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落光叶子的枝条被雨水打的噼里啪啦的作响。

  那树影间隔之间,他的背影幽寂。

  望着一个个小水坑蜿蜒着汇聚成一条小溪流。

  心里也好像落了雨滴一般。

  泛起一阵阵涟漪,一层一层的荡开。

  “是霍团长?”

  赵沐秋探过头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我看他这样是想跟你和好了?”

  沈青染脸色淡淡的,“不会的。”

  他只是还不甘心吧。

  赵沐秋环抱着双手“我不算多有经验,不过,霍团长这人比大多数看到的男人都不错,可惜了。”

  沈青染坐回了饭桌前,端着碗,默默的将剩下的面条吃完,回到房间。

  拿起那个平安结,指腹轻轻摩挲着。

  掉在泥水里都没有脏吗?

  看着那方手帕,干干净净也没有污渍。

  他用衣服擦的吗?

  沈青染躺在床上,望着白花花的房顶。

  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想让霍廷枭来打扰她,也不想去打扰他。

  只想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

  可是他一出现。

  自己的心里就好像有个毛毛虫在爬。

  最终沈青染倒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一遍穴位大全。

  最终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这一边,霍廷枭默默的回到了医院。

  却没有想到看到季秋白打着个伞站在车旁,手里夹着根烟,跟个要偷车的二溜子般。

  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但凡要是这个时候有公安,绝对要把他带回去。

  霍廷枭撑着伞走了过去,静静的望着他。

  “我艹,你吓死我了,大晚上,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季秋白捂着胸口往后,一脸责备的看着某个黑脸男人。

  霍廷枭拉开车门,气场凛冽,身上的冷意都要与这冬天的冷雨融为一体。

  “怎么?被媳妇撅了?”

  被说中的某人显然有些不大爽。

  眉头揪在了一起。

  季秋白哈哈哈笑着。

  “很好笑?”

  听着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季秋白压根没甩他。

  霍廷枭脚下一用力。

  季秋白猛地一个向前,整个人差点伴随车子从飞出去。

  “靠,霍廷枭,你这是要谋杀兄弟啊!我可还没有娶媳妇呢!”

  霍廷枭淡淡的瞥了一眼季秋白。

  季秋白一下急眼了,“你那是啥眼神,我这不比你强!”

  “嗤!”

  季秋白差点就要上手了。

  这家伙刚才是嘲笑自己?

  最后被气笑了。

  “霍廷枭你个狗东西,本来还想给你个消息的,现在你求我,我也不告诉你。”

  “哗—”尖锐的刹车声响彻夜空。

  季秋白赶紧抱紧座椅。

  谁没事喜欢脸上挂彩啊。

  等到车子停了下来,季秋白跳了起来。

  转头就骂:“霍廷枭你个傻/X。”

  片刻。

  寂静的车里,霍廷枭启唇,“珍藏版普洱茶砖。”

  季秋白抬手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下。

  “你说我这嘴,就是没事喜欢乱冒话。我们多好的兄弟,我能跟你藏私?”

  嘿嘿,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有了这玩意,送给老爷子,估计能够缓一阵子吧?

  毕竟老爷子要出去炫耀一圈。

  那就没时间来找自己茬了。

  季秋白扭头冲着霍廷枭露出大大的“纯真笑容。”

  “沈医生缺个柜子,我听说秦首长那侄子最近正在找李木匠呢。”

  “李木匠,你忘了?”

  霍廷枭“嗯”了声。

  季秋白说:“孙峰那小子也不小了,我听说政委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就在李木匠的村子。”

  在宿舍正在引体向上的孙峰连着打了三个喷嚏,难道是受凉了?

  看来明天要去饭堂讨点姜茶喝喝。

  翌日。

  孙峰哼着小曲端着姜茶喝得浑身舒畅。

  刚进门,就听到霍团长找自己。

  “报告。”

  霍廷枭抬眸看了一眼孙峰,神情冷清,“我听说于政委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

  孙峰:??

  团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结没结婚了?

  不过还是大声汇报,“报告团长!是的。”

  霍廷枭掸了掸烟灰,声音低沉,“没事,去吧,周末开团里的车去,你打个申请。”

  “收到团长!”

  说着孙峰突然提了一嘴,“团长,你白天不在的时候,有一个人打电话给你的,好像叫黄小牛。”

  黄小牛?想到了自己拜托他查的事情,霍廷枭的眸色渐渐深了一些。

  “行,我知道了。”

  等到孙峰出去,霍廷枭拿起电话,拨通了黄小牛的电话。

  等了许久,电话那头才传来黄小牛的声音。

  “霍团长,不好意思啊。”

  霍廷枭声音冷沉,“没事,喘口气再说。”

  电话那头的黄小牛因为跑来接电话的,所以跑得有些喘,过了一会。

  黄小牛舒了一口气,“霍团长,你拜托我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

  “谁做的?”

  明明是轻飘飘的三个字,可是黄小牛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杀意。

  “上次殴打你母亲的那个男人,虽然没有人指使他,但是我调查的时候发现,在他打人的前两天有一个中年男的找过他。”

  “我找人问了一圈,是个中年男人,脸上长了一个寤子。”

  霍廷枭的脑海飞快的旋转,似乎在定位某个人的影子。

  “还有。”

  黄小牛顿了一下,“有一个兄弟在医院对面摆摊的,说是你母亲落水的前一天,也有一个左脸上有寤子的男人出入过医院。”

  “我觉得这两者有点巧合。”

  霍廷枭一言不发的伸手解开风纪扣。

  手背的筋络鼓起,青色的血管在灯光下散发着让人觉得幽冷的寒意。

  左边脸,寤子,中年男人。

  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划过。

  霍廷枭的眼底全是闪烁的火苗。

  暗涌分沉。

  手中的笔在桌面的空白纸张上画着。

  突然。

  霍廷枭仰起头。

  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他手里的笔按捺一下。

  沁出一团墨水。

  蓝黑的墨水瞬间晕染而开。

  他想起来了。

  中年男人眼带不屑夹在一群人里。

  那是......

  沈青染随军来宁市的那天。

  他去接人的时候,看到的。

  霍廷枭阖上眼,唇线崩的浑直。

  那个人的脸......是谁?sxbiquge/read/73/73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