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璃从城墙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一群侍卫,押着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守军。

  明若雪如何还不明白?

  今夜出逃的计划,早已被他们看穿。

  就算出了皇宫又如何,外面还有重重“陷阱”。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纳兰璟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说了一切安排就绪、万无一失的吗,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你是故意的,早知道我会逃走却不阻止,带人在这里等我!”

  云璃挑眉道:“不然呢,你不会真以为皇宫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吧?你的那位‘同党’的确有些本事,能将你从死牢带出来,但我们也不是**,能让你轻易得逞。”

  明若雪咬了咬唇。

  凭这句话,她可以断定大师兄对此事并不知情,一样上了他们的当!

  如果不能顺利回到邶国,他们的计划就无法开展。

  看着云璃身后不过也才十几个人,她心一横,做出一个决定。

  “听我命令,跟他们拼了!”

  身后的使臣和侍卫立即冲了上去。

  她哪里想到,云璃身边的人可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啊,个个以一敌百。

  否则,容琰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单独行动?

  不过数息之间,一群人便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云璃并没有让他们大开杀戒,只是五花大绑。

  这回要问罪的不只是一个了,而是一群!

  “还有什么招数,一并使出来吧!”

  明若雪气得浑身发抖。

  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过。

  束手就擒之前,她不甘心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夜越狱出逃?”

  大师兄的阵法明明那么厉害,可谓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发现啊!

  “很简单,昨日我进入天牢之时,看到门口有一个酒坛,许是狱卒落下的。但当我走出去的时候,它却从牢房的左边移到了右边。”

  “当时所有人都退到门外,里面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并没有旁人,他们都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听说过阵法的关窍,除了自身功力之外,更要结合布阵之地的实况,再加上奇门八卦之术。他既然在此动了手脚,必然有其用意,今夜肯定有所动作。”

  明若雪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所以导致他们失败的原因,竟然只是一个酒瓶!

  大师兄怕是做梦都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败在这样一个细节上。

  另一边。

  纳兰璟看到,他们带着人在附近搜寻一圈,一无所获。

  此时,她应该已经出了东城门,离开燕京了。

  容琰,我总算赢了你一次!

  得意的心情还没有持续多久,一个身影突然闪身出现。

  “主上,皇后娘娘已经将人犯抓到,在回来的路上了。”

  “什么,抓到了?怎么可能?”

  纳兰璟脸色蓦然一变,甚至忘记掩藏和伪装。

  他明明已经安排就绪,确保不会被人发现任何问题。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岂能轻易让她逃走?怎么皇兄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纳兰璟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语气渐缓:“孤的意思是,既然抓回来,务必要严加看管,免得再生事端。”

  袖中的大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半个时辰后,今夜潜逃的一干人等全都被押了回来。

  主犯明若雪,从犯邶国使臣及其侍卫,帮凶还有东城门的守将和守军。

  他们全都被五花大绑,狼狈跪在地上。

  明若雪抬头看着某处,目光明显是在求救,对方却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云璃道:“果然如你所料,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竟然胆大妄为打开城门想要放走逃犯,这种行为跟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我直接让人将他们绑了过来,一并问罪。”

  邶国人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至于那些“叛徒”,则是瑟瑟发抖,不断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啊,就算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叛国之事,末将是收到消息,于未时三刻将城门大开。”

  容琰沉声道:“朕已经下令四大城门全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你们收了谁的消息,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是……”

  他们露出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身后逐月重重将他们踢倒在地,“大胆,皇上面前竟敢隐瞒,还不快说!”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传来传唤之声——

  “太上皇驾到!”

  此时,天边已经蒙蒙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绛紫色的仪仗徐徐而来。

  黄与紫都是尊贵之色,皇帝的仪仗是明黄色,太上皇则是绛紫色。

  “太上皇听说死囚越狱的消息甚为震惊,这件事关乎到太子妃,又牵扯到与邶国的邦交,亲自过来查问。”

  刘安上前将帘子掀开,将里面的人扶了出来。

  燕皇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养心殿休养,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精神也是大好。

  他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些守军,怒喝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开城门,将京城安危置于何地,如此玩忽职守的行为,当就地处决!”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禁卫便冲上去,直接拔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现场惨叫声一片,鲜血四溅。

  守将临死之前,忍不住大喊出声:“太上皇,明明就是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头便从脖子上滚落。

  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带着深深的怨恨和不甘。

  看到这一幕,容琰并没有阻止。

  就算他们不说,他也清楚那个人是谁。

  东城门的守军如果不是接到他的旨意,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

  四大城门守将,其中三个都是他的心腹,只有东城门守将从前是老东西的人。

  既然他的眼里只有太上皇,而非自己这个皇帝,那么死在自己一心效忠的人手里,也是“死得其所”了。

  这就是跟错主子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