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姆被唐军士卒抬回了炮台。

  几名卫生员上来为他检查伤势,处理伤口,只是动作明显的粗暴。

  摆弄卡拉姆的姿态和摆弄一头肉猪也没什么分别。

  “刘连长,这鬼佬命大,身上虽中了一枪,但没伤到要害,简单处理下伤口,稍微将养将养就能活。”

  一名卫生员向前来查看俘虏情况的连长刘昌汇报道。

  刘昌点点头,然后说道。

  “嗯,很好。”

  “你们几个照看好这鬼佬,把伤口处理一下,别让他死了,待会儿我便安排人来提他去审讯。”

  几名卫生员闻言,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开始动作粗暴的为卡拉姆缝合伤口,直接倾倒酒精消毒,然后上药包扎。

  卡拉姆虽再次陷入了昏迷,但身体却还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而抽搐。

  刘昌转身离去,很快便来了几名士兵,将卡拉姆给提去了审讯室。

  几人将他绑在了一根行刑架上,卡拉姆依旧还处于昏迷之中。

  一盆冷水就这么直接泼了上去。

  瞬间,昏迷中的卡拉姆猛地一个激灵,然后醒了过来。

  刘昌端坐在一张椅子后,余光瞥着卡拉姆,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姓名,性别,年龄!”

  “老实交代一下吧!”

  刘昌的话音落下,一旁的翻译当即用法语复述了一遍他的问题。

  卡拉姆张了张嘴,摇头说道。

  “我是一名法国军人,对军人来说,荣誉更胜于生命。”

  “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答案。”

  刘昌闻言,也不恼火,只是冷笑一声说道。

  “希望你的骨头也能和自己的嘴一样硬。”

  语罢,刘昌当即摆手示意一旁等候的几名唐军士兵上前去招呼卡拉姆。

  啪的一声,一条皮鞭直接抽在了卡拉姆身上,留下一道明显的鞭痕。

  鞭子撕开皮肉,殷红的鲜血从鞭痕中渗出,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

  卡拉姆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但紧接着,便又是啪啪两鞭。

  一阵剧痛传来,卡拉姆实在是忍不住了,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我说!”

  “别,别打了,你们要问什么我都说!”

  其实第一鞭抽下来的时候,卡拉姆就已经被开导好,准备要交代了。

  可惜他的嘴慢了点,白白多吃了两鞭子。

  刘昌听完翻译的转述,忍不住嗤笑一声。

  “早这样不就好了,白白吃了三鞭子。”

  “姓名,年龄,性别,职位!”

  “老实交代一下吧!”

  卡拉姆闻言,也不敢再嘴硬,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我叫理查·卡拉姆,今年四十岁,性别男。”

  “隶属于法兰西皇家近卫第三团,任二连连长,军衔上尉。”

  刘昌点点头,然后继续询问道。

  “此战联军各部都分别有多少兵力,又是谁在领兵?”

  听完刘昌的问题,卡拉姆闻言明显松了口气,果然很是干脆的把他知道的信息都给交代了出来。

  嗯,如果是让他交代法军自己的情报,那他或许还会有些负罪感。

  可如果是交代联军其余各部的信息,那他就无所谓了。

  嗯,正所谓三鞭打散荣誉心,口供全是盟友名。

  在完这些之后,刘昌眯着眼睛继续询问道。

  “很好,那接下来便让我们聊聊法军的事情吧。”

  “你的团长叫什么名字?团里一共有多少名士兵,主战武器是什么?”

  “都交代交代吧!”

  卡拉姆闻言,脸色明显变了变。

  他面前的刘昌好似看出来了卡拉姆的纠结,冷笑着说道。

  “呵呵,卡拉姆上尉既然已经交代了这么多盟友的信息了,那剩下的这一点何必藏着掖着?”

  “再说了,此战我大唐俘虏的战俘,可不止你一个,就算你不说,有的是人说!”

  刘昌的审问很有技巧。

  先是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如名字年龄之类的,用于降低卡拉姆对于审问的抵触心。

  然后,又问起了略微重要的联军其他各部的信息,试探卡拉姆的底线。

  等到他交代完一些联军的机密之后,再问他有关法军的机密。

  这个时候,已经交代了很多机密的卡拉姆,其实已经没的选择了。

  说白了,也就是温水煮青蛙。

  一点点的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击破底线。

  到了最后,失去底线的卡拉姆也只能知道多少交代多少。

  卡拉姆张了张嘴,一阵纠结之后,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我们的团长是波特中校,团内共有士兵一千三百多人,主要武器是新型的前装击发枪,以及拿破仑炮……”

  审问结束后,刘昌拿着从卡拉姆这里审出来的情报,前去向他们的团长汇报。

  “团长,这就是我们从此战俘获的战俘口中审讯得到的情报。”

  “请您过目!”

  林宝接过口供,简单翻阅了一下,忍不住惊叹。

  “嚯,交代的东西不少啊!”

  刘昌笑笑说道。

  “这些鬼佬的骨头软的很,经不住刑便都交代了。”

  林宝点点头说道。

  “嗯,将这些情报用电报拍给广州,请王上决断!”

  李奕知道大战将至,特意在广州沿海各州府都架设了电报网,用于保障信息沟通的时效性。

  香港自然也不例外!

  嗯,用的是海底电缆。

  虽然跨大洋铺设电缆很麻烦,但如果只是跨越一个只有几公里的海峡铺设电缆,难度其实并不大。

  ……

  波特带队撤回了联军的战船上,前去向额尔金和葛罗复命。

  “很抱歉葛罗爵士,唐军的炮台上有着非常严密的防御工事,我们未能冲上去。”

  波特站在额尔金和葛罗面前,神情有些低落的开口说道。

  额尔金和葛国两人对视一眼,由葛罗开口询问道。

  “勇敢的法国军人,怎么会败在一群黄皮猴子手上?”

  “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波特闻言,神情有些灰败的说道。

  “我们在向炮台冲锋的过程中,便受到了唐军的炮击阻击。”

  “唐军炮手的素质很好,非但打的准,且实心弹和霰弹切换的也是十分流畅。”

  “在冲过唐军的炮火覆盖之后,我们被一道满是倒刺的铁丝网给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唐军那边一种能够以极快速度连续射击的火枪也开始射击,瞄准被铁丝网拦住的我们倾泻火力。”

  “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有数百名帝国的勇士被**在了铁丝网前。”

  “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没能冲破唐军的铁丝网。”

  “为了不让弟兄们白白牺牲,我只能下令部队暂且撤下来休整……”

  额尔金和葛罗闻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迷茫。

  他们感觉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他们的掌控范围了。

  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东方的军队应该是那种留着长长的辫子,依旧使用几个世纪前的老旧火绳枪,或是冷兵器长矛为武器,像农夫更甚于军队的**。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东方的军队竟然能掌握比他们更先进的武器,拥有比他们更加高明的战斗素养。

  这种事情失去掌握的落差感,令额尔金和葛罗都不禁有些茫然失措。

  额尔金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抿了一口,神色难看的说道。

  “如此看来,我们想要先攻克唐军的中门炮台,进而占据香港的计划,只怕是要落空了。”

  葛罗却是在一旁摇摇头说道。

  “也不一定。”

  “如果我们能够派遣足够数量的精锐部队登陆作战,并付出一定的伤亡作为代价,或许能够攻下中门炮台。”

  一旁的西摩尔旋即开口说道。

  “波特团长带队付出几百人的伤亡,都没能摸到中门炮台的边。”

  “葛罗爵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真的去不惜一切代价的猛攻中门炮台,即便最后能攻下这座炮台,我们又得付出多少伤亡?”

  “一千?两千?还是三千五千?”

  “我们的远征军一共就3.3万人,如果真的为了一座炮台就付出几千人的伤亡,那我们的远征军即便打光了,只怕也无法迫使唐国投降求和。”

  葛罗闻言,不得不承认西摩尔所言是有道理的。

  但他还是蹙眉询问道。

  “那西摩尔你以为我军接下来该怎么办?”

  西摩尔闻言,也是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额尔金开口说道。

  “中门炮台这边的唐军已经有了防备,我们很难以极小的代价攻下中门炮台,不必再打下去了。”

  “与其继续在中门炮台死磕,不如趁着现在大角炮台和沙角炮台那边的唐军不一定反应的过来,去突袭试试看。”

  “万一成了,则我们便有希望打进珠江。”

  “若是不成,再另想别的战术就是。”

  四周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是。

  一旁的施德露和恩铭两人却是面色古怪。

  他们原本还以为这洋人有多神通广大呢,不成想也都只是花架子。

  对上唐贼之后,和他们大清也没什么区别,同样要吃瘪。

  ……

  香港爆发战事的消息被通过电报,迅速传到了广州。

  李奕于会议室内接到了前线传来的奏报。

  【大捷!】

  看着电报开头那两个醒目的大字,李奕心情非常之开怀。

  “哈哈哈!”

  “都言洋人是坚船利炮难以匹敌,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在我大唐的炮台面前,再怎么坚船利炮,也只是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