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宁下定决心,等会薄琬乔来了,陪她玩完,她就告诉她有事,她绝对不要再回薄家大宅!

  要不是怕薄琬乔追问,她能现在就和他们切断联系!

  脑子里乱七八糟,总自我折磨浮现出‘够响了’几个大字,快要把稚宁耳膜戳碎了。

  稚宁只能尽可能的往人多的地方扎堆,靠来来往行人的笑语欢声转移注意力。

  她庆幸昨晚听完薄琬乔说包场后,让她改了主意。

  那么大个游乐园,空荡荡一个人没有,哪里是享受欢乐的地方,没有人气想想就恶寒。

  但没高兴几秒,稚宁就遇上了麻烦。

  稚宁看到林清清的那刻,林清清也鬼使神差的看到了她。

  冤家路窄。

  稚宁想到了这个词。

  不想前脚才丢了人,后脚就和应珣有关的烂人扯到一起,徒增晦气,稚宁扭头就走。

  林清清哪肯放过她。

  昨晚的事,她正愁没机会找稚宁算账!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保镖接了眼色,把稚宁团团围住。

  “有人做了亏心事,见了人就老想装耗子往地洞里钻,可笑!”

  行吧。

  只要主角还在,找事的降智NPC们就不会消失。

  稚宁回过头,“这么巧,林小姐也来玩。”

  林清清皮笑肉不笑,恨不得只靠眼神就把稚宁刺穿。

  “不巧,老天爷开眼,亲自把你送到了我面前。”

  稚宁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林清清这样子,明显是在应珣那里吃瘪了。

  预料之中,但亲眼见了还是忍不住想笑。

  明灿夺目的笑容把林清清激怒,“你笑什么!”

  “笑你长得美。”

  “你说什么——”

  “清清,她是谁?”

  林清清当然不可能自己来游乐场玩,是和几个打扮精致的名媛一起的。

  稚宁在名媛圈子里长大,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个人身份不简单,说话的神态语气,最次的也和林清清平起平坐。

  是玩耍,也是拉帮结派,更是互相攀比,一个家族的发展,少不了女人们在交际场上的厮杀较量。

  林清清掩唇笑了,“是我疏忽了,只顾着聊天,忘了给大家介绍。”

  “这位大家必定都听说过,在曾经的名媛圈子里大杀四方,威名远播,无人不知!”

  “到底是谁!”有人催问。

  千金小姐娇生惯养,没几个是有耐性的,加之才在京城社交圈里崭露头角,最受不了有人提及以前她们不知道的事,显得无知。

  这方面,在京城扎根三年的林清清有着远超旁人的优越感,“急什么,这不就要说了嘛。”

  “她啊,叫薄稚宁,以前圈子里出了名的头号名媛,薄家千金!”

  “……薄家?”

  “对,就是你们想到的那个薄家,不过后来的事,大家想来也听说了。”

  “她是冒牌货,母亲是个企图上位的第三者,身份造假,一拆穿就被赶了出去!现在只能顶着烈日在小剧组里做杂工度日!”

  马制片的摊子,在薄家注资之前,确实不起眼。

  稚宁编剧的身份,在这些家产动辄千亿级别的豪门面前,也的确不够看。

  确实可怜。

  “她是薄稚宁?”

  “薄稚宁不是死了吗?”

  “怎么和照片里的不一样。”

  稚宁:“……”

  一句话把稚宁的记忆拉回三年前。

  什么照片?

  里面的她烟熏大波浪?林清清现在这模样?

  林清清站出来,“如假包换,确确实实的薄稚宁,哦不,周宁,她现在叫周宁,昔日的薄家千金,已经被赶出去了!不配薄家的姓氏!”

  “都传她死了,可谁知她是不是被赶出家门,没脸见人,假死躲起来了?”

  “外面摇尾乞怜转一圈,到底还是京城的钱好赚吧?”

  这话逗笑了在场的人。

  林清清见稚宁一声不吭,如愿尝到了戏耍的乐子,“这几位,周宁,以你现在勤杂工的圈层,想必一个也不认识吧?”

  “不如你拿出你的看家本事试一试,她们在慈善基金会可都是排得上号的,说不定还能帮你缓解一下生活的压力呢!”

  不认识。

  但眼熟。

  想来周家那天的相亲宴,这几位也来了。

  林清清一一介绍,从**高官的女儿,到地产大亨的千金,再到科技新贵的姐姐妹妹,每一个都身价不菲。

  稚宁全程保持沉默,名媛们引以为傲的标签被一字不漏的念出,仿佛站上了颁奖台,腰杆一个比一个挺直,看着稚宁的眼神也变得轻佻蔑视。

  瞧着林清清目中无人的嘴脸,她的心思其实不难猜。

  借着这些人的身份施压罢了,让稚宁迫于压力,为昨天的事下跪道歉。

  ——曾经的头号名媛,如今的情敌眼中钉,尊严尽失俯首称臣,足够林清清出去炫耀一圈了。

  这里的人,稚宁一个也惹不起,林清清如是心想。

  识相的,就磕头认个错。

  她扬起下巴,用眼神朝稚宁催促。

  眼里明晃晃写着“只要下跪,就放过她。”

  稚宁被她勾起几分玩乐的兴致,林清清硬着脑壳自己往她枪口上撞,她不开枪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稚宁拍起手,“出口成脏,林小姐就是这么对待真心撮合你和心上人的好心人的吗?”

  “怎么?昨晚和应先生一起度过的夜晚不够美妙?”

  “他不行还是你不行,大中午的,怨气这么重?”

  林清清瞳孔一缩,“薄稚宁!你胡说什么!”

  她居然有胆子主动提及这件事。

  不知死活!

  “你果然是故意的!薄稚宁,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故意什么?”

  稚宁对后半句的威胁充耳不闻,话茬仍然接着林清清被应珣赶走的事说。

  稚宁故意做了什么,林清清哪说得出口?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林清清并不是个低调收敛的人,与之相反,因着她父亲日渐拔高的地位背景,又得到了父辈的鼓励和支持,她自觉将来一定会嫁入更高一等的豪门,比如应家。

  在她有意无意的引导渲染下,在她的朋友们眼中,她已经是半个应夫人了,哪怕她也曾不甘落后参加过周家的宴会。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猛烈追求应珣,并且已有成果,如果她昨晚被应珣扔出医院的事传开……

  林清清俨然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发生,“薄稚宁!我好心劝你一句,人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时意气远没有生命安全那么重要!”

  “你以为男人能护你几时?”

  “他再惦记你、再爱你、心里再多愧疚,你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价值,三年前,你不就因为丧失了身份而被那人放弃了吗?”

  “三年后,你还是那个穷困潦倒的你,一无是处,你觉得他又能为了你牺牲多少?鱼目还是珍珠,那人三年前已经选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