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男不敢进行更多的回应,连多看一眼司晏安都觉得心虚胆寒,只能反过来着急提要求:

  “该看的证件你也看了,快点让我们离开,耽误行程我们跟你没完!”

  “急啥?”司晏安又懒洋洋坐了回去,窝在沙发里眯起眼看他们:

  “出门旅游带身份证带护照说得过去,随身特地带着结婚证……有意思呐,呵呵~”

  “怎么,不能带?”秀才男双手抱胸坐在了床边,呈现一种心理防御的姿态。

  事实上,他有些腿软,不太能站得住了。

  隐约间感觉安总知晓了什么,可他又想,快艇被自己开到湖中搞定了她,咋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

  那可是沉尸湖底!

  司晏安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不知道一个情况?我这农场被当地警方授予了自行执法的权力,如果有啥纠纷我们自行处理,事后给警方出具一份说明报告就行,来,你仔细品一下。”

  秀才男抱胸的双臂缓缓放了下来,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自行执法的权力?

  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时,秀才男急切开口:“我可是华国人!你、你也仔细品一下……”

  司晏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身体耷拉在沙发靠背上,笑得愈发吊儿郎当:

  “我知道呀,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嘛?闲得蛋疼啊!”

  潜台词就是,如果不是国籍保护了你,老子早让人把你埋针叶林了!

  秀才男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想说点什么却不晓得该从何说起。

  司晏安给他提供了一种思路:“五分钟,交代清楚前因后果,我闺女到了瞌睡的点了,不说?那我就明早再过来,我这几位叔叔今晚一定好好招待你。”

  好好招待你。

  司晏安特地加重了这几个字,抬手指了指腕表:“倒计时开始——”

  俄式招待在这种语境里究竟是几个意思,秀才男可真是太明白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安、安总,对不起!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弄脏’您的农场,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旁边的女人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啥,咋好好的突然就跪下了?还自扇巴掌?

  不明就里的她也坐不住了,滑溜下来跪在了地上。

  ……

  秀才男更狠地左右开弓扇自己两巴掌:

  “我该打!我是真的该打!不应该选择安总的农场下手,我该打!”

  “安总,求您饶了我吧!其实,我也是有苦衷呐……”

  “那个老娘们儿矫情怪一个,这么些年来我鞍前马后伺候她,精神损失费我不得拿一点点?”

  “回、回国后她还会装一段时间那女人,肯定不会暴露人死在您农场的事。”

  “只要我能顺利处理完国内的房产纠纷……”

  “你可真是够绕的,当老子三岁小孩?”司晏安听得头疼:“呵呵,老实说,你根本就没有计划好善后,对吧?”

  “啊?”秀才男被司晏安的忽然插话整得呆愣住了。

  但听——

  “你只计划了把老婆带来我农场杀掉,这个所谓的假扮老婆的女人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看似你是夫妻一起出境然后一起回去,事实上这个女人跟你回国后,就会拿钱消失。”

  跪在地上的女人见司晏安毫不留情戳穿了真相,吓得娇躯一软,歪倒在地上啜泣起来。

  司晏安的偏头痛隐约发作起来了,心情实在是不美丽,连忙加紧进度:

  “等到你老婆的大儿子找上门,亲妈已经不知所踪,就算报警在国内找到的也是这个冒牌货女人,或者根本找不到她。”

  “任谁也想不到曾经出境入境的老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你老婆也根本没回国!”

  “你倒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搞这种偷梁换柱的破事儿,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老婆那犟种大儿子会做出什么?”

  “踏**,到时候那孩子要为母报仇,事情必定会溯源到这次的出境游,你以为纸能包得住火?”

  “就算他憎恨生母,不计划给母亲报仇,那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老爹的买命钱换来的一切。”

  “你不会真以为能轻松得到两套房?呵呵,猪脑子,做梦!”

  “那个犟种真要给这桩事曝光个猝不及防,那老子的农场生意还做不做?啊?”

  “你们扯皮打官司三年五载,老子的农场就得跟着名誉受损三年五载,时不时就因为你们被拉到公众跟前溜一溜鞭个尸。”

  “老子的产业是喜欢上热搜,但一点都不喜欢这种鸡肋热搜。”

  “这以后谁还敢来农场旅游?踏**,坏老子的财路!”

  司晏安越说越生气,脑壳疼!

  “列夫,安排人好好招待一下他俩,我明早再来。”

  “安总不要!安总求您了,我、我也是被他骗来的啊……”

  那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率先哭喊着爬了过来,却被一只熊掌揪住头发扯走了。

  “安、安总,我国内还有一个儿子呢!”秀才男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耍小聪明:

  “我那么小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安总,您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求您体谅体谅我的苦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呜!”

  秀才男被透明胶带粗暴地缠住了嘴,两名彪形大汉拎小鸡一般把他拎去了卫生间。

  随后,就是一阵阵的暴揍声响起,拳拳到肉。

  而后,是他的脑袋被按到马桶里哗啦啦的声音……

  司晏安厌弃地收回视线,啐了一口唾沫:“晦气!”

  船屋开得很远,安宁静谧地漂浮在深夜的贝加尔湖深处。

  哪怕屋内动静很大,也无伤大雅。

  司晏安推门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冷冽的夜风一刺激,头更疼了!

  随着年龄渐长,司晏安的身体也有了一些小毛病——

  比如,神经性头痛。

  冷风一刺激,更疼!

  人嘛,身体不舒服情绪就容易暴躁。

  ……

  农场普通小木屋的边上也异常热闹,同一个旅行团的人都在恭贺那位大叔喜得一套房。

  房大叔别看脸上笑嘻嘻,心里却跟吃了苦瓜一般不是滋味,肠胃更是不舒服得厉害。

  有道是,胃是情绪器官。

  房大叔此刻十分胃疼!

  哪怕自己拿到了一套房、一套沪上交通大学的学区房、价值上千万可遇不可求的刚需房。

  前妻阿芳不想跟他过,就是不想了。

  房大叔的情绪异常糟糕,胃疼得厉害。

  偏偏此时,那位年轻人小胡的母亲笑呵呵凑了上来:“咋了?哪里不舒服?哎呦呦,这出门在外可是要当心了,吃坏肚子自己遭罪,需要止疼药不?我带了,来来来,给你……”

  小胡妈殷勤地自来熟地照顾起房大叔的胃,看得一旁的小胡目瞪狗呆。

  趁着一个机会,他将母亲拉扯到角落里,压低声音严肃表示:

  “妈!说了我不会结婚不会生孩子,您那么在乎我爸绝后干啥?您又不姓胡,我爸人都去世了,生前他就不在意传宗接代这桩事,何况现在……”

  “你住嘴!”小胡妈低声斥责儿子甭管自己,扭头又要上赶着去照顾房大叔。

  “妈!别去打扰人家大叔,刚得一套房,咋可能因为你的献殷勤就把房子给我?咱不要……”

  “逆子!”小胡妈狠狠掐了儿子一把,昏暗夜色中压低声音恶狠狠教训:

  “别在这种时候给老娘打退堂鼓!妈自有办法搞定这个老匹夫,你要是不能给我帮忙至少甭拖我后腿!”

  “这人老光棍一个没人疼没人爱,前妻又带走了闺女,要房子还不是为了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一个自己的家?”

  “他那前妻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跟你那死鬼老爹一个球德性!”

  “我跟他同为天涯沦落人,指不定我努力努力他能跟我一起过日子呢?”

  “到时候,那房子不就是你的了?”

  “正好儿,你也在沪上飘着,买房子指定是买不起,搞定他得到这套房你就能在沪上站稳脚跟。”

  “你可是男孩子,权宜之计先改姓他的姓,给他养老送终半夜都能把他笑醒!”

  “等他翘了辫子,你再改回来,姓胡。”

  小胡真心是在西伯利亚夜晚的冷风里飕飕石化━━∑( ̄□ ̄*|||━━这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