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没多说。

  也在心里猜老符头会怎么选。

  他觉得老符头大概率会选择固定工资。

  要是老符头选择固定工资,那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工资方面就能少支出一些。

  毕竟他找人是干活,不是做慈善。

  老符头没应声,而是倒了一杯茶,仰脖子一口喝光。

  吴安看他如此,说道:“老符,要不你再想想,晚上十二点之前给我答复就行。”

  “还是要尽快。”

  “明天我要出海。”

  老符头把茶杯放下,说道:“不用了,您都给了两套方案让我选,我要是来磨磨唧唧,可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其实怎么选,相比较在陈家,都好很多。”

  “所以,我选提成。”

  老符头说着话,起身给吴安倒了一杯茶,笑眯眯的说道:“船主,以后跟着你一起发财啊。”

  “船长,客气,客气。”吴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和他碰了一下:“一定发财的啦。”

  他还挺意外的。

  没想到老符头会选择提成。

  老符头喝了茶,得意洋洋的说道:“是不是挺意外我会这么选,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傻。”

  “你一开始想的提成,肯定更好。”

  “只是怕我觉得不靠谱才又说了固定工资。”

  “我都打算跟你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要赌一把咯。”

  吴安竖起大拇指。

  人老成精啊。

  老符头虽说是个心直口快的,但不傻,是个有心眼的。

  他觉得也挺好。

  虽说提成的话,他得给老符头多分钱,可话又说过来,老符头多赚钱,肯定高兴,也会在船上更用心,更卖力的工作。

  总归一句话,都是要当老板的,哪有吃亏的道理。

  通过招揽老符头这个员工,吴安也算是体会到了当老板不容易。

  老板是这样的,员工只需要安心当牛马干活就好了,而老板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来,喝茶,喝茶。”

  “船主……”

  “喊什么船主,见外了,还是喊阿安。”

  “阿安,我感觉你说话,比我都老成。”

  “老符,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呢。”

  老符头哈哈大笑。

  吴安也跟着笑,有老符头的加入,他就不担心船上人手的问题了,老符头经验丰富,业务熟练,观测鱼情,判断天气,开船出海,捕捞作业,老符头都能胜任。

  不夸张的说,老符头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

  最重要的是人品没话说,他用着放心。

  老符头的加入,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但接下来,还是得继续招人。

  要是再能招到放心的人上船,那么他就能不用次次都跟着出海。

  目前渔船上,三个人勉强可以,要是渔获很多会很累,时间长了不一定能吃得消,最好是四个人。

  要还忙不过来,可以看情况来增加人手。

  总归就那么大点的船,四五个人在上面忙活也就顶了天。

  喝了半壶茶。

  吴安咳嗽一声,稍微压低了声音:“老符,我打算搞一搞陈家。”

  老符头一愣:“怎么搞?”

  “你要帮我报仇?”

  “阿安,心意我领了。”

  “但我说句难听的,你搞不过陈家的。”

  吴安心说,你这话说的是听难听的,人家嘴上要说难听的,还会稍微委婉点,老符头是直接说。

  他笑了笑;“我肯定搞不过,但加上你就不一定了。”

  老符头摇头:“我更不可能,在来之前,我就在陈家闹了,结果没闹起来,陈家人都没出面,其他人就把我拉出了门。”

  旁人来劝架,拉着他走,他也不好对旁人发飙,说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些年,陈家作威作福,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陈家不还是我行我素,得罪陈家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吴安笑了笑:“那是你没闹对地方。”

  “去陈家闹,陈家肯定是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你得换个地方去闹。”

  老符头一脸好奇;“去什么地方?”

  吴安说道;“去派出所,去镇大院,找能管的上事的人闹。”

  老符头摇头:“我一个人说破大天去也没用吧。”

  “我侄子不可能站出来帮我作证的。”

  吴安说道:“说陈家见死不救只是抛砖引玉,这证明不了没关系,可陈家克扣你工资是事实吧。”

  “闹大了,领导们一过问,陈家还敢克扣吗?”

  老符头琢磨了一下,兴奋的点头:“那他们肯定不敢,还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准还要多给我点来封我的嘴。”

  说着话,他就要起身;“我这就去。”

  吴安抬手拦住他;“别着急。”

  “我打个电话,给人通个气。”

  老符头重新坐下来,好奇的问道;“阿安,你为啥这么帮我?”

  吴安也没藏着掖着,说道:“我和陈家也不对付,我也想搞陈家。”

  老符头恍然:“哦,对,之前陈家拿船别你的渔船,我当时还拦着,结果也没拦住,只能提醒你。”

  吴安笑着点点头:“还好你提醒,这才没出事。”

  “陈家搞我,你拦着还提醒我,陈家没搞你吧?”

  老符头摇摇头,端茶喝了起来。

  他不想说。

  就是被骂两句,他就当没听到。

  吴安想了想,认真的问道:“老符头,要搞吗?”

  老符头用力的锤了下桌子:“搞啊。”

  “不管能不能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运气好,被你救了。”

  “那下次呢?”

  “给陈家一个教训,也是好的。”

  吴安打电话给于开朗。

  这几天,镇上没啥事,于开朗正和师父刘隆开玩笑;“这几天都闲出屁来了。”

  正躺在办公椅上,脚搭在茶几上看报纸的刘隆,一听这话,不由得瞪眼:“赶紧呸呸呸。”

  “为啥?”于开朗问了一句,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挺好听的。

  可刘隆听来,却大感不妙。

  感觉要来事了!

  “是阿安打来的。”于开朗拿起手机说了一句,然后接通电话,打了招呼,吴安就直接说明情况。

  于开朗边听边点头:“嗯嗯,那我过去一趟。”

  “快。”

  “我骑车过去,几分钟就到。”

  “好。”

  “等会见面聊。”

  挂掉电话,于开朗看向刘隆:“师父,我出去一趟,阿安说要反应个事情给我听听。”

  刘隆问道:“啥事?”

  “说是有人见死不救……他也没细说,我听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于开朗说着话,拿起车钥匙就走。

  刘隆躺不住了,起身看着于开朗骑车出去,感觉这几的悠时光就要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