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将双手搭在自己的隆起的腹部,怒视萧令仪。

  “你在质疑我腹中的孩子不是表哥的?”

  萧令仪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方梨又看向秦淮景。

  “难道表哥也不信?”

  秦淮景眼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也觉得,方梨的出现过于突兀。

  方梨一副泫然欲泣。

  “表哥若不信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可以等孩子生出来后,与他滴血验亲。”

  “如果孩子与表哥没有血缘关系,我会立刻卷铺盖走人,绝不留在这里再多吃表哥家的一粒米。”

  听方梨说得这样笃定,秦淮景果然犹豫了。

  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欢方梨,但如果方梨肚子里怀的真是他的骨肉,那么这个孩子,将是他未来唯一的希望。

  “你留下吧,我会命人为你安顿院子。”

  萧令仪怒视秦淮景。

  “她留下来,我算什么?淮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方梨冷笑,“你也别忘了,我比你先进的这道门,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论身份,我比你高。”

  萧令仪简直无法容忍这个局面。

  就在方梨出现之前,秦淮景还柔情蜜意的说此生此世定不负她。

  并且还对她发下誓言,除她以外,今后绝不会再纳妾进门。

  这才过去几日光景,家里不但多了个女人,这女人肚子里还揣了个孩子。

  那她之前做的一切都算什么?

  冒着得罪昭阳和赵家的风险,费尽全力把秦淮景从大理寺牢房里捞出来。

  为了秦淮景,她赌上了自己的命。

  忙来忙去,竟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秦淮景也觉得心中有愧,便只能安抚萧令仪,“方梨到底是我的表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流落在外。”

  想到方梨腹中的骨肉,秦淮景万分庆幸她还活着。

  从方梨挺起的肚子不难判断,这个孩子,一定是那天晚上怀上的。

  老天爷果然没有放弃他,在他以为人生陷入黑暗中时,又给他带来一丝光明。

  萧令仪不依不饶。

  “淮景,你昨天夜里亲口承诺,秦府后院,只容得下我一个女人。而且孩子的事情我们已经谈好了,等你再往高处爬一爬,从亲戚那边过继子嗣。”

  秦淮景都被萧令仪这番话给气笑了。

  “令仪,你糊涂了不成,我明明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何去养别人的孩子?”

  萧令仪拔高了声音,“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怀的一定就是你的孩子?”

  秦淮景一脸的不容抗拒,“是与不是,生出来再说。”

  萧令仪气疯了,“所以你今后要享齐人之福?”

  秦淮景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萧令仪吵架,便伸手去搭她的肩,“你先冷静点。”

  萧令仪甩开他,“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从大理寺保出来,为的是想与你好好过日子,而不是看着你与另一个女人在我面前上演团圆戏码。”

  萧令仪一手指向方梨的鼻子,对秦淮景说:“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秦淮景觉得萧令仪很是不可理喻。

  “好,既然你这么容不下她,就先回娘家住几天。等你心平气和想清楚了,我再派人过去接你。”

  萧令仪的娘家,自然是当初花费“巨资”从司辰手中购置回来的萧家祖宅。

  看到二人之间硝烟不断,方梨又趁机点了一把火。

  她故意当着萧令仪的面,紧紧抱住秦淮景的手臂。

  “这天底下,还是表哥最疼我。”

  萧令仪被气得一巴掌就要挥过去,被秦淮景从半空握住她的手臂。

  “方梨现在有孕在身,我不准许你伤她分毫。”

  方梨如小鹿受惊般躲在秦淮景身后,面带挑衅地看着萧令仪。

  萧令仪的心情瞬间下沉,总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透着许多不寻常。

  消失那么久的方梨选在这个时候现身京城,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如果她真的在一怒之下离开将军府,是不是意味着,她会着了某些人的道。

  所以她绝对不能走。

  如意楼内,姜岁欢在阿忍的陪同下登上二楼。

  边走,阿忍边低声向姜岁欢汇报她的安排。

  “方梨已经成功住进了将军府,萧令仪与秦淮景之间的关系,也如小姐预料那般,再一次崩裂了。”

  姜岁欢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对秦淮景与两个女人之间的三角关系兴趣不大。

  她知道萧令仪把秦淮景捞出大理寺,必然是留着一个后手。

  而让姜岁欢好奇的是,萧令仪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肯让目空一切的秦芷虞对她妥协。

  这个时候,就该动用方梨这颗棋子了。

  小朱氏是怎么死的,方梨心中再清楚不过。

  她对秦淮景,哪有什么真情实爱,分明就是恨到了极致。

  侥幸活下来的那一天,方梨就在心中发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手刃秦淮景。

  可惜那时她重伤未愈。

  要不是姜岁欢出手救她一命,方梨也在数月之前,随小朱氏一同去了。

  既然伤好之后的方梨愿意做姜岁欢手中的一颗棋,姜岁欢当然不会拒绝。

  只不过这颗棋何时用,用在哪里,要将时机筹谋好。

  眼下这个机会找得就非常不错。

  “姜小姐。”

  快踏上二楼时,姜岁欢听到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循声看去,竟是有些日子不见的容瑾。

  “世子,真巧!”

  姜岁欢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容瑾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深邃,还夹着化不去的丝丝柔情。

  他身材高大,锦衣华服,容貌俊朗,有着非常强的存在感。

  “听说姜小姐是如意楼的常客,隔三差五,总会来此听曲品茗,今天是我运气好,在这里遇到了姜小姐。相请不如偶遇,不知我有没有福气请姜小姐在此喝杯清茶?”

  容瑾朝其中一个包间指过去。

  “晨光居,我在如意楼包下来的专属房间,提前付了一整年的租金。”

  姜岁欢心想,这容瑾,居然还是如意楼的大客户。

  在这个地方包一间房,一年的租金可不便宜。

  她正好也有话想要当面与容瑾说清楚,便点头答应了他的邀请。

  “那就让世子破费了。”

  容瑾冲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破费。”

  晨光居的包间内,与姜岁欢相对而坐的容瑾心情有点小激动。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如意楼喝花,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与姜岁欢发生偶遇。

  苦候数日,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