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眷都被这一幕吓得瞬间花容失色,宋良娣更是“啊”地一声,尖叫着晕过去了。

  屋内瞬间乱成了一团,李承裕一拍桌子,“都给本宫坐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戴馥敏,这女人心思果真歹毒至极。

  想到自己与戴馥敏前世今生相处多年,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戴家,朕必除之。

  瞥了一眼地上的茶仆,看样子怕是凶多吉少,他沉声开口,“全福,唤杨太医来。”

  眼看着那个蠢东西宋良娣晕了过去,戴馥敏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眼下没有了喉舌,她只得自己上阵。

  “殿下,这茶仆临死之前攀咬了崔侍妾,眼下可如何是好?”

  人命关天,这戴馥敏竟还一心只想着陷害崔令容,李承裕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他前世作为皇帝,爱民如子,又躬身垂范,才让这世家和平民的矛盾缓和些许。

  而戴家不仅占据大量土地和资源,欺压佃户,草菅人命之举更是数不胜数。

  思及朝政,李承裕冷静开口,“来人,将崔侍妾禁足秋芜院,任何人不得探视。”

  终于听到想要的结果,戴馥敏一喜,嘴上却犹豫开口,“殿下,这其中定有隐情,崔妹妹……”

  李承裕却已经不想再听戴馥敏说任何一句话,站起来往外走,“不必多言,本宫自会审判。”

  不是吧,怎么还扯到她崔令容头上来了,好端端的投毒案怎么变成了宫斗现场?

  见李承裕面不改色地从她面前走过,连个眼风都不给她,她狠狠地说了句“小气鬼!公报私仇!”

  李承裕耳力极好,听到此话不禁踉跄了一下,崔令容你还是个嫌疑犯呢,能不能给本殿下点面子。

  禁足的日子没什么不好,李承裕估计还觉得亏欠了她,连秋芜院的伙食都变好了,她一顿都能吃上四个荤菜了。

  这样被禁足好像也不错,要不她主动申请一下,以后都被关禁闭得了。

  免得还要出去看那群女人斗来斗去,万一哪天就把她小命斗没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唉,要是能来点瓜子花生就好了,嘴里太闲了。”崔令容百无聊赖地伏在桌上。

  古人确实无聊,整日就是作诗赏景,喝茶下棋,她还没夜间运动,一天二十四小时简直漫长得可怕。

  还是出去吧,气气戴馥敏也是好的,至少有事儿做。

  “唉声叹气的做什么,委屈了?”李承裕刚进院子便见这女人长吁短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崔令容见到李承裕就像见了救星,“殿下!”她压抑不住激动,“查得如何了?妾身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房间里四处都是崔令容扔的“大作”,李承裕弯腰捡起一张,“辣子鸡丁、红烧猪蹄、酸菜老鸭汤……”

  崔令容面色一红,娇羞地扑到他怀里,再趁他不注意手疾眼快地抢了下来,“采莲,挽秋还不快来把屋子收拾了,净是些会偷懒的。”

  她拉着李承裕的手在内室坐下,“殿下,妾身只是想练练字,才随意写了些菜名。”

  见李承裕仍然盯着她手中的纸张,她三下两下就把纸撕碎了,转移话题道:“殿下还未回答妾身呢,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李承裕也不拆穿她的小把戏,人都被他关着了,多吃点也没什么的,他只是想看看崔令容着急的样子。

  很是可爱。

  李承裕心中琢磨着这几个字,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目光落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崔令容牵着,他竟毫无感觉。

  “殿下?”崔令容一脸奇怪,这人怎么好端端地还走神呢。

  他赶紧回神,不自在地抽出了手,“无事,本宫只是想来告诉你,目前还未查到确切的线索,你恐怕还要多关些日子了。”

  什么?李承裕你可是元陵未来的承平帝,怎么能如此无能!

  崔令容急得挠挠头,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投毒……投毒……

  突然,崔令容笑容谄媚,一脸讨好,“殿下,若是这下毒之人被查出来,可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后果?先抄个满门吧。李承裕毫不在意地想着,却见这女人异常殷勤,有心逗逗她。

  “这宋良娣也没中毒,不过是些女眷争风吃醋的把戏,依本宫看,就小惩大诫一番吧。”

  小惩大诫好啊,尤其是惩到道观去,这投毒之人不正是她崔令容吗!

  崔令容殷勤地给李承裕捏着肩,又问道:“殿下觉得这力道如何?”

  李承裕见她一脸算计,就知道她肯定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也不拆穿她,就默默地享受着崔令容的服务。

  见他不说话,崔令容又开始上眼药,“其实呢,我跟宋良娣的关系也不算好。出事那天我还在厅内阴阳怪气她呢。这事说不定,哎,有可能,跟我还有那么一点关系。”

  崔令容停下手,用大拇指掐着食指,表示那一丁点关系给李承裕看。

  这女人在想什么,顶罪?为何?李承裕不动声色,“哦?那容儿可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她有啊,她有一大堆。

  崔令容搬了个绣墩在他身旁坐下,又开始给他按摩腿,“妾身是觉得,那天妾身在厅内的举动确实是有些奇怪,也难怪被人怀疑。”

  李承裕一动不动地审视着她,崔令容还以为他是在用眼神鼓励自己,手上也按得更其起劲了。

  “若是那投毒之人真心悔过,殿下可会给出什么样的惩戒呢?如果是后院的女眷,那更得好好安置了。”

  她暗暗将话题引向自己想要的目的,祈祷李承裕能听懂他的暗示。

  “这个本宫倒是还没考虑到,不知容儿有什么好主意?”

  竟然真的成功了,崔令容一阵激动,故作随意,“妾身觉得既要不损坏府内女眷名声,又能妥善安置罪犯,皇城外青松道观倒是个不错的地儿。”

  青松观,李承裕终于想起来了。

  上一世殷兰姿跟他说过,府内有一妾室做事莽撞无脑,恐坏大事,将其发配去了道观,不料被人查出与人**,已被毒杀。

  这妾室,好似就姓崔。

  崔令容的崔么。

  李承裕转了转手中的扳手,心中怒火滔天,脸上却神情冷漠。

  好一个崔令容,原是想出府与人双宿双飞。

  亏他还自以为崔令容对他情根深种,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崔令容,可真是好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李承裕的脸色变得很可怕。崔令容仔细思量了一下刚才所说的话,没毛病啊?

  李承裕站起身来不再看她,神情矜傲,说出口的话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崔氏,你可知,毒杀皇室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低下头凝视着崔令容,气势迫人,“本宫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与那投毒之人可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