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谨言慎行应验在这了。”

  秦晚吟暗中念叨,却起身行礼道:“臣多嘴了。”

  两人静静对视,景明帝没有出声,许久后,低声道:“宫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下去吧。”

  “臣知道了。”

  秦晚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得到景明帝允许后,便退了下去。

  看着她离开后,景明帝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来到窗户旁,看向了冷宫的方向。

  此时镇勇侯府内,秦子墨正战战兢兢,看着秦镇北不敢说话。

  “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思索着刚才话的意思,生怕再说错一句,就要挨上一顿毒打。

  “不知道?”

  秦镇北一脸怒意道:“老子送你进宫,难道还真指望让你看大门吗?你莫不是给人当狗还上瘾了?”

  秦子墨被吓了一跳,赶忙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只不过他这人胆小,被那鬼影吓了一跳之后,就赶紧带着周正离开了,后续的事他哪里知道?

  可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下,秦子墨灵机一动,大声道:“爹,皇宫里闹鬼了!秦晚吟和顾寒舟都过去抓鬼了!我还和那鬼影过了几招,根本就不是鬼!我猜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听到这话,秦镇北的巴掌停在半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

  随后,他看了一眼秦子墨,不悦道:“还杵在这干什么?赶紧回皇宫去!”

  秦子墨心里叫苦,心说自己回来的也是他,让自己走的也是他。可他又拗不过秦镇北,只得乖乖听话,提前回皇宫当差。

  皇宫门口,顾寒舟看着秦晚吟,舒了口气:“姐姐,你没事就好。陛下找我有事,我就不陪你回去了。”

  听到这话,秦晚吟不免笑起来:“这天还没黑呢,就想着回家了?”

  两人说了两句后,她就上了马车,一阵屏气凝神后,也就到了镇勇侯府。

  眼见着秦子墨神色匆匆的离开,秦晚吟暗道不对,开始提防起了秦镇北。

  “莫非这谨言慎行,竟然同侯府有关?”

  果不其然,当她刚踏上走廊,就听见管家开口道:“大小姐,侯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秦晚吟到了书房后,没理睬秦镇北的脸色,寻了个椅子,就坐在了边上。

  秦镇北冷哼一声,一拍桌子道:“这才进宫几天,就忘了府里的规矩?”

  “我没规矩是小……”

  秦晚吟抬眸冷冷道:“可您身为臣子,要是没了规矩,恐怕就是自取灭亡!”

  这话一出口,秦镇北顿时大怒:“还不是你靠不住?要是你老实听话,我至于现在这么被动吗?我丢了官位,难不成这侯府要靠你?”

  眼见他油盐不进,秦晚吟一脸嫌恶,警告道:“父亲,为人子女,有些事不得不说。有些事只能听和说,若是真的做了,恐怕就成了飞蛾扑火。您若是铁了心这样做,影响您的气运是小,这侯府都得跟着您出事。”

  “你当老子是被吓大的?”

  秦镇北一拍桌子,不忿道:“我今天就让你明白,主动权不抓在自己手里,什么都是白费!”

  说着,他朝着门口大喊道:“来人,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秦镇北回来已经是深夜,他同景明帝的谈话无人得知,不过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自然是如愿以偿。

  第二日一早,宫中就送来了圣旨。

  为了表示郑重,这次赵忠亲自过来,将圣旨颁给秦镇北。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却让侯府众人惊讶不已。

  秦镇北虽然有错在先,可他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朝中用人在即,命其明日前往京郊的奋勇营,替景明帝练兵以备不时之需。

  他自打被罢了官职,理应退出权力圈,任凭他作什么妖儿,景明帝也不会再看他一眼。而且自打他失势之后,那些政敌更是落井下石,根本不让他有抬头的机会。

  现在他一个过气侯爷,竟然重掌军权,还是镇守京城的奋勇营,这种事找谁说理去?

  不过面对多方质疑,景明帝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先是杖责了几个御史,又贬谪了几个秦镇北的政敌,总算向朝臣展示了他的决心。

  在秦镇北的刻意宣传下,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也让其他人明白,他有景明帝撑腰,谁敢反对就是同皇帝作对。

  这下没人敢在这事上忤逆皇帝,秦镇北也顺利走马上任,重新跻身权力中心,一时风光无限。

  可难道没有代价吗?

  秦晚吟得知一切后,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恭维了两句,便回了芙蓉苑清修。

  侯府的气运早就奄奄一息,秦镇北又来了这一手,更是让侯府上空的黑气翻涌,已经逐渐凝成了虬龙形状。

  恶龙已经成型,恐怕侯府这灭顶之灾,也近在眼前了。

  “这取死之道,还真被他选上了。”

  秦晚吟嗤笑一声,刚打算坐下,就听见顾寒舟道:“姐姐,这朝中可要翻了天,怎么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

  “着急做什么?”

  秦晚吟招了招手,无奈道:“有人急着送死,我为何自寻烦恼?明哲保身尚且不易,何必又沾染他人的因果?”

  听到这话,顾寒舟叹气道:“姐姐倒是通透,义父得了奋勇将军的位子,倒是苦了秦子墨。本来他应该同去奋勇狐假虎威,可奈何陛下留了一手,将他提拔成了御前侍卫。”

  这种操作并不罕见,往常封疆大吏镇守一方,这家眷肯定要留在京城当作把柄。

  至于那秦子墨更是不用多说,摆明已经成了质子。

  秦晚吟突然抬头,没有来由的问了一句:“宋鸿朗呢?”

  “他?”

  顾寒舟苦笑道:“义父给他换了个身份,又将他弄去奋勇营了。你也知道,有宋鸿朗在,他就不愁没有银子。”

  “父亲是疯了吗?”

  秦晚吟皱眉道:“如今兵权在手,他也该消停才是,怎么还敢勾结世子府?”

  “这才哪到哪?”

  顾寒舟倒了杯茶,嫌恶道:“他如今野心很大,已经开始拉拢党羽,对政敌构陷抹黑,惹得群臣众怒了。”sxbiquge/read/74/749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