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川“嗯”了声,然后起身对关鱼伸出手。

  “走吧,我亲爱的未婚妻?”

  眉梢半挑,一脸的揶揄。

  郭静柔嗔着数落,“贫嘴!”

  路小柔则是开心的拍着手。

  “嫂嫂,快从了他!”

  路北川见她没反应,修长如玉的手对她微微动了下,关鱼无奈,只好将手放入男人手心。

  男人一路将她送入了卧室。

  关门之前,修长的大手在她柔软的发丝摩挲了下,眸光温柔的能挤出水来。

  “晚安,好梦。”

  关鱼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肝,快速“嗯”了声。

  门板阖上,还依稀能感受到狂乱的心跳。

  靠着门板许久,她才平复好心情,跳用棉被将自己牢牢地裹起来。

  -

  关鱼虽然入睡了,但是路家人则是陷入了阵阵忙碌中,毕竟这个订婚礼太突然了,需要通知亲朋好友来赴宴。

  “北川,你快给你那些朋友和战友打电话通知一下。”

  “我和你爸的那些朋友,一会让管家通知一下。”

  “还有小柔,你要是有什么好朋友需要通知的话,现在也立刻去打电话。”

  “过时不候!”

  郭静柔平时表现的温柔亲切,但是遇到事情那也是精明干练,非常镇得住事。

  路小柔俏皮的回了一句,“yes,ada。”

  然后成功换来郭静柔一嗔。

  路小柔噔噔噔的跑上二楼自己房间,打开了笔记本,对准记下的那些号码就开始打电话。

  打着打着,突然视线在黎璇的字样上一顿。

  说实话,路小柔对黎璇的心情是复杂的。

  黎璇和霍邵珩的事情发生之前,她对这个嫂嫂是喜欢的,毕竟谁不喜欢香香软软的漂亮姐姐呢。

  后来的相处中,虽然黎璇和路北川没感情,但对这个小姑子却很投缘,两人经常在一起玩,商量衣服要怎么搭配更好看,怎么扎小辫子更显脸小,怎么化妆更漂亮。

  可是后来黎璇的背叛,就像是一把刀扎到路小柔的心中。

  她对这个嫂嫂的爱由爱生恨。

  这一刻还沉浸在对黎璇的恨意中,她怀着近乎报复的心思,给黎璇打去了一封电报。

  将哥哥和关鱼订婚的消息告诉了她。

  为了让她更快收到消息,还特意叮嘱管家,一定要加急电报。

  做完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美滋滋的进入梦乡。

  相隔一层楼的阁楼,路北川在打完电话之后,脊背倚靠在书架上,想到刚才和关鱼之间的暧昧接触,嘴角挂上一抹愉悦的弧度。

  明日订婚,她应是最美的准新娘。

  而在千里之外的川市医院。

  霍邵珩好容易安顿好黎璇,两人相拥在病床上睡着。

  可是睡着睡着,一场噩梦就寐住了他。

  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醒来之后,手抚胸膛剧烈喘息!

  好难受,肺部好像一只拳头被怼的稀碎,喘息声像是破了洞一般。

  每一次呼吸都裹挟强烈的刺痛,疼的他同于余生。

  “邵珩,你怎么了?”

  黎璇惊醒之后看到这一幕吓呆了,连忙起床去喊医生。

  “医生,医生,快来帮他看看,我老公呼吸困难!”

  在她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终于有医生拎着急救箱赶来,听诊器放在霍邵珩的胸膛上良久。

  “呼吸碱中毒!”

  “快找个东西蒙住他的口鼻。”

  “病人,病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清醒一点,根据我的指示来呼吸,现在,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息。对,就是这样,呼吸,呼吸,呼吸。”

  霍邵珩按部就班,呼吸总算是沉稳下来。

  医生见他呼吸平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好了,现在没事了。霍先生,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被什么惊吓到了?”

  霍邵珩的呼吸平稳,但随之蔓上胸膛的却是满心的悲凉。

  的确,他刚刚的确是做噩梦了。

  梦到关鱼真的嫁给路北川。

  她穿着红色的旗袍,风韵甚至比刚刚嫁给他的时候更美。

  这一幕看的他目眦欲裂,拼了命的想将她从路北川身边扯过来。

  可是随之涌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海水,淹没了他,他拼命在里面游啊游。

  在光亮的尽头,赫然就是关鱼穿着红旗袍的身影,可是无论他怎么游,都够不到她的衣角。

  游着游着,他突然就喘息不过来,接着人就清醒了。

  尽管睁着眼睛,灵魂却好似溺水,半晌呼吸都缓不过来。

  “注意照顾一下病人情绪,尽量不要刺激到他。”

  医生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黎璇看向霍邵珩,素手在他失神的俊脸上拍了拍,“邵珩,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怎么做梦会这么大反应,到底梦到什么了?”

  霍邵珩失神的眸这才看向黎璇。

  看着黎璇脸上好不作假的专心,这才想到,原来他已经和关鱼离婚,并且和黎璇结婚了。

  而这个事实,让悲凉如水一般覆上来。

  他近乎悲哀的猛地抱住黎璇,把她抓的紧紧地,好似这样才能将内心的愤懑给宣泄出来。

  他真的永远失去关鱼了,是吗?

  “没什么。”

  他声音低噶,嘶哑。

  “你闭上眼好好休息。”

  “我不睡了,我看着你睡好不好?”

  霍邵珩这才看向黎璇的小腹。

  “不,我们一起睡吧,你现在怀孕了,不能太劳累。”

  霍邵珩说这句话的初衷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心疼,而是近乎自暴自弃。

  他只是在机械的负责任。

  因为他突然想到从前关鱼怀孕的时候,他从始至终都在漠视。

  她会在晚上等他回家。

  她会给他在灯下做衣服,补鞋子,纳鞋垫。

  每次他回家的时候,锅灶里面的饭菜始终是温着的,一揭开锅盖就是热气腾腾的食物。

  每次他回家,她都是笑脸相迎,温柔到了骨头里。

  越是想到从前,霍邵珩的心就越冷。

  他替关鱼觉得心寒。

  曾经的他到底是个什么呀,才舍得下心来这样对待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

  霍邵珩绝望又悲愤。

  心就像被野火在烧。

  而黎璇只觉得最近的霍邵珩变好了,既知道在婆婆面前维护她,又知道心疼她。

  从前那个爱她的霍邵珩回来了。sxbiquge/read/73/735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