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京城的物价,一车炭火需要三两银子,在炭火需求量激增的寒冬是紧俏货,普通百姓根本享用不起,大冬天只能凭借一身正气抵御严寒。

  而庞士元的香煤饼,一车只需要八钱银子,物美价廉,很快销往南楚国各地,买卖甚至做到了周边诸国。

  仅凭这一门生意,庞士元就一跃成为当朝首富。

  陆澜想不通的是,为何庞士元的香煤饼烧起来没有臭气?

  还不会中毒?

  陆澜拍拍手掌上的黑石碎屑,把咸鱼叫过来:

  “找两只麻袋,装两袋子黑石回府上。”

  他要拿回去仔细探究。

  咸鱼和李来福被吓坏了。

  “主子,这石头可不能拿回府上烧啊,万一熏伤了老爷和夫人,老奴可吃罪不起啊!”

  李来福在大东山待了十几年,见过一批又一批的守山人患病死去,都是叫臭气给熏的。

  府上的主子身娇体贵,可不比他们这些干脏活累活的奴才。

  说不定没两下就给熏倒。

  陆澜看着眼前体恤主子的下人,走过去摸一摸小男娃的脑瓜子。

  “叫什么,多大了?”

  小男娃皮肤黢黑,浑身脏兮兮的,可眼神坚定有光芒,小人儿见了主子半点不露怯:

  “回主子的话,小人小名叫李狗儿,今年五岁。”

  “李狗儿,有大名吗?”

  “大名叫李常威。”

  李常威?

  李常威!

  陆澜震惊地望着面前的小男娃。

  他就是李常威?

  上一世,在二十年后,妖后顾星晚乱权干政,企图登临帝位,牝鸡司晨。

  各地诸侯、反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纷纷揭竿而起,南楚国乱成一锅粥,风雨飘摇之际眼看就要亡国。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位青年将领,一人率军横扫十七路诸侯反王,堪称神勇无双。

  肃清叛乱之后,顾星晚封他为“护国龙将”。

  仔细算来,李常威的年纪那时也才二十五六岁,确也吻合。

  只是没想到李常威竟然是誉国公府昔日的奴仆。

  陆澜有一种如获珍宝的**。

  他蹲下来摸了一下李常威身上的破弓,质地坚硬的榆木在反复练习之下,起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会射箭?”

  李常威坚毅的点头:“爷爷说守山人要懂得骑马射箭,小人便学了一点皮毛。”

  李来福在一旁嘿嘿赔笑,有些得意。

  自己这个孙子的射术真是胎里带的,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将来没准能吃上一口军粮。

  陆澜点点头,突然起身走到茅草屋里找东西,咸鱼和李来福都莫名看着他。

  不一会儿功夫,陆澜手里拿了一只烂梨走出来。

  他目测一下距离,走到一个距离李常威一百步远的位置。

  “护国龙将”李常威幼年时期已经技艺非凡,他五岁便射术超群,后来在军营中辕门射戟,距离一百五十步能命中戟上的小枝。

  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李常威,一试便知。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陆澜将那颗烂梨放到头顶上,笑道:

  “李常威,你就站在那里开弓射箭,要是射中我头顶的梨子,我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李常威全身颤抖好几下。

  而李来福和咸鱼则是双腿一软,连滚带爬的冲过去阻止。

  “爷,可不能乱来啊!”

  “哎哟,我的天啊,天要塌了…”

  一百步的距离,咸鱼愣是摔了五六次。

  李来福也跟丢了魂似的,挡在孙子和陆澜中间大喊:

  “乖孙儿,可不能射,要掉脑袋的。”

  咸鱼抱着陆澜的大腿嚎啕大哭:

  “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的回去肯定被老爷剥皮抽筋。您行行好吧!小的还没娶媳妇呢!”

  陆澜见咸鱼哭得鼻涕眼泪混为一坨,莫名有些感动。

  他缓缓将咸鱼搀扶起来:“好,我听你的,我不来。”

  “呜呜呜哇!!”

  咸鱼哭得更伤心了,跟了世子这么些年,头一回听劝。

  只见陆澜将那只烂梨放到咸鱼头顶。

  咸鱼:??

  “你来。”

  陆澜快步闪到一边,朝李常威挥手:“射吧,这回不用担心伤到我了,放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