把婉婉转移以别的地方,以防万一?”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君潜放下手中的卷宗站起身,“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坐在桌边练字的岁岁,捏着毛笔转过脸。

  “神仙哥哥,什么叫将计就计啊?”

  君潜侧脸,回小家伙一笑。

  “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