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幂离开后,贺时年进入卫生间开始打点自己。

  二十多分钟后,田幂再次出现的时候,卫生间里面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敲了敲门,田幂道:“贺书记,衣服我放门口了,我先出去,你洗好告诉我!”

  贺时年应了一声,待外面的房门关好后,又开了门拿了衣服。

  当见到那男士**后,贺时年多少有些害羞。

  显然没想到田幂把这贴身的东西都拿来了。

  快速穿好衣服,打点好发型。

  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往日的形象。

  只不过眼中依然透着些许的疲惫和憔悴。

  吃过东西,贺时年再次问杨柳韩希晨醒了没有?

  杨柳摇头说还没有。

  “她在哪个病房,我去看一眼!”

  “她在308!”

  放下筷子,贺时年走了出去。

  来到308门口,透过窗子往里看。

  这是一间和自己房间一样,宽敞干净的单人病房。

  此刻的韩希晨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她的脸色已经从昨天的发紫渐渐回归了正常。

  看着她的样子,贺时年放心下来。

  正在这时,楼道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

  转身看去,只见为首的人是一个身穿白色T恤,胸口处戴着一个党徽的男子。

  这名男子戴着眼镜,身上有淡淡的书生气。

  但眸子中透露的是睿智,以及那长期受权力熏陶而形成的威严。

  这名男子的背后跟着的这些人,贺时年大部分都认识。

  有州委书记方有泰。

  州长赵又君。

  州人大主任程国邦。

  州委副书记赖昌明。

  还有几乎所有县委常委都来了。

  这些人都以这名男子为中心,足以说明这名男子的地位远高于这些人。

  看着这名男子和韩希晨有着几分神似。

  贺时年一下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省委宣传部长韩考璋。

  众人见到站立在韩希晨病房门口的贺时年,都停住了脚步。

  这些人的后面竟然还跟随着记者。

  这时,为首的男子走上前,露出了微笑。

  “你就是时年同志吧?”

  贺时年刚想回答。

  这时州委书记方有泰主动为两人介绍:“时年同志,这是省委宣传部韩部长。”

  “韩部长,这位就是当兵退役,现在是青林镇的代理书记,也是此次救人的英雄呀!”

  贺时年和方有泰不熟,顶多就是跟着吴蕴秋换了一个面熟。

  但此刻方有泰亲自介绍他,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韩考璋主动伸出手:“你好,时年同志,你这次的临危决断以及亲自带人下矿井,可是拯救了八十多条生命呐!”

  贺时年伸手和对方相握道:“你好,韩部长。此次救援的功劳属于为此次矿难努力和付出的所有人以及配合的所有部门。”

  韩考璋的手抖了抖,笑道:“不卑不亢,不贪功,不虚伪······有泰同志,这样的同志我们一定要高度关注呀!”

  方有泰自然明白韩考璋所谓的关注是什么意思,连连躬身称是。

  寒暄几句,讲了几句场面话,韩考璋道:“时年同志,好样的。此次我除了代表省委,省委宣传部向你表达慰问之外,我还代表了一个父亲。”

  “我作为韩希晨的父亲感谢你,感谢你将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闻言,贺时年稍显歉意道:“对不起,韩部长,韩记者跟在后面,发现时,想让她返回已经不可能了。”

  韩考璋却没有让贺时年继续解释。

  “时年同志,你不用自责,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的女儿什么个性,我自己清楚。”

  就在这时,308房间里面传出了响声,护士喊道:“病人醒了。”

  韩考璋一愣,连忙松手,道:“我先去看看我女儿!”

  说完转身就进入了房间。

  这一幕,贺时年看到了韩考璋行为上的着急。

  也看到了他对女儿的担忧和关怀。

  看到了一个父亲,不管身居何等高位,到生活中他依然是有血有肉的常人。

  众人都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两人。

  这时,州委书记方有泰上前拍了拍贺时年的肩膀说道:“时年同志,我们借一步聊一聊?”

  贺时年看了跟来的众人一眼,应了一声。

  州委书记亲自和自己谈话,说明涉及的内容极为隐秘或者极为重要。

  而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未尝不是方有泰对宁海的县委班子失去了信任。

  两人进入房间。

  坐下后,方有泰直言不讳道:“时年同志,我听说此次你带人检查三号矿洞,然后遭遇阻拦,最后才差点酿成大祸?”

  贺时年看了面色正然的方有泰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方有泰又问:“都是哪些人?”

  贺时年多少有点奇怪,从身份的角度,方有泰哪怕想知道真相也不应该直接这样问的。

  他可以安排州委秘书长等人私下询问。

  但既然他亲自开口了,说明不光他对此事重视,更是以这种方式向省委表达他的态度。

  想了想,贺时年说道:“方书记,我不知道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会对整个宁海县,甚至东华州产生什么影响。”

  “但是,不说出来,后续的矿业整顿中,或许还会面临类似的问题和阻力。”

  方有泰自然听得懂贺时年的话外之意。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尽管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后续的矿业整顿,我将亲自担任整个东华州矿业整顿的组长。”

  贺时年闻言一怔,看着方有泰坚定的眼神,终于还是将此事的前后情况都说了一遍。

  听后,方有泰眉头一沉,说道:“你的意思是,双齐磷矿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开采是因为州委里面有人一直在撑腰?”

  贺时年点了点头道:“不错,我遭遇的所有阻力都来自州委的施压!”

  “至于州委是谁施压,如何施压,我就不得而知了。”

  “甚至我怀疑,除了州委的人,省里也有人暗中助力。”

  话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

  贺时年知道万事给自己留一线不会是坏事。

  闻言,方有泰神色沉凝,说道:“好,我知道了。”

  这时,房间门被敲响,是州委秘书长梁凤伟。

  “方书记,韩记者醒了,她说想见一见时年同志。”

  闻言,方有泰看向贺时年的目光再次变了,变得与众不同。

  不过短暂的惊讶后,方有泰道:“那行,时年同志,你先过去!我们要聊的事,后面再说。”

  贺时年应了一声,道:“好,不好意思了,方书记。”

  “这有什么,去吧!”

  贺时年离开后,方有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若有所思,变得精彩起来。

  贺时年临近门口,透过窗子看到韩希晨正在吃东西。

  是他的父亲韩考璋亲自喂的。

  这待遇,要是被某些人看见,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呀,烫,少一点!你老韩批评人有一套,照顾人可不行。”

  “乖女儿,爸爸知道错了,爸爸给你吹一吹!”

  “行了,我不吃了!饱了!”

  “那怎么行,这是燕窝,专门给你补身体的!”

  “腻了,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