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挣点钱可不容易,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啊,要是敢和我玩花花绕绕的,我可不管你是谁……”

  陈阳十分认真的嘱咐着。

  他就这么点家底,全给秦州了,还欠了一**饥荒,要是这老头敢骗他,陈阳怕是真会和他玩命。

  “行了,臭小子。”

  秦州拿着手机,一通操作,没一会儿,一封邮件发送到了陈阳的手上。

  陈阳点开看了看,是一封邀请函。

  蜀中第七十二届盘山交流大会的邀请函。

  被邀请人,正是他的名字。

  大会时间是九月十六日,距离现在,刚好还有个把月。

  地点在峨眉御泉湾酒店,落款是【西川省赶山协会】。

  整的还挺像样的,花里胡哨。

  “就这玩意儿,一千万?”陈阳道。

  “你还想怎样?”

  秦州笑了笑,“你手里要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倒是可以准备准备了,到时候,参宝的人多,保不准能卖上个好价钱。”

  ……

  ——

  赵映月一直在昏迷状态,老爷子这场探望,探了个寂寞。

  既然来了医院,正事还是不能忘的。

  里里外外做了个检查,又是抽血,又是各种CT拍片。

  在医院等到下午五点,也才只拿到部分检查报告。

  报告显示,正常。

  除了有轻微的高血压,其他没什么毛病。

  当然,报告还没有拿全,所以,也不敢百分百的确定已经恢复正常。

  还有个增强CT的结果没有出,不过,结果会直接发到手机上,所以也不用再等了。

  从医院出来。

  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天已经放晴了。

  正如爷孙俩现在的心情。

  陈阳虽然有信心,但心中始终是悬着的,现在尽管没有看到最终结果,可他心中的大石头,却是基本已经落了下来。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爷爷,我就说嘛,好人有好报,等回去后,咱们得给镇上那位太医缝一面锦旗去!”陈阳兴冲冲的说道。

  “哈哈!”

  陈敬之也笑了,“结果还没出来,不要说的那么绝对,而且,这县医院的医疗条件也有限,也许不准呢,等这结果出来,如果真的好了,那可能得再回省城检查检查!”

  确实,一个医院的检查,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县医院也代表不了权威。

  陈敬之高兴之余,也有点后悔,之前那次回省城,就应该听家里人的,顺便去医院检查一下的,搞得现在还要往省城跑。

  陈阳道,“咱这可算是医学奇迹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镇上这位医生,恐怕门槛都要被人给踏破了……”

  陈敬之点了点头。

  他也在想,如果检查结果出来,真的没问题了的话,也是得给人家缝一面锦旗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陈阳,这时候,却是深藏功与名,这种事情,他可不想出风头。

  一切的锅,就让镇上这位太医来背吧。

  也算是自己送给他的一桩机缘,就看他能不能接的住了。

  爷孙俩心情好,在县城里转了转,这才回了夹皮沟。

  第二天上午,手机收到检查报告。

  和预料的不差,一切正常。

  陈阳不由得感慨系统的强大,给的东西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只不过,老爷子自己还不放心,毕竟只是县医院出的结果,他还是准备回省城,找大医院再检查检查。

  濒死还生,这种心情,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陈敬之本也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生死,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所以为的以为,也只是他以为罢了。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

  他还算是沉得住气,没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亲戚朋友,怕闹出乌龙,希望越大,最后的失望就越大。

  甚至都没给陈阳的爸妈说这事,他准备回省城了再谈,免得让陈父来回跑,折腾。

  当天下午,陈阳便送他去了县里的高铁站。

  凌江县前两年已经通了高铁,可以一个站直达省城,也就一个小时不到,比自己开车还快。

  就是车次比较少,早上两趟从省城过来经过凌江,下午两趟经凌江到省城。

  方便是方便,就是等车懒得等。

  陈阳送他上了车,看着他那苍老消瘦的背影,挥手作别。

  大病初愈,身体还是比不得以前,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陈阳给他包里塞了两瓶五毒酒,老爷子好这口,用不了多久,这体魄自然会好起来。

  现在老爷子的病好了,也算是去了陈阳一块心病。

  从车站出来,便接到秦州的电话,让陈阳去找他。

  说是庞瞎子的那半本日记,他已经找人修复了个七七八八了。

  ……

  ——

  平羌镇,后街。

  秦州多数时间都在镇上,这院子僻静,可以方便他做很多的事。

  这两天,他都在花心思驯服那只白貂。

  这小东西已经有了灵性,他说什么,这小东西也能大概明白意思。

  要驯它,倒也简单,按照教材流的套路,先利诱,利诱不成,那就先威逼再利诱。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磨去它的野性,削掉它的杀心,让它对你又敬又怕,自然而然就被你驯服了。

  目前,秦州还没进行到第二步,只是在利诱阶段。

  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多给它讲些甜言蜜语什么的。

  那小家伙倒是受用,一开始还对秦州呲牙,但这两天下来,在秦州的供养下,明显乖顺了不少。

  隔着笼子,秦州尝试伸手去摸,它也不再反抗。

  秦州很满意,逗了会儿白貂,他便提着笼子来到院子里,准备进行下一步,把这小东西放出来放放风。

  既然要驯养成宠物,迟早都是要放出来的,不可能永远在笼子里关着。

  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许多坚果类的零食,也有一些肉食。

  这两天,秦州已经把它对食物方面的偏好给弄的清清楚楚,放的都是一些白貂爱吃的东西。

  “貂儿,爷爷一会儿放你出来,你可不要耍滑头哦。”

  秦州像是诳小孩儿一样,声音柔和极了,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慈祥。

  他伸手摸了摸白貂的脑袋,像是在摸他自己的宝贝。

  “吱吱!”

  白貂轻轻的晃动着脑袋,很是受用,小小的眸子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州可也不敢掉以轻心,这玩意儿一旦放出来,跑了可没处找去。

  用一根小小的金属链子,先把白貂的一只后腿拴住,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笼子门打开。

  “吱吱!”

  白貂猛地一蹿,便跳到了桌子上,抓起桌上的零食大块脱颖。

  那模样,像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一样。

  秦州的眼中泛着光,伸手摸着白貂那柔顺的皮毛,就像是在撸猫。

  白貂也并未反抗。

  看得出来,秦州这驯兽的本事,确实不差。

  “慢点吃,慢点吃,都是你的。”

  秦州脸上带着笑。

  一会儿陈阳来看到这和谐的一幕,恐怕会惊掉下巴吧?

  算算时间,那小子也应该快到了。

  秦州心中成就感满满,两条眉毛都要跳起来了。

  “噗!”

  陡然间,白貂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突然对着秦州,一股热流激射而出。

  “嗯?”

  秦州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臭气,直扑他的面门。

  暗道了一声不好。

  秦州连忙飞身后退,双手对着空中一阵猛扇。

  “小畜生!”

  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白貂给耍了。

  这小东西一路装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暗算自己呢。

  他骂了一句,拿起烟杆,就要去打白貂。

  “吱吱……”

  白貂慌忙躲闪,它的脚被链子拴着,想跑也跑不掉,只能在桌子周围上蹿下跳。

  秦州一击落空,只觉得头脑有点发晕,耳边传来阵阵嗡鸣。

  不用多说,肯定是着了道了。

  他连忙从烟杆里抖了些烟油出来,抹在了鼻子下面人中的地方。

  就像抹了风油精一样,脑子瞬间灵醒了起来。

  耳边的嗡鸣声也消退了。

  抬眼一看,却不见了白貂的身影。

  连貂带链子,都不见了。

  “好个小畜生!”

  想想自己这几天的辛苦付出,居然都感化不了这只畜生,一片真心全喂了狗了,秦州顿时怒火中烧。

  院子里,一片寂静。

  此时,日近黄昏,斜阳照进院子里,映在秦州那张脸上,狰狞的有些可怕。

  院外,车流声,过路的人声,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在秦州那滔天的怒火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还想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秦州骂了一句,便要出门追去。

  那小东西身上戴着链子,能跑多快?

  “嘭!”

  可就在这时候,院门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给冲开了。

  声音把秦州给吓了一跳。

  “**!”

  他抬眼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差点没叫出声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一个硕大的身影。

  那是一只体型无比庞大的白貂。

  直立着,身高将近两米,浑身雪白,如同一只北极熊,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

  “吼!”

  巨貂走进了院子,缓步往秦州走了过来。

  它呲着牙,露着森森的獠牙,两只眼睛透着寒光,一声咆哮,震得秦州胆颤。

  怎么可能?

  秦州脸都绿了,面对巨貂的迫近,不断的往后退。

  怎么可能这么大?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白貂?

  而且,这里可是镇上,到处都是人,就算有这么大的白貂,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

  幻觉?

  秦州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自己那烟油,并没有凑效,还是着了道?

  感受着四周的寂静,他心中一沉,以他的经验,八成是着了道了。

  当即便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啪!

  这一巴掌,很响,很疼。

  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那只巨貂还在靠近,已经将他逼到了墙角。

  巨貂嘴里发出瘆人的低吼,那口森森的尖牙,秦州毫不怀疑它能轻易碾碎自己这把老骨头。

  “吼!”

  巨貂猛吼一声,直接往他扑来。

  太真实了,真实得一点都不像是幻觉。

  这时候,秦州也顾不得是不是幻觉了,立马提起烟杆,猛地蹿了起来,直接往巨貂的脑门打去。

  危急关头,也顾不得害怕了。

  “吼!”

  巨貂像是被激怒了,咆哮了一声,猛地一巴掌往秦州拍来。

  “嘭!”

  秦州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整个人被瞬间拍在了院墙上。

  草!

  好痛,好真实。

  他捂着胸口,抬起头,往那巨大的阴影看去。

  这特么,确定是幻觉么?

  “哇呜!”

  就在这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鸣叫。

  那声音,就像有人贴着你的耳边拉二胡一样。

  秦州忍不住缩起脖子,咬着牙,双手捂住了耳朵。

  “老头?”

  片刻后,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缩在墙角,睁开眼睛,抬头看去。

  眼前哪里是什么巨貂,分明就是陈阳。

  院外,远处的车流声不息,刚刚那种绝对的静谧感,已经是不在了。

  那只白貂还被拴在石桌旁,上蹿下跳。

  “你,你小子……”

  秦州像是刚刚经历了溺水,大口大口的呼**。

  浑身都是汗水。

  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气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刚刚,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

  陈阳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真是莫名其妙。

  他刚刚推门进来,这老头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惊恐的看着他,问他话,他也不回答,一个劲的往后退,最后居然还突然暴起,要对他动手。

  那陈阳能惯着么,轻轻一掌便教他做人。

  “怎么的?着了那小畜生的道了?”

  陈阳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情况,他都不用猜,这老头肯定是着了白貂的道。

  秦州脸皮抖了抖,有些挂不住。

  他本来是想在陈阳面前长脸的,可现在来了这么一出,直接就成了丢脸了。

  他揉了揉胸口,五官都揉成了一坨,抱怨道,“你小子,明知道还下这么重的手?”

  陈阳耸了耸肩,“不把你弄痛一点,你能醒来呀?”

  秦州嘴巴嗫嚅了一下,忿忿的往石桌旁走去,“我也就是一时大意,被这小东西给暗算了一下……”

  强行挽尊!

  说话间,他便用烟杆往那只白貂抽了过去。

  白貂身段灵活,猛地一闪,便让他打落了空。

  烟杆敲在石桌上,震得他虎口生疼。

  “小畜生。”

  秦州咬牙切齿,心中火气更甚了。

  陈阳道,“这可都是你自找的,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东西养不熟,你偏不信,刚刚要不是我,你怕是怎么被它玩死的都不知道。”

  被小辈这么训,秦州脸抖了抖,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要我说,直接嫩死得了!”

  “吱吱……”

  白貂像是听懂了陈阳的话,立刻又十分人性化的跪了起来,对着两人磕头。

  眸子里泛着晶莹。

  那模样,真挺可怜的。

  秦州一看,哪里舍得呀。

  他是老早就想要豢养一只灵物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只中意的,让他就这么放手,实在心有不甘。

  “你不会还想给它机会吧?”陈阳都服了。

  今天如果不是遇到陈阳,他能那么快脱离幻境?保不准都被这只白貂给玩死了。

  他还搁这儿恋恋不舍呢。

  秦州咬了咬牙,“我还没给它上手段呢,再让我试试,如果实在不行,也用不着宰它,等下个月交流会,找个冤大头给卖了……”

  “我看你才像冤大头。”

  陈阳丢给他一个白眼,懒得理他,他自己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玛德,小畜生,今晚不给你吃饭。”

  秦州把白貂又关进了笼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继而又是感慨,“我特么要是灵境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灵境,拥有和这些成了气候的生物一定的沟通能力。

  精神层次上的沟通,虽然不是言语的沟通,但至少能大体明白双方的意思。

  了解对方的述求,从而驯服一只灵宠,绝对是要容易太多了。

  所以,那些个拥有灵境坐镇的家族子弟,可比他们这些走野路子的人,更容易拥有灵宠。

  从这方面讲,人和人,确实是有不同。

  秦州现在的体魄是152点,而他的体魄极限是260点,想要突破灵境,差得还有点远。

  属实是有点想多了。

  他这个年纪,如果没有点外物帮助,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

  “东西呢,赶紧拿出来。”

  陈阳此来,只是为了那半本日记。

  秦州把笼子提进了屋,往墙角一扔,踹了一脚,这才带着陈阳往旁边的耳房走去。

  耳房被做成了书房,装修的很简单,就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外加一个空空如也的书架。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秦州打开灯,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纸出来。

  “日记本损毁的有些严重,我那位朋友,花了不少的力气,才修复了部分,这是上面的部分字迹,誊抄下来的,你自己看吧!”

  说着便把那叠纸丢在了陈阳的面前。

  陈阳接过来,便坐在那儿看了起来。

  秦州道,“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没多大价值,不过,里面有提到米线沟的宝藏,和我猜的不错,那宝藏的确是当年庞瞎子牵头,和盘山界的几位高人一起,送入米线沟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