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景深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回应道:“好人?坏人?齐浩啊,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幼稚的念头?再说了,我虽不敢自诩为绝对的好人,但比起你们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你们才是名副其实、彻头彻尾的坏人!”

  紧接着,李景深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齐浩,我还是要重申一遍之前跟你讲过的话,不要总是觉得自己有多委屈,你们杀害陈芳一事,说实话,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插手管。”

  “然而,刘局呢?他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你们却也不放过他!你们这样做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底线可言!自从你们开始依赖暴力去解决问题后,那么往后只要一碰到难题,对于你们而言,恐怕就只剩下暴力这一种解决方式了!”

  其实,李景深心里很清楚,自己算不上传统意义上那种大公无私的大好人。

  顶多就是在能力范围之内,顺手给他人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罢了。

  但倘若事情牵扯到自身利益时,他往往都会选择站在亲朋好友这边,而非单纯地讲道理。

  就像此次事件,如果认真追究起来,陈芳和丁二河两人的生死存亡又与他有何相干?

  冷眼旁观甚至当个看客或许才更符合他的作风。

  反倒是齐浩和周硕文这两个人,他们的取向虽说与常人不同。

  但话又说回来,只要他们的行为没有对他人造成不良影响,那么旁人也无权干涉。

  毕竟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是自由的,人家彼此相互倾慕,又与那些不相干的人何干呢?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周硕文竟然将矛头指向了刘局。

  在李景深的内心深处,对于齐浩和周硕文这一对苦命鸳鸯,他多少还是有些怜悯之情的。

  好在这件麻烦事儿如今已跟自己再无瓜葛,李景深带着大黑打道回府之后,只需安心等待消息即可。

  次日正午时分,好消息果然如期而至。

  只见刘局大摇大摆地现身在了小溪村,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刘远却并未一同前来。

  “刘局啊,您看上去气色相当不错呀!”李景深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并贴心地为刘局搬来一把椅子。

  随后,二人便在宽敞的院子里相对而坐。

  刘局无奈地叹息一声,紧接着对着李景深表露出感激之意:“小李啊,此次多亏了你仗义援手,要不然我这回恐怕真得在阴沟里栽个大跟头喽!”

  李景深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面对刘局真挚的谢意,他并未过多地推脱。

  毕竟,当时周硕文已然陷入疯狂状态,如果没有他挺身而出,巧妙地从齐浩口中套取到关键信息,即便刘远能够成功找到周硕文,待到那时,恐怕刘局早已命丧黄泉了。

  “哈哈,咱们之间就别提什么谢谢啦。”李景深爽朗一笑,接着话锋一转问道:“诶,刘远呢?当初这小子恳请我出手相助时,一口一个‘景深’叫得可甜着呢,怎地如今事成之后,人影都不见了?”

  听到这话,刘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稍作犹豫后,还是苦笑一声向李景深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他这会儿正接受停职调查呢,肯定没法过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啥?”李景深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满脸狐疑地追问道:“他居然被停职调查了?这不太可能吧?此次他好歹也算侦破了一起重大案件,按常理来说理应前途无量、平步青云才对啊。”

  刘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唉,原本的确如此,但谁能想到这小子运气这么差呢。就在昨晚的救援行动中,丁二河不幸身亡了,于是乎,这个黑锅自然而然就落到他头上咯。”

  “你说啥?丁二河怎么会死了?”

  李景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丁二河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平日里尽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死有余辜。

  回想起当初自己与刘远一同审讯他时的情景,丁二河竟然大言不惭地宣称对齐浩和周硕文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然而,以李景深多年来察言观色的经验判断,这老狐狸绝对没说实话。

  后来经过一番推测分析,他越发坚信丁二河其实对此事心知肚明。

  这家伙显然是打算等自己刑满出狱后,再凭借这个秘密狠狠地敲诈勒索齐浩一笔。

  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坏透顶了,可谓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

  人们常说好人命短,恶人长寿。

  可没想到,像丁二河这样的坏蛋居然这么快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刘局亲口说出他已经死亡的消息时,李景深着实感到难以置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只见刘局缓缓开口说道:“周硕文这个人可不简单呐,别看他表面上文质彬彬的,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且颇有智谋之人。”

  “就在昨天夜里,他暗中邀约会面……”

  说到这里,刘局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景深的反应。

  见对方微微点头示意,便接着往下讲:“不过呢,周硕文事先耍了个花招。要知道,他可是咱们水利局的领导啊,利用职务之便轻而易举地弄到了几根雷管。”

  “等到丁二河如约而至之时,他毫不犹豫地点燃了雷管,瞬间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可怜的丁二河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整个人被炸成了碎片,现场惨不忍睹。”

  “事后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将那些支离破碎的遗体拼凑起来,可惜啊,根本无法恢复全貌了。”

  李景深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周硕文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紧接着,他面露焦急之色,赶忙追问道:“那刘远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