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倏然笑了,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美的仿若夜里盛开的昙花。

  虽转瞬即逝,却美的惊心。

  “洗耳恭听!”

  海青心中天人交战。

  抱歉主子,为了属下的腚不遭罪,就牺牲您一回!

  许高远才转醒,海青一个手刀,他白眼一翻,继续晕死过去。

  海青这才贼兮兮的往许知意身边凑了凑,不安的摸了摸鼻尖。

  “主子其实吧......不太行!但是,只要停了那药,好好调养一段时日,肯定能恢复如初!”

  许知意挑了挑眉,左右现在闲来无事,无端有了逗弄他的坏心思。

  她蹙眉,一脸不解。

  “你说的不太行是何意?”

  海青的笑僵在脸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可看许知意一脸懵懂,清澈的杏眼眨巴几下,好像是真的没听懂的模样。

  海青结结巴巴,“就......就是那个......那个,受了些影响,大姑娘精通医术,应该是懂的吧?”

  许知意干脆摇头。

  “不懂。”

  海青,“......”

  见许知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海青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出卖了主子的隐私,若是还得不到未来主母的庇护,他就死定了!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言不讳道。

  “恐后影响子嗣!还求大姑娘保密,属下的小命已经捏在您手上了,就请您莫再生气了。“

  许知意将茶盏放回茶几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替你保密也不是不行,只是日后若我要你替我办事,你可也能守口如瓶?”

  她曲指,轻叩桌沿。

  “我这人一向心直嘴快,又对安王爱慕已久,若是到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忍笑,假意同情地看一眼僵在原地的海青。

  “属下发誓绝不出卖姑娘!日后您有事,尽管吩咐属下!”

  海青有些心虚。

  如今虽是信誓旦旦,可他到底是安王身边最信任的人,若是安王非要追问,他不可能真的守口如瓶。

  仿佛是洞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许知意淡淡开口。

  “口头承诺最不可信,不如咱们白纸黑字立下誓约如何?”

  海青眼前一黑,摇摇欲坠几乎跪不稳。

  “不管你晕几次,我都能将你扎清醒!可,你也是知道的,除了绣花针,我买不起银针,万一扎坏了,到时可别埋怨我。”

  软硬皆施,海青认命。

  “属下愿为大姑娘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许知意扬手打断,心情很好的端起茶抿一口。

  “小鱼儿替我磨墨。”

  小鱼儿和浮生几乎是同时出来,一人手中捧着砚台,一人手中捧着宣纸。

  海青难以置信地盯着许知意。

  “大姑娘您这是早有准备?您是怎么料定属下一定会为您所用?”

  许知意将宣纸摊开,语气和缓温柔。

  “不过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你要是一早出手,也就没后头这事了。”

  许知意下笔如飞,漂亮的簪花小楷跃于纸上。

  海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大姑娘您方才不是说自己大字都不会写几个?”

  许知意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八道。

  “是啊,我写的是小楷!”

  海青,“?”

  您一本正经胡诌的样子实在是太一本正经了!

  浮生憋笑,替自家姑娘重新换了一壶温热的菊花茶。

  海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签字画押,成了许知意的人!

  他抬起头,打量一眼坐在椅子里悠闲啜茶的许知意。

  “大姑娘,您该不会是想要属下暗杀安王吧?那可万万使不得啊,安王身边高手环伺。”

  许知意眉心跳了跳,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人的脑子该不会只有核桃仁大小吧?

  “他死了对我何好处?但反之,只要他活一日,我就可借他的势作威作福!”

  吴嬷嬷双手捧着只做工精细的匣子进来,听见这话,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句。

  真是活久见了!

  还是第一次见人将狐假虎威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吴嬷嬷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是明珠院的人为难你了?”

  吴嬷嬷笑眯眯的上前,将手中匣子放在许知意手边。

  “为难到没有,只是二姑娘说突然忘了东西放在何处了,老奴便陪着她找了找,这才耽误了。”

  许知意不置可否。

  吴嬷嬷的找找,肯定不像她说的这般轻松,明珠院上下还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嬷嬷做得好,该赏!”

  言罢,命小鱼儿进屋取出一支水头极好的玉簪。

  “还请嬷嬷别嫌弃。”

  这么贵重的东西,吴嬷嬷哪敢收,赶忙的推辞。

  “这东西太贵重了,老奴不能收!为大姑娘办事,老奴义不容辞,断没有让大姑娘破费的道理。”

  许知意也不勉强,话锋一转。

  “吴嬷嬷帮了我这许多,我自是心存感激,可无功不受??,嬷嬷不觉这簪子眼熟?”

  吴嬷嬷上前一步,仔细端详一番,脸色大变。

  “大姑娘这?这簪子怎么会在您手中?”

  许知意接过浮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气定神闲开口。

  “吴嬷嬷将安王府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安王定也不会慢待,只是,您的女儿过得似乎并不太好,不然也不会拿着这簪子去典当了。”

  吴嬷嬷平静的眸底倏然泛起一丝慌乱和担忧。

  照理说,她这般贴身嬷嬷是不能嫁人生子的,但感情这种事,哪由得了自己做主。

  娘娘怜惜,她回乡探亲时才知,表哥这么多年还是孑然一身,二人互诉衷肠,私定了终生。

  可,肚子渐渐大起来,到底纸包不住火。

  她涕泪横流的央求。

  祁西洲的母妃贤贵妃娘娘生性良善,又念在吴嬷嬷忠心多年的份上,替她将事瞒了下来。

  宫里少一个奴才,并无人在意,是以吴嬷嬷才能回乡,安稳产下一女。

  回宫前,万般不舍的将女儿交给表哥一家。

  当时他们信誓旦旦,让她安心侍奉贵妃娘娘,表哥指天发誓,说会好好养大他们的女儿。

  吴嬷嬷多年来积攒下的俸禄和赏赐,大半给了表哥一家。

  后,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吴嬷嬷出宫后,苦寻无果,只当他们是突生变故,恐已不在世间了。sxbiquge/read/75/756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