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医院。

  “小安安。”

  陈焕儿带着乐子的声音响起道:“都是男子汉了,今晚不会再要阿姨来**了吧?”

  当着倪枭的面,她一边展示着自己跟孩子的关系好,另一方面则用尽全力附和着他的粗糙育儿方式。

  只要倪枭说好的,她必然全力附和。

  “安安?”

  倪枭喊他,“打招呼。”

  在外人面前,男人要求他必须要有礼貌。

  “陈....陈阿姨。”

  已是好久没见,再见就算之前再热情,但哪里比得过亲**朝夕相处。

  更何况最近——

  倪以安终是忍不住了,问出了心里的疑虑道:“爸爸,陈阿姨,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的妈妈不一样了?”

  以往就算再生气,第二天她肯定会是在凌晨躺到他的身边。

  他可以闻到她身上软软的香味。

  也知道了妈妈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跟她在一起,他总是能感觉很心安。

  可是现在,他焦急地看向男人,男人默不作声。

  不知道在深思什么。

  但陈焕儿却是给了他松快的解答:“小宝儿,你别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好不好?你看我,我这人脾气够好的吧,给你妈又是送礼又是打招呼的,她也给我个冷脸。

  有的人性格天生就是那样虚荣的性子,没事找事就是为了博得你们所有人的关注。”

  “小宝儿,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内疚啊?”

  “嗯。”

  倪以安淡淡垂眸,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明明知道了妈妈是故意拿着过去的事情,拿娇,不来看自己。

  但因为最近的不一样,他又是真的害怕,妈妈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不要自己了。

  如果是演的,那也太真了吧?

  倪以安看向爸爸,想向他寻求一些帮助——

  “承认错误并不是一件难堪的事情。”

  男人喝了酒以后,跟人的关系就近了。

  此刻,也是难得父慈子孝地摸了摸儿子的脑门道:“更何况,那还是我们的家人。

  咱们就——”

  “让让她。”

  男人声音很轻的又带着笑意。

  陈焕儿指甲掐进柔软的掌心,开口道:“枭哥,你这也太让人嫉妒了吧。

  你看看你那么辛苦,我俩都喝了那么多酒了,拿下大项目第一刻就来了医院。嫂子也不知道心疼你,真是的,再见面我得好好说说她,呕——”

  女人冲进了厕所里,等出来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泪。

  “阿姨!”

  倪以安惊呼出声。

  人生最怕对比。

  就算先前,男孩对林夏兰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但在现在看到女人的难受以后。

  顿时烟消云散了。

  同样是女人。

  陈焕儿阿姨赚钱的时候,自家妈妈在干什么?

  “安安,大哥。”

  陈焕儿一脸苍白的看着两人,又是懂事贴心地说了很多诸如让他们不要内疚,自己能跟着他赚钱就很感恩知足之类话语。

  跟着女人一起经历了商场上的诸多事件以后。

  此刻的倪枭也忍不住感慨,女人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好女人。

  妻子总觉得自己贪心,却是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陈焕值得。

  父子的视线在空中汇聚,眼底的不甘明明白白。

  ..

  黄浦大厦。

  倪月看着冲上来的林夏兰跟着恵萍。

  面色铁青,恨得牙痒痒。

  林夏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当众高呼自己的名字,给自己没脸?

  她下意识地想向人群后面退,装作不认识他们。

  但却在下一秒,被王惠萍挡住了去路,“你偷的东西里面,有我的银行卡。”

  说着,她稍稍退后,将位置留给了林夏兰。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也是知道两人过去关系是很好的。

  摸不准态度,自己陪伴就好了。

  “倪月,现在还钱我可以不报警。”

  神色淡淡的,林夏兰没有毁人前途那种癖好,但眼底的坚定,足以说明了她此刻的认真。

  更何况,她还提到了报警。

  周围,听到这个的同事们,纷纷朝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你——”

  此刻,要是在别的地方,她早已破口大骂了起来。

  但现在是身在公司,为了顾及形象,她还是不得不给安保使了个眼色,“这是乡下的穷亲戚,来找我要钱了。”

  只要一直装作弱势,就不会有人怀疑她的动作。

  更何况,只要她们被抓走了。

  那剩下的,该怎么说,还不是全凭自己?

  “倪月,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夏兰走到一个座机位置前道:“现在,倒计时三秒钟,你在三秒钟之前还钱,我可以不报警。”

  还有几天就要去考察团,她想用最快的方式将东西拿回来。

  女人的目光沉定漆黑,如同幽冷的长蛇,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将她绞死。

  跟过去总是给人温暖的嫂嫂不同,此刻的女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令人感觉到陌生。

  无端的,陈焕儿打了个寒颤,甩去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嫂子!”

  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女人对着她大吼道:“都说了那个钱算我借的,你怎么就那么小家子气,非要闹到我公司来,让大家都看我笑话是吧?!”

  她知道林夏兰最爱她了。

  那么多年的付出,她觉得不会让自己在这里丢脸的。

  除非,她想让自己怨恨她!

  女孩眼底的怒意,让林夏兰的心一寸寸的凉了。

  她就不该供她到如今这个地步。

  看来别人说得没错,不要轻易地介入别人的因果,你插手了谁的命运,就得承担她原本的苦果。

  “把钱还我,我们现在就走。”

  林夏兰再次重复,“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嫂子——”

  眼见的,硬的不行,女孩就顿时换了个神色但仍是不耐道:“钱已经不在我这了,你催我也没有,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给我张纸笔,我老老实实写张欠条给你,你拿条走人,别来烦我。

  二是去警察局告我,我等着法院的传唤!”

  女人将一个无耻不还钱的老赖扮演得淋漓尽致。

  在香港想要取证加诉讼加开庭没有几个月整不了。

  更何况她还是港城正式工。可以找人取保候审。林夏兰不能耐她何。

  “哈。”

  心头的火在烧。

  林夏兰感觉自己就是太仁慈了,所以才会被这一个两个白眼狼不断吸血。

  未经允许就偷走她的钱,还怜悯地决定要不要还她取决于她的态度。

  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一个没有自尊,任劳任怨的奉献型**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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