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英抵达大厅的时候,大厅已经摆了几个不锈钢大桶,鹿幼白和关鱼正在和服务员们攀谈。

  “傅老板来了。”

  不知谁喊了声,两人回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除了傅九英,竟还有路北川。

  关鱼难以掩饰惊讶。

  “小叔”两个字脱口而出之前,凝着男人深邃涌动的眸,及时卡在唇边。

  “你…您怎么也在?”

  奇怪的很,私下的时候喊“北川”并不困难,可当着人竟然难以出口。

  一个称呼难倒雌鹰般的女子。

  关鱼脸红了。

  “嗯,有点事。”

  “哦,那您忙?”能免于和路北川接触,关鱼觉得很好。

  最起码呼吸不会乱,心跳也不会快,她也不会变得不像自己。

  “……”路北川自然看出她想逃的心思,嘴边的话瞬间化成,“……嗯,现在不忙了。”

  关鱼已经迈出去的脚尖蓦地定格,一双水眸微圆。

  看着她眼底无辜的水光,路北川的心仿佛也融成了水。

  “交货后有空吗?”

  男人瞥一眼摆在大厅中央的竹牛。

  “啊?”

  关鱼不用想也知道男人还有下文,但她有点意外男人为什么这样问。

  “什么事?”

  强烈的戒备心让她反问。

  “约你们去逛夜市。”

  路北川开门见山。

  眼见关鱼眼底困惑渐浓,添了句,“我还认识几个饭店老板,要是可能可以介绍给你们。”

  关鱼眼底困惑烟消云散,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啊,那感情好,即便我们没时间,今晚也不空出时间!”

  “等一下,我和鹿鹿说一下。”

  那边的傅九英正和鹿幼白对账。

  鹿幼白纤白手指在计算机上跳跃,软糯娇甜的嗓音响在空气中。

  那些数字过耳就忘,根本没在脑子里留。

  傅九英看着她姣好的侧颜,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直到眼前晃过一只素手。

  “傅老板,你听见了吗?”

  鹿幼白在他眼前晃晃,成功让他视线定格,看着那莹润好看的唇瓣一开一合,傅九英呼吸一紧。

  “一共是一千五百三十斤,十块钱一斤的话,那就是一万五千三百块,傅老板结下账吧。”

  “对了,咱们合同上写的提前付货款,那就明天的一千五百斤一块算吧,一共是三万零三百块。”

  鹿幼白悬着心。

  说实话这么多钱她还真没底。

  不知道傅九英能不能出的起。

  不料,男人答应的格外爽快,“小刘,带鹿老板去数钱!”

  鹿幼白双眼一亮。

  “傅老板,我就爱和你这样痛快的人打交道,没奈尔七七八八的套路,太飒了。”

  她对男人竖大拇指。

  傅九英一乐,愉悦的因子蜜罐子一样塞满每一颗细胞,高兴的大嘴一咧。

  “这算什么,做生意最讲求的就是一个痛快。”

  “只要合作双方都开心,咱们的生意才能长久的济宁下去不是?”

  “傅老板说的在理啊。”

  两人走向前台,看着会计在那用验钞机飞快的数钱。

  那种“哗啦啦”的声音简直是世界上最令人愉快的声音,没有之一!

  鹿幼白还算平静的心一点点的飞扬起来。

  也就在这时,关鱼靠过来。

  “鹿鹿,路北川一会请我们去夜市吃饭,要不要去?”

  鹿幼白看向路北川。

  “这么突然,有什么事?”

  “说是可以帮我们介绍几单生意。”

  关鱼水眸闪着光。

  鹿幼白的兴致顿时来了,“去啊,犹豫是傻瓜。”

  她摩挲下巴,沉吟,“说来也很巧,咱们上次拿下兰庭订单就靠他,这次青城山饭店不会也和他有关吧?”

  两小女人低语恰好落傅九英耳朵。

  他立刻举手投降,“我保证啊,坚决和路北川无关,是你们的竹牛的确好吃,征服了我和伙计们的味蕾,我们投票决定的。”

  说完,手指几个服务员,“你们快说说帮我作证啊!”

  员工是坚决不拆老板戏台的。

  当下附和四起。

  “是啊,鹿老板关老板你们的竹牛好吃。”

  “要是不好吃能卖到兰庭去?”

  “我们老板最爱的就是和兰庭老板打擂台,你们算是找对地方了。”

  “你们能拿下订单呀,一是实力,二是运气!”

  有人条分缕析。

  说服力猛增,成功让鹿幼白放下疑惑。

  “真的?”

  看向傅九英。

  傅九英点头如捣蒜,“那还能有假?”

  “成!”

  此刻的验钞机停下,会计毕恭毕敬的将三沓钱递给鹿幼白。

  “用个布兜子装上,财不露白,免得被人看见眼红嫉妒生了歹心。”

  会计连忙递上一个黑布兜子。

  鹿幼白接过,将钱一裹。

  “走,我先把钱存银行,然后咱们就去夜市逛逛,今天是小叔请客,那咱们可不能给他省钱。”

  说完一行人踱步往外走。

  原本路北川要让众人上自己的车,奈何傅九英的动作更快,拉开小轿车车门,装模作样的摆出个恭请的姿势。

  “两位美丽的女士,请上车。”

  鹿幼白一点不含糊,说了句,“要说‘公主请上车’。”

  傅九英一愣。

  从善如流,“公主请上车。”

  鹿幼白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关鱼也憋笑憋的小脸儿扭曲。

  两人在后座笑作一堆。

  上了副驾驶的路北川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后视镜上,关鱼清丽的小脸儿好似在发光,牢牢吸引他的眼球。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好似有一根丝线缠绕在两人之间,一头是她,另一头是他的心脏。

  随着她一颦一笑,栓在心脏上的丝线收紧,勒的微疼,偶有酥痒。

  刮漾而过的异样情愫,羽毛般拨着。

  他修长如玉管的手忍不住松了松领带,让呼吸变得更顺畅,也让身体内躁热的火气消散些。

  “说吧,准备怎么感谢我?”

  傅九英一上驾驶座,就嬉皮笑脸的邀功。

  这话引的路北川眼阔一缩,危险的警告从眸底潮涌而出,生怕他这话引来她的好奇。

  更怕他那隐晦而潮湿的心思暴露无疑,将那个人生生吓跑。

  “得得得,知道了,不是说着玩吗,真玩不起。”

  傅九英低声嘀咕。

  “再开口把你丢到江里喂鱼。”

  路北川每个字都恍如从齿缝嘶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