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贺时年惊讶的是,他回到家,乔一娜居然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

  贺时年住的这套房子是纺织厂的集资房,也是90年代老旧的棚户房。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七十多个平方,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财产。

  退伍后,贺时年对房子进行了简单的翻新和防水处理。

  冬暖夏凉,住着很舒服。

  “一娜,你这是干嘛?”

  见到一大堆行李,贺时年不解问道。

  乔一娜脸色微红,笑道:“我当然是搬过来住,照顾你呀!”

  贺时年心里一阵激动,问道:“你妈妈知道吗?”

  “嘻嘻,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吧!”乔一娜嘟喃着小嘴笑道。

  “你不怕她知道后,打你**?”贺时年开玩笑道。

  “不怕,你现在是县委书记秘书了,每天很忙,我搬过来,刚好可以照顾你。”

  一股热流从贺时年体内莫名流窜。

  其实,搬过来同居,就是乔一娜妈妈卫子琴的主意。

  贺时年现在可是会下蛋的鸡。

  她告知女儿,现在贺时年是县委秘书了,每天面对的诱惑很多。

  让乔一娜过来住,一是为了监督,二是为了所谓的照顾。

  贺时年和乔一娜谈了6年恋爱。

  虽然两人早已偷吃禁果。

  但因为卫子琴看管得严,次数屈指可数。

  乔一娜肤色和体质都遗传了卫子琴。

  肤色白皙,但不过分,肌肤柔滑,却不松垮,腰线玲珑,却不是那种骨感瘦,反而有淡淡的婴儿肥......

  对于正常男人而言,乔一娜的身材和肌肤极具诱惑力。

  她搬过来住,岂不是说,两人以后可以夜夜笙歌了?

  想到这里,热流席卷贺时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最后两人将行李搬了进去。

  “我先去冲凉,你先整理一下。”

  说完,贺时年当先脱下了衬衫。

  顿时,棱角分明却不是夸张的肌肉线条,看得乔一娜一呆。

  退役一年,贺时年一直坚持跑步和骑自行车上下班。

  部队的身体素质没丢,小腹处八块腹肌凹凸有致。

  乔一娜脸色微红,低头轻声道:“我和你一起。”

  贺时年:“......”

  四十多分钟后,两人湿漉漉地从卫生间出来。

  乔一娜脸色潮红,走起路都有些踉跄,一脸幽怨地看着贺时年。

  贺时年自知蓄势已久的洪水狂泄,弄疼了乔一娜,笑道:“我帮你整理物品。”

  乔一娜想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猛......害怕了......

  话到嘴边,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直到此时,乔一娜才发现,贺时年的床居然是老式木板床。

  在木板上仅仅垫了一床棉絮,床上收拾得很整齐。

  却只有一个枕头,一床折叠整齐的被子。

  和在部队的标配无二。

  “木板床?时年,这怎么睡呀?”

  乔一娜的脸色有些嫌弃。

  贺时年道:“习惯了,保持了在部队的习惯,我觉得木板床挺好,不伤脊椎。”

  “不行,你现在退役了,进入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就应该和正常人一样。明天去买一张新床,再买一床好点的席梦思,不然我就回去了。”

  贺时年一个人习惯了,无所谓。

  但乔一娜过来一起住,他是应该考虑她的感受,便道:“行,听你的,今晚就先将就一下。”

  “太硬了,我睡不习惯,今晚我还是回家对付一下,明天买了床,我再过来。”

  贺时年却哪里肯依,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

  凑到她的耳根处,说道:“进入老虎嘴里的羔羊,哪有逃跑的道理。”

  说完,在乔一娜的惊呼声中,贺时年将她扑倒在床。

  周一。

  贺时年向吴蕴秋汇报完本周的工作安排回到办公室后。

  桌上一个牛皮纸袋信封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下意识朝门外看了看,没人。

  犹豫了一下,拿起信封,拆开线条,看了起来。

  越看,贺时年的眉色越发沉重起来。

  这是一个信访件。

  里面讲的内容,正是南坪镇2300亩土地流转的相关问题。

  信中所述,比贺时年之前了解的更详细,也更赤裸。

  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桌上?

  又是谁送的?

  按照程序,这类信访件,应该先递交到信访办。

  信访办转交给县委办主任欧华盛签阅后,再呈送给吴蕴秋。

  但有人悄悄放在了自己桌上,说明什么?

  说明信访件到欧华盛手中之后,被他压了下来,并没有呈送给吴蕴秋。

  贺时年有些震惊,这么重要的材料,欧华盛居然没有向上呈送。

  这违反了组织程序。

  不过,拿着这份材料,贺时年的心情又有些沉重。

  如果自己呈送给吴蕴秋,和欧华盛一样,都是违反程序。

  但土地流转,关乎人民的利益,关乎老百姓的生存。

  一番思索后,贺时年终于做了决定。

  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哪怕事后被欧华盛被批评,甚至被报复。

  他也有必要让吴蕴秋知道真相。

  来到吴蕴秋办公室,她正在伏案工作。

  “秋姐,今早不知道谁在我办公桌上放了一份材料,我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呈送给你过目。”

  贺时年如此说,暗示了这份材料理应欧华盛呈送给她,但对方没有。

  “哦?”

  闻言,吴蕴秋看了贺时年一眼,道:“什么材料?”

  “关于南坪镇土地非法流转的上访件。”

  听到土地两个字,吴蕴秋来了兴趣:“我看看。”

  贺时年递了上去,吴蕴秋翻开看了一眼标题,又抬头问道:“你看过了吗?”

  “我看了一下。”

  吴蕴秋并未着急往下看,而是说道:“你是从国土局出来的,这件事你之前清楚吗?”

  贺时年如实回答:“不瞒秋姐,我在国土局时,此事就是我负责,不过,我并没有审批。”

  “为什么没有审批?”

  “价格评估和部分土地使用性质存在问题,我不能昧着良心坑害老百姓。”

  见吴蕴秋认真倾听,贺时年继续道:“2300亩土地中,有980亩属于良田肥地。”

  “按照“耕地复垦”的相关要求,这部分土地不能用于商用流转,必须还给村民。”

  吴蕴秋点了点头,眼中有认同,问道:“那后面呢,这事怎么样了?”

  贺时年苦涩一笑,道:“我离开国土局后,科室长找人顶替了我,根据信访材料所述,已经审批了。”

  吴蕴秋眉头微皱:“这么说,他们违规审批土地流转?”

  吴蕴秋从省委下来,身处高位。

  并不是太清楚一线的具体工作流程和其中可能存在的猫腻。

  “这种事,屡见不鲜。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资本家,有**,还有践踏法律的蛀虫。”

  吴蕴秋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目光落在材料上,看了起来。

  渐渐地,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看到最后,她眼中已经带有怒火。

  “简直岂有此理,如果信访材料属实,他们这种行为就是践踏老百姓的利益。”

  贺时年给她添了水,不发一言。

  沉思片刻,吴蕴秋合上材料,说道:“你让欧华盛到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