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礼环着她,将她禁锢在胸膛和浴桶壁上。

  水在浴桶里缓缓涌动了一下。

  很快,浴桶里的水花一圈圈荡开,拍打着桶壁。

  翌日。

  晨光透过纱幔,落到秦九微紧闭的眼睫上。

  她被这亮光刺醒,缓缓掀起眼睑。

  秦九微抬手,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是酥软的。

  她试图挪动一下身体,疼痛和酥麻瞬间遍布全身。

  秦九微眉头紧锁,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因这疼痛而蒙上了一层水雾。

  透过纱幔,她看到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是谢砚礼。

  他应该是在穿朝服,准备去进宫上早朝。

  醒了谢砚礼注意到她是视线,出声询问道。

  秦九微听到他说话声,耳朵不由一红。

  昨晚也是整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哑地呢喃,让她看着他,抱紧他……

  谢砚礼的声音一向是清洌含霜,珠玉磬竹般。

  此时却多了几分沙哑和慵懒,就像是……野兽吃饱之后的慵懒满足。

  秦九微脑中瞬间想起昨晚那荒唐的一幕又一幕。

  她一向喜欢扮可怜,可昨晚她却是真的在求饶。

  只觉自己像一叶孤舟似的,不停被海上巨浪拍打着。

  谢砚礼没有听到她说话,眉头隆起。

  脑中想起自己昨晚的孟浪,不由有些担心,莫不是自己弄伤了她

  他提步走到床边,掀起纱幔,撩袍坐到床榻边。

  谢砚礼已经穿上红色朝服,衬得他格外丰神俊朗。

  或许是因为昨晚深入交流过,谢砚礼靠近的动作十分自然熟稔。

  他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温声道:昨晚……是不是弄疼你了

  昨晚他已经尽力克制了,可是一碰到她,自己就变得完全不受控。

  秦九微不是这点疼都受不了的人。

  但能让一向冷冰冰的谢砚礼心中愧疚的机会可不多。

  而且昨晚,却是蛮疼的……

  秦九微轻咬着唇,轻轻点了下头。

  谢砚礼一向冰玉般的黑瞳此刻尽是温柔,语气也轻柔非常。

  抱歉,是我孟浪了。

  秦九微红着脸,声音低低道:这也不怪夫君。

  谢砚礼看向她的目光不由更深了几分。

  她果然还是那般贤淑温柔。

  世子,马车备好了。梓竹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谢砚礼,我去上早朝,你今日好好休息。

  嗯,夫君路上小心。

  谢砚礼走后,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

  秦九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意识渐渐清明。

  昨夜她实在是太难受,只觉浑身滚烫。

  脑子似乎也被那股灼热感烧坏了,根本思考不了。

  今天早上清醒后,她很快觉出不对来。

  这是吃了**的反应啊……

  前世在宫中,见过的腌臜事太多了,后妃之间争宠,会给对方下这种药,陷害对方与侍卫私通。

  不过秦九微前世行事谨慎,从来没中过这种圈套,所以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可是……这药是从哪来的

  秦九微凝了凝神,回忆昨晚的宴席上的情景。

  她是喝完鸡茸粥之后身体开始不舒服的,但鸡茸粥春哥儿和齐王也喝了,都没事,所以应该不是鸡茸粥的问题。

  不是鸡茸粥,那问题就只能出在碗上。

  她用的碗是谢砚礼的,所以应该是别人给谢砚礼下了**,却被她误食了。

  要问谁会给谢砚礼下**,整个齐王府,除了高漱玉,想来也不会有别人了。

  秦九微也没想到高漱玉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皇上在时,都敢给谢砚礼下**!

  这个女人真是够疯的。

  小姐,可要起床梳洗小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九微走下榻,由侍女侍候穿衣。

  宋嬷嬷从小便跟在秦九微身边,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如今看到秦九微白皙的身子上竟布满了红痕,不仅数量多,有些地方更是密集得有些可怖。

  宋嬷嬷一时心疼坏了,心里也不禁有些埋怨世子爷,实在是不会疼人。

  秦九微坐在铜镜前,看着脖颈处一连串的红痕,也不禁皱了皱眉。

  思索片刻后,她选了件水蓝色的罗裙,脖间系着了条同色细纱,将脖颈处的红痕遮掩了个严实。

  秦九微轻轻舒了口气,总算是能出去见人了。

  似是想起什么,秦九微转头吩咐道:宋嬷嬷,你去为我煮碗避子汤来。

  宋嬷嬷张了张嘴,小姐,世子爷好不容易来一次……

  秦九微知道宋嬷嬷是什么意思。

  在外人看来,三个养子虽好,但终究不是侯府的血脉。

  日后平阳侯府的爵位他们是继承不了的。

  若是谢砚礼无嗣,爵位便会落到谢砚礼的二弟,谢重之头上。

  但秦九微清楚,现在根本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她如今能这般舒服悠闲,都是因为三个孩子的缘故。

  前世嫡姐苛待三个孩子,引得谢砚礼厌恶,最终被休弃赶回家。

  她喜欢这三个孩子,对他们极好,三个孩子如今对她也很是亲近。

  谢砚礼重视三个孩子,便也会善待她。

  新婚之夜,谢砚礼不肯碰她,并不是因为他不好女色的缘故,其实是因为谢砚礼不想让她有孕。

  就昨天晚上他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好女色的人。

  谢砚礼肯定是觉得,要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待三个养子肯定会不上心。

  秦九微想到这里,不禁勾了勾唇。

  难怪谢砚礼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种高位,对自己对他人也都够狠。

  不过也正好,秦九微现在也并不是很想要孩子。

  如今她要照顾三个孩子,孩子们虽然都已经上学,还有侍女嬷嬷从旁协助,但还是有不少细碎的琐事需要她来处理。

  而且这种事情根本不由她说的算,谁知道谢砚礼以后还肯不肯碰她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想这些,实在是多思无意。

  宋嬷嬷见秦九微已经决定,也只好按吩咐做事,出门吩咐人煎药去了。

  马车从侯府悠悠朝皇宫驶去。

  谢砚礼坐在马车上,垂眸养神。

  昨晚宴席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如脱缰野马一般完全不受控。

  他直到此时才有时间思索,比如,秦九微吃下去的**是从哪来的。

  几息后,谢砚礼抬眸,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个高漱玉,留着实在是个祸害……

  梓竹在马车一角整理谢砚礼的公文,忽地他抬眸,眉头紧锁道:世子爷,江州侵地案的文书好像落在书房了。

  早朝过后,谢砚礼会去文渊阁处理公文,忘带的这一份,正是今天要用的。

  无碍,回去拿一趟便是了。

  谢砚礼一向是提前半个时辰出府,现在临时赶回侯府一趟,也完全来得及上早朝。

  而且他也不放心秦九微的身体。

  ——

  谢砚礼回到清澜院。

  他转头对梓竹冷声吩咐道:你去书房拿文书。

  说完便径直朝主屋,刚走到廊下,迎面撞上正端药进屋的宋嬷嬷。

  谢砚礼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眉心立刻皱起。

  这是什么

  宋嬷嬷看到谢砚礼突然回来,瞬间一慌,但很快稳住心神。

  这是少夫人补身的药。她强行镇定声音回答道。

  谢砚礼冷笑一声,是吗

  他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空气骤冷,沉沉威压朝宋嬷嬷袭去。

  宋嬷嬷本就敬畏谢砚礼,如今更是被他吓到。

  她脸色苍白如纸,额上不受控地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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