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良才啊!还不是因为你二庄叔受了伤,我们不放心吗?”

  “好在他如今,总算是没有危险了。”

  二庄的伤稳定了下来,总算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虽说快天亮的时候,他跟江大夫才睡下,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早早便起床了。

  “可是可是我家大伯,怕是病得有些严重啦。”

  良才几乎是带着哭腔,急忙跟吴大夫说着今早家里发生的事情。

  “你家大伯怎么能也太不听话了。”

  吴大夫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昨晚分明跟你娘交代得很清楚,让他和你阿奶,最近几天都不要再沾荤腥。”

  “再吃一些软和容易消化的食物,难道他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良才哭丧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吴大夫的话。

  那人可是他大伯!正经说起来,是他们家的当家人。

  他要是会听他劝告,他就不是大伯了。

  “我吴大夫,您行行好,去看看我家大伯吧!”

  “今早上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躺在屎尿里面,没有一点儿反应。”

  少年此刻想起,不禁感到有一些后怕。

  他爹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大伯这一个壮劳力,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呀!

  “行了!我待会吃过饭上你家走一趟,你也别着急。”

  “昨晚我给了你娘一些药,你大伯喝过后,多少能起些作用。”

  “唉”吴大夫说完摇了摇头,他能理解乡亲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看到一点荤腥好菜,吃起来就有些刹不住车。

  哪怕是他自己,见到好吃的菜,也能多吃两碗饭。

  更别说是铁锤这样,身高马大的成年男子了。

  良才顿时松了口气,破涕为笑地连连道谢,终于放下了心底的大石头,迈着欢快的步子跑开了。

  “吴老哥,咱们快去吃点东西,赶紧忙活起来吧。”

  “我还得跟着宋衙差和大贵他们一起,去老余家一趟,找他们讨个说法呢!”

  江大夫摸了摸还略有些发疼的后脑勺,沉着脸气呼呼地说道。

  一行人总算是吃饱喝足,商量好去余家的章程后,浩浩荡荡地出了顾宅。

  顾千兰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行人,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好期待啊!怎么办?

  不亲眼见识一下余家那老两口子这精彩的瞬间,她总觉得实在是亏得慌。

  “莫大哥,我去村子里转转,家里就暂时交给你了。”

  看向刚刚给孩子们上完早课的莫天成,顾千兰匆匆交代了几句,不等他回话,便一溜烟似的跑得没影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有了之前被他跟着的不便经历,她这回看热闹,死活不会再让人跟着一起了。

  被人守着不能进出空间自由发挥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

  尤其是在面对莫天成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深意,有种时刻可能被看穿的错觉。

  为了能守住空间的秘密,必要的时候,她还是跟他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莫天成刚刚伸出手来,想要拉住顾千兰说两句话,就见她如同一阵迅疾的风,转眼便消失在路的转角。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总感觉自从他陪着她一起,去汪家人跟前闹了一场,回来之后的佳人,便似在意无意的躲着他。

  他原想着经过了那件事后,两人的关系能够更近一些,却没想到竟会事与愿违。

  一到了无人的地方,顾千兰便大大方方的闪身进入空间。

  想到马上就要看到余家老两口的精彩表情,她就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兴奋。

  她在宋头与大贵、二贵和江大夫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意外的发现村子里居然有几波送葬的队伍。

  天气炎热,尸体不好久放,需及早下葬她可以理解。

  可那几户得到家人死讯,只能建衣冠冢的村民们家里,也相约一起就让人感到不解了。

  宋头几人都在路旁站定,默默地垂下头,等着送葬的队伍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气息,人群里几个妇人,嚎啕大哭着,跟在队伍的中间。

  江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大贵啊!你们村子里的习俗,跟镇上的居然不同吗?”

  “停灵办丧事的日子,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短。”

  老大夫看着渐渐走远的队伍,开口问道。

  江大夫的疑问,也同样是空间中顾千兰心中的疑惑。

  “唉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大伙的日子都不好过。”

  “家里要是办丧事,还得负责来吊唁乡亲们的吃喝,哪怕不是办流水席,也是笔不少的开支。”

  大贵说着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难过。

  “现在还没有到秋收,有些人家里都快要掀不开锅了,哪里还有余粮置办席面?”

  “昨天是正好顾宅办酒,大伙都跑去那边吃席了。”

  想到昨天顾宅给二贵成亲,所置办的酒水菜肴。

  那排场和规格,可以说就连整个长北镇,都找不出几户可以比肩的人家。

  乡亲们眼下有了比较,再加上确实生活不易,不就正好商量着相约一起送葬。

  “等到今天大伙去他们家吃席,哪怕是每户只拿个粗粮饼子,也没几家能出得起啊!”

  大贵长叹了一口气,不禁想起曾经他们家那些年的不易。

  “我们也快去老余家吧!”

  “正好宋衙差跟着一块儿,把余家老二欠的那二十大板,也一起清账。”

  他沉着脸,想到家中因为失去了田地后,遭遇的种种艰难,紧紧地握住拳头。

  “放心吧!有我在,还能让余家老二跑了?”

  “拉上他打完板子,正好把余家老两口带走。”

  宋头把袖子一搂,颇有种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压根没想起汪家主还要圈买山林的事情。

  听到几人说的话,顾千兰隐隐地想起,刚才路过余子富家的时候,他们家似乎也准备山送葬了。

  在没有等来余子平和余子安的情况下,那个家里的几个女人,在四叔公的安排协助下,也纷纷挑起了大梁。sxbiquge/read/73/735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