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争馒头,争口气。

  气势不能输。

  苏韵灵将茶杯轻放在桌子上。

  咚——

  瓷器轻碰桌面发出咚咚的闷哼声。

  修长白嫩的手相互交扣,目光落在叶婧槐身上,笑道:“你是第一个,把不要脸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这做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省得到了最后,连最后一点自尊都留不住。”

  苏韵灵咄咄逼人。

  吴妈生怕叶婧槐应付不过来,想开口插话。

  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

  就听叶婧槐道:“苏小姐真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呢,你我初次见面,仅凭表面,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笑到最后呢?”

  她不想惹事生非,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不是**,看得出来苏韵灵对傅司宴的情。

  人都找上门了,坐以待毙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苏韵灵嘴角微抽,叶婧槐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伶牙俐齿些。

  淡定自若的抿了一口茶润喉:“呵,你倒是对自己还挺有信心,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后,我们来日方长。”

  说着,便提着包包起身,离开时还意味深长的瞥了叶婧槐一眼。

  再这么耗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倒不如去做些更有实际性的事,给叶婧槐找点事做。

  苏韵灵前脚一走,吴妈一边收拾杯子,心有余悸的感慨着。

  “少夫人,苏小姐可不是好招惹的,她找上门来,您日后的日子恐怕难过了。”

  老爷那边好说,可不代表有些老油条好对付。

  少爷和少夫人结婚的事情一旦闹大,势必会传入有心之人的耳中。

  一旦和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对上,少夫人恐怕占不到好处。

  毕竟没有人会允许,傅家未来继承人,娶一个对事业上没有半点帮助,还毫无背景的女人。

  叶婧槐微笑地安慰着吴妈:“吴妈,我既然嫁给了司宴,就不会逃避这些问题。”

  话是这么说,心里半点底气都没有。

  今日苏韵灵来势汹汹,实力不容小觑。

  更别说经历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和他们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无路可退,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唉!”

  吴妈重重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可苦了您了,少夫人。”

  ……

  与此同时。

  苏韵灵前脚刚出别墅,后脚包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为傅司宴专门定制的专属铃声。

  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

  “喂。”

  刚接通,对面便传来了傅司宴冰冷质问声:“谁允许你找她的?”

  苏韵灵轻笑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咱们傅总裁,我今天只是想来看看,究竟是什么货色,能让你不考虑后果,不顾一切领回来。

  今日一见,除了嘴皮子利索些,我倒没看出哪里出色,这种货色,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呢。”

  嘲讽意味拉满。

  傅司宴语气冷冽,字字句句,都在维护着叶婧槐:“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教。

  她不需要出色的外表与背景,只是往那一站,我都愿意付出所有。”

  苏韵灵闻言,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脸色微变,面色阴沉沉,嘴上却得理不饶人:“这话你和我说可没有用,就算傅伯父同意,傅家股东,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傅司宴冷冷呵斥道:“允不允许是我的事,我警告你,别动叶婧槐。”

  不等苏韵灵再接话,对方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音。

  苏韵灵捏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下。

  男人说的话,在脑海中历历在目的旋转着。

  绞尽脑汁都没有想透。

  叶婧槐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向来成熟稳重的傅司宴,这么维护。

  面色苍白的扯了扯唇角。

  呵。

  她兢兢业业追随了傅司宴这么多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人捷足先登。

  密密麻麻的痛意在心口处蔓延,压的苏韵灵喘不过气来。

  说不难受是假。

  本还抱着一丝希望,这下却因为傅司宴的一个电话,美梦彻底破碎。

  但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把傅司宴拱手相让。

  结婚了还能再离婚。

  傅家少奶奶的位置,只能是属于她苏韵灵的。

  幽深的目光紧盯着身后的别墅。

  沉默一瞬后,这才提着包包快步离开了别墅区。

  叶婧槐在别墅内待了一晚上,也未能等到傅司宴回来。

  原本是想等着他回来,和男人好好谈一谈。

  今天看来是等不到了。

  入夜。

  叶婧槐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房间角落内,呈现层保护姿态,颤抖着身躯不安入睡。

  呼啦~

  只是一阵微风拂过。

  “不!”

  叶婧槐便被惊得猛地坐了起来,手紧揪着被子,大口的喘着气,额头处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在戒管所时,三更半夜还会被教官拖起来。

  教官的低吼声在脑海中回荡:“对自己的小叔抱有臆想之心,思想这么龌龊,还妄想睡个好觉!一天不忘记孟景深,你一天别想睡个好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皆是严厉教官的低吼谩骂声。

  戒管所内的教官全都是女人,她们更加懂得如何击溃一个女人的精神防线。

  下手也更狠更重。

  感受着四周静谧的环境,叶婧槐心有余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端着放在旁边备好的水一饮而尽。

  长舒了口气,自己反复洗脑。

  你已经结了婚,要和孟景深一刀两断了,以后都不会再折磨你了。

  叶婧槐的动作,惊醒了睡梦中的吴妈。

  考虑到她的病情,需要随时观察。

  吴妈在叶婧槐房间打了个地铺,预防突发情况。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将房间的灯打开,语气沙哑:“少夫人,您做噩梦了吗。”

  叶婧槐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嗯,没事,继续睡吧。”

  说着拿着被子盖过头,倒头就睡。

  吴妈眼神复杂的关了灯,睡前还不忘提醒叶婧槐:“少夫人,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叫我一声,我就在这守着您。”

  “好。”叶婧槐颤抖着声音应了一句。

  蜷缩在被窝之中,瑟瑟发抖。

  生怕再做噩梦,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

  “少夫人,少爷正在下面等您一块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