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

  表姐这话的意思,是要世子把她看管起来,等到生下孩子,再抛弃她?

  “江念缨,你在胡说什么?!”

  “你方才明明答应要替我说情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陶敏蕙几乎是失声尖叫道,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的妆容增添了几分仇恨的狰狞。

  然而江念缨却是无所畏惧的迎上她恶毒的视线,“我难道不是在替你说情,请世子保下你腹中的骨肉?”

  “倘若你是要我昧着良心,告诉世子你并没有伤害武安侯夫人,那是痴人说梦!”

  “你不但不了解谢世子,你也不了解我。”

  为什么总有人会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残害无辜,不用受到应有的惩罚?

  还将自己步入歧途,归咎成别人的错!

  一旁的陶夫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居然被江念缨戏耍了。

  她也看得出来,谢恒之不会再听她们狡辩,此时已然没有了方才有恃无恐的样子。

  “岂有此理!念缨,你好歹毒的心思!”

  “不帮就不帮,何必假惺惺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母女在世子面前丢脸吗?”

  “姐姐这才离世多久,你就如此对待自己的姨母,难道不怕她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话音刚落,只听哗啦一声。

  江念缨突然一把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对美眸泛着凌厉冷冽的锋芒,浑身气势陡然一变。

  “住口!我母亲的善意,可不是让你们这般拿来作践的!”

  “连姨母也说,她将敏蕙视若亲女,每次有什么好东西,总会给我们姐妹二人都留一份!”

  “可是敏蕙却与人说那些是我挑剩下的,说我母亲看不起她!”

  “母亲见她生性胆怯,便嘱咐我多带她结识贵女参加诗会,结果她却以为我想借此拉踩她!”

  “她才离世多久,姨母今日都没想着为她上柱香,反倒要利用她逼我助纣为虐!”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听得陶夫人和陶敏蕙面色煞白。

  表姐怎么会知道的?

  可她左思右想,又找不出是谁背刺了她!

  毕竟那些都是真话,她在不少贵女面前都抹黑过江念缨。

  谢恒之再也听不下去了,这般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小人,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来人,把她带到乡下别庄!”

  谢恒之冷声命令道,陶敏蕙吓得作势就要跪倒在他脚边,却是被围上前来的侍卫牢牢架住。

  看着女儿被连拖带拽的拉出去,陶夫人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挺身想要阻拦他们。

  “住手!快住手!”

  “世子怎么能听信江念缨的片面之词,敏蕙是冤枉的啊!”

  谢恒之冷冷笑了笑,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事到如今还这般恬不知耻。

  “把陶夫人也一并送出去!”

  什么?!

  “我、我可是你岳母!”

  “哼,你确实该感谢清平县主,若非她替你们求情,本世子今日必定杀了这个毒妇!”

  谢恒之往前跨了一步,别有深意道:“陶夫人可要想清楚了,哪怕往后本世子另娶新妻,你的外孙还是需要血脉相连的母族支持的。”

  陶夫人眸光一闪,立刻恍然大悟。

  倘若真的保不住这个愚蠢的女儿,但她还有外孙!

  只要陶家在背后尽力支持栽培,她的外孙将来有了出息,敏蕙给不了的,外孙可以给她!

  要是真的惹恼了谢恒之,气得他连孩子都不要,那陶家才是得不偿失!

  还未远去的陶敏蕙心头一惊,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那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

  “母亲,我不走,我不要去别庄!”

  “我会听话,我以后一定听话——不要——”

  陶敏蕙的求饶声最终消散在风中,然而这是她罪有应得,没有人会同情。

  陶夫人哪怕满心不甘,可一回头便看见面色冰冷的江念缨,她心有戚戚,最终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此时谢恒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颜面留在这里。

  正要告辞,却见老管家来到江念缨面前。

  “县主,信国公府送来了邀帖。”

  “信国公?”谢恒之疑惑道,“国公这次凯旋而归,又逢他大寿将至,恒之前两日也收到了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