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对着书里的角码,很快翻译完成。

  “峨眉峰、鹅卵石、樵夫。

  “鉴于近日津海地下交通站重建,延河一号特派故人董先生来津经商,于今日晚九点红桥酒店会面,深色唐装,手中拿着一份《津海日报》,二类暗号接头。”

  他在纸上写下了文字。

  “这都写的什么啊?”翠平瞪着大眼睛问道。

  “上边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地下领导董先生,要重新主持津海的交通站工作。”余则成笑道。

  “你认识这位董先生?”翠平问道。

  “认识。

  “这是一位稳重、温和的智者,一位斗争经验十分丰富的同志。

  “当初我在京陵刺杀李海丰,被帖老板救下后。

  “就是他负责引我去的延城,见到了克公。

  “可以说,他是我的明师、引路人吧。

  “没想到还有再见到他一块共事的时候。”

  余则成一想到董先生,不免多说了几句。

  “太好了。

  “眼下你手上积了好些重要情报送不出去。

  “咱俩都快成吃干饭的了。”

  “早就该派人把这摊活支起来了。”

  翠平拍手称赞。

  “九点,红桥大酒店。”余则成看了眼手表,并没有急着行动。

  “等等。

  “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我总觉得今晚广播里的女人,跟往天的声音有点不一样。”

  翠平突然拉住他,犯起了嘀咕。

  “不一样?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了。”余则成眉头一舒,问道。

  “今晚的广播虽然腔调差不多,但缺乏了一些东西。

  “具体我……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大对劲。”

  翠平皱眉说道。

  “你相信我,我向来这方面感应挺灵敏的。

  “以前反扫荡时,好几次躲过了鬼子的埋伏。

  “李涯刚一来,董先生后脚就跟着到了。

  “这也太凑巧了吧。”

  她拽着余则成的袖子,不肯撒手,生怕余则成去赴约了。

  余则成向来稳重。

  看着翠平急切的样子,他突然笑了起来:

  “不错,有进步,会思考问题了。”

  “你啥意思啊,我是认真的。”翠平道。

  “是,是。

  “认真,必须认真!

  “你说的对,这事是有点蹊跷。

  “我得打个电话。”

  余则成连连点头笑道。

  李涯下午这一出,他早有提防之心,电台的细微处自然有察觉。

  没想到翠平这位游击队长竟然有如此敏锐心思,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乐。

  “给谁?

  “这时候打电话,会不会被监听?”翠平拉开窗帘,往楼底下看了眼。

  底下每日停着的那辆汽车,并不像往日般平静。

  有人在进出。

  “监听也得打。

  “这个人是一号线的要员,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这是李涯的圈套,他必然会被抓。

  “放心吧,打电话有风险,顶多是怀疑,算不了证据。

  “但同志被抓想营救就难了。

  “两者取一,就让我被怀疑吧。”

  余则成很快打定了主意,迅速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

  那头没人接。

  这是他跟廖三民约定的暗号。

  余则成眉头凝成了一团,“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廖三民没接电话。

  很大可能是收听到了电台消息。

  谁又能想到,每日电台的呼叫很可能会被李涯这鬼灵精解密呢?

  三民不比自己,知道李涯藏有祸心,今晚或要搞事。

  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中计。

  “你会很危险。”翠平道。

  “危险也得去。

  “你放心,我不会去接头地点。

  “就是到附近去看看,能不能撞上那位朋友。

  “再说了,你不说只是直觉吗?

  “既然是直觉,也许董先生来津是真的呢?”

  余则成笑着宽慰她。

  “不行。

  “是你说的,咱们地下工作者,永远不能抱侥幸心理。

  “要去就一块去。

  “出了事,我还能掩护你。”

  翠平目光坚定,说完,开始换衣服鞋子。

  余则成侧头看着她。

  他突然觉的,翠平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

  这个女人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从战场到地下,她都是一位可靠、忠诚、无畏的斗士。

  “好。

  “连兴社最近在红桥新开了一家分楼,里边相声说的不错。

  “九点场,我想想说的啥。

  “卖布头!

  “走,咱俩一块听听去。”

  余则成想了想,决定带上翠平一块去。

  站长并没有特别要求。

  他和翠平去连兴茶社听听相声,也挑不出理来。

  至于李涯会怀疑。

  余则成不在乎。

  他去不去李涯都会怀疑。

  只要不抓到证据,他就奈何不了自己。

  用怀疑赌廖三民的命,是绝对值得的。

  出了门,他开车直奔红桥。

  ……

  常德路1号。

  李涯陪着吴敬中喝茶。

  梅秋菊在一旁偷偷翻白眼,脸上写满了不悦。

  打从下午回到家。

  这俩人就一直在喝茶,插科打诨。

  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自家老吴连卧室都没进过。

  好几次家里来电话。

  都是这个李涯抢着接的。

  梅秋菊是陪吴敬中从日据时期熬过来的,她哪看不出来,李涯是对自家男人不放心,搞软禁呢。

  电话响了。

  李涯顺手接过了电话:“喂,我是。

  “他们出去了?

  “确定吗?

  “太好了,盯着他们,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

  挂断电话,李涯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是二组吗?

  “他们人过去了,注意只要人到地方接上头,立马实施抓捕。”

  “站长,那两口子出门了,看方向是往红桥赶。

  “你说会不会太凑巧了?”

  李涯坐下来,冷然笑道。

  “出门也不见得就是跟红票接头。

  “凡事还得有证据啊。”

  吴敬中打了个哈欠,抱着胳膊道。

  “周云翼在那。

  “只要余则成到了指定地点,两人碰上头就可以实施抓捕了。

  “根据马奎、刘科长留下来的调查资料。

  “总部董先生的材料。

  “当年京陵政保总署的存档。

  “稍微一综合,再加现行,一旦抓捕,直接送往总部,那就可以直接大刑伺候了。”

  李涯很有自信的说道。

  “嗯。

  “如果他真是峨眉峰,你看着处理就是了。

  “我说过,我对红票是零容忍。”

  吴敬中指了指他,表态道。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李涯点头道。

  “敬中,李队长,吃点夜宵吧。”

  梅姐端上熬好了的鸡汤。

  “谢谢夫人。”李涯微微欠身致谢。

  “客气啥。”

  梅秋菊笑了笑,该有的表面客气还是有的。

  ……

  红桥酒店。

  周云翼在二组特务监视下走进大堂,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先生,需要点什么?”服务生走了过来。

  “不用,我等人。”

  周云翼展开报纸,看了起来。

  对面隔着几个铺子,时不时有热闹的欢呼声传出。

  “对面干啥的,这么热闹?”久未闲逛的周云翼问道。

  “连兴社那帮老少爷们在演相声。

  “就这热乎劲,估摸着得演到晚上十点去了。”

  服务生道。

  “好的,谢谢。”周云翼给了他一点法币小费。

  连兴社的名头还是很大的。

  在津海,有不少有钱老爷们喜欢听这一口。

  小桃死了。

  他也没打算活着。

  怎么才能既保护自己的同志,又能反将敌人一军呢?

  周云翼冥思苦想起来。

  ……

  余则成是从西北方向绕过来的。

  路上,他就看到了尾巴。

  从水屯监狱到红桥大酒店,廖三民大概率会从西北这条回民街过来。

  他刻意开的很慢。

  然而,并没有遇到廖三民。

  “遇到那位同志了吗?”翠平问。

  “没有,他可能是坐黄包车过来的,没看到他的汽车。

  “水屯监狱离这边近。

  “也有可能,他已经进入红桥酒店了。”

  余则成皱眉道。

  “那怎么办,酒店是肯定不能进的。

  “李涯万一张着网等着呢。”

  翠平头疼道。

  “先去对面的连兴茶楼看看。”余则成也是一脸的发愁。

  两人进了茶楼。

  刚入座,就看到廖三民从街道另一边径直往红桥酒店走了进去。

  “坏了。

  “他进去了。”余则成道。

  “那咋办?”翠平问。

  “来不及了。”余则成用余光瞄了眼另一桌。

  那是李涯的暗线。

  他这时候去酒店,不是救人,纯粹是送菜了。

  “确定救不了?”翠平磕着瓜子低声问道。

  “确定。”余则成点头。

  “那还坐着干啥,回去得了。”翠平道。

  “不行。

  “这个时候走明天没法交差,咱们就是来听相声的。

  “于宝林的相声还是不错的。

  “《卖布头》最近很卖座。”

  余则成按捺住内心的不安,一边嗑瓜子、喝茶,一边跟观众一样拍手叫好。

  他特意选了个临街的位置。

  随便用余光,观察着对面酒店的情况。

  廖三民穿着风衣,戴着圆帽,领子立高高的,来到了酒店。

  过去组织受到重创时。

  他都是通过收音机暗码接受指示。

  昨晚的指示,并没有什么异常。

  董先生,他听说过。

  地下组织的老人了。

  声望、资历都很老,甚至在北平的袁佩林之上。

  组织派这样的人来津海主持重建工作,很合理,很需要。

  他四处小心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并没有发现尾巴和可疑的人。

  廖三民踏入酒店。

  外边大厅灰色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像是普通散客。

  很快,他注意到了董先生。

  头半白,身穿唐装,面容亲和,年纪在五十岁之间。

  手里拿的正是《津海日报》。

  廖三民压低帽檐四下看了一眼,就要去接头。

  一旁的周云翼觉察不妙。

  他不确定廖三民是否是组织的同志。

  但他知道这个人是水屯监狱的。

  这个点。这个时间。

  眼看廖三民看向了“董先生”那边,周云翼知道,麻烦事来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三十多岁,大腹便便的西装男搂着一个女人从里边回廊走了出来。

  周云翼在津海认识很多人。

  包括眼前这个红光满面的家伙。

  他知道机会来了。

  周云翼快步走向男子,猛地推了他一把,“同志,快走,这里有特务。”

  说着,周云翼拔出枪对着那位“董先生”,啪啪,就是两枪。

  董先生头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大厅内顿时乱成一团。

  6=9

  “同志,我掩护你,快走啊。

  “他们是保密局的特务。”

  周云翼一边冲李涯安排的人开枪,一边装作抵死保护西装男和女子。

  “玛德!

  “这**养的反水了。

  “开枪。”

  角落里的齐大福拔出配枪,齐齐射向周云翼和那对男女。

  廖三民魂都差点惊出来了。

  他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自己同志在打掩护。

  “啊!”

  大厅里和街上有人群骚动。

  不少人抱着头往外冲。

  “都不许走,都特么给老子留下。”齐大福刚要鸣枪示警,那边周云翼一颗子弹正打在他胳膊上。

  这一枪没响。

  廖三民趁乱冲了出去与大街上的人流汇合在一块。

  这边,西装革履的男子稀里糊涂的也掏出枪。

  跟保密局的暗线打成了一团。

  一时间大厅内枪声四作。

  “嘟嘟!”

  巡警的警笛响了起来。

  茶楼同样大乱。

  余则成拉着翠平快速往外走。

  人群中,他看到了廖三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隐没在人群中奔散而去。

  ……

  常德路1号。

  电话响了。

  吴敬中和梅秋菊同时看向墙上的闹钟,神色紧绷了起来。

  按照时间。

  如果余则成这时候去接头,应该是落网了。

  李涯满脸喜色的接了电话:

  “我是。

  “什么?

  “人呢?

  “你们这群饭桶。

  “都给我抓回站里,有一个算一个。”

  砰!

  他狠狠扣掉了电话。

  这一下砸的,梅秋菊心疼的肝儿颤。

  这可是最新最洋派的电话。

  死老贵了。

  这个该死的李涯。

  真不是自家东西,不心疼啊。

  “出什么事了,我的李大队长。”吴敬中皱眉冷眼看着他。

  “周云翼反水了。

  “被当场击毙。

  “不过来接头的线人,被咱们活捉了。”

  “活捉了,是余则成,还是洪智有啊。”吴敬中见他面有郁色,笑问道。

  “余则成没,没去酒店。

  “站长,要不咱们先回站里?”李涯道。

  “李涯啊李涯。

  “立功受赏的事用不着心急。

  “我年岁大了,就不陪你折腾了,明天站里再说吧。”

  吴敬中是真熬不住了,摆了摆手道。

  “好吧。

  “站长,辛苦您了。”李涯心情半喜半忧的回答。

  他直接去的医院。

  齐大福正在治疗枪伤。

  “怎么回事,余则成呢?”李涯问道。

  “余则成在连兴茶社听相声。

  “他没进酒店啊。”

  齐大福道。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跟梢的人让他发觉了?”李涯问。

  “不应该吧。

  “我们做的很隐蔽。

  “茶楼也有咱们的人,据他们回答,余则成和他太太的确是在听相声,期间还打赏了点红。”齐大福道。

  “可惜了。”李涯皱了皱眉。

  “队长,没钓到余则成,但的确钓到了一条红票大鱼。

  “周云翼反水后,拼死掩护那人。

  “运气不错,我们把他活捉了。

  “这家伙随身带着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估摸着,不是峨眉峰,就是鹅卵石,绝对是条大鱼。”

  齐大福第一次给李涯办差,自然是百般抬高自己。

  “嗯。

  “要能逮条大鱼,倒也不亏。

  “你先养着,明天回站里,我会给你请功的。”

  李涯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

  “谢谢李队长。

  “还是跟着您香,随随便便就能立功。

  “跟着**的马奎,天天被他榨烟钱、饭钱,还净干倒霉事了。”

  齐大福奉上新鲜、甜滋滋的马屁道。

  “好好干。

  “我不会亏待你的。”李涯有些飘飘欲仙的点了点头道。

  ……

  余则成和翠平回到家。

  “该死的李涯,还真设的圈套。

  “今天你要过去,准保就得栽了,好险啊。”

  翠平心有余悸的灌了一通茶水。

  “是啊。

  “多亏了你,及时发现出不对劲。

  “翠平同志,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地下工作者了。”余则成笑着夸赞道。

  “就合格吗?

  “没我,你早上电椅了。”翠平冲他努了努鼻子。

  “是,你是功臣。

  “是一名优秀的地下工作者。”

  余则成连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

  “你要救的那个人咋样了?”翠平问道。

  “运气不错。

  “里边不知为何发生了枪战,他应该没暴露。”余则成道。

  “是啊,怎么会动起枪来了。

  “你不是说这位董先生呼叫了三个人吗?

  “会不会是第三位同志,到了以后发现不对劲,主动暴露开枪,故意给咱们示警呢?”翠平分析道。

  “很有可能。

  “快睡,明天等消息吧。”

  余则成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

  翌日。

  洪智有很晚才到站长室。

  “智有,你这是去哪了?”余则成把他拉进办公室,扇了扇鼻子问道。

  “今儿初一,我去庙里上香了。

  “站长特批的。

  “初一、十五都得去。”

  洪智有笑道。

  “站长真信这个?”余则成大觉不可思议。

  “年纪大了。

  “可能是图个心理安慰吧。

  “不过拜拜也好,心里踏实。

  “比如你,这不就活蹦乱跳的吗?”

  洪智有笑道。

  “昨晚……”余则成刚要说话。

  陆桥山快步走了进来:“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什么啊?”

  洪、余二人异口同声道。

  “李涯,昨晚拉着站长搞了什么**行动,把人红桥酒店给打了个稀巴烂。

  “现在人正告状呢。”

  陆桥山压低声音,不爽道。

  “就,就砸个酒店,不是,我昨天在那听相声,好像挺乱的,还有人放枪了。”余则成道。

  “怎么可能。

  “听说是为了诱捕红票要员。

  “连带着站长一块给看起来了,在站长家里,电话都不让摸,撒尿都得跟着。

  “瞧瞧,人家这才叫真正的钦差大臣。

  “马奎那拙劣货,跟人比起来差远了。”

  陆桥山一脸不爽的说道。

  “老陆,你说昨晚红桥大酒店是抓红票。

  “那,那我昨天在连兴茶社听戏,不会被当成红票吧?”

  余则成很惊慌的问道。

  “不好说。

  “这个李涯很气盛,你就看他看人那眼神,分明就是瞧不起咱们啊。

  “给你扣顶小帽子,也不好说。”

  陆桥山顺带帮李涯拉了波仇恨。

  “老陆,该小心的是你。

  “我和老余都是少校,站里就你一个中校。

  “八成奔着副站长来的,你防着点。”

  洪智有提醒道。

  “哎。

  “你说咱津海站遭了啥霉运,来这么尊瘟神。

  “以前咱仨多顺溜。

  “现在来了这么一货,搞的是鸡飞狗跳。

  “偏偏站长还对他言听计从。”

  陆桥山无语的摇了摇头道。

  “嘘。

  “太子的人,忍忍吧。”洪智有道。

  李涯是不好动的。

  而且这个人很聪明,他比马奎会来事,又是站长学生。

  对查贪污、受贿这些破事不感兴趣,一心只抓红票。

  这样的人,站长其实是喜欢的。

  谁不想自己手上有一把快刀?

  还不用溅自己一身血。

  而且有建丰的名头顶着,干啥事都方便,师出有名,市政军谁敢不给面子。

  无形中,李涯也是光耀了津海站的威风。

  所以,洪智有也及时调整了战略。

  对余则成的事。

  知道的,能拉就拉。

  不知道的,绝不过问。

  没了余则成,津海还会派其他人来,依旧有合作的机会。

  与站长一样,暂避建丰的锋芒是正道。

  待李涯麻烦事惹多了。

  余则成和红票、陆桥山这些人自会想法子反击。

  那可都是高手过招,妥妥的吃瓜大席,没理由错过。

  又或者李涯哑上几枪,吃了瘪,挨了嘴巴子,兴致自然就不高了。

  眼下正是新官烧火的时候,自己能离多远离多远。

  所以昨晚的事,洪智有摘的很干净。

  搂着香喷喷的婉秋,美美睡了个大饱觉。

  三人正聊着,肖国华走了进来:

  “三位,站长让你们十分钟后去站长室。”

  “好的,肖科长。”洪智有点头。

  “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余则成看了眼墙上的日历道。

  “会不会是李涯砸了手艺?

  “昨晚惹到了硬茬子?”

  洪智有笑道。

  “有可能。

  “我瞅他一脸霉相,干不出什么好来。”陆桥山点头道。

  “我赌不会。

  “肯定是李队长抓到大鱼了,站长一高兴叫大伙儿前去给李涯庆功呗。”余则成道。

  “那就打个赌,一百美刀。”洪智有提议道。

  “成。

  “我赌立功。”余则成道。

  “我跟陆处长一样,赌他吃瘪倒霉。”洪智有道。

  “成交。”

  ……

  站长室内。

  吴敬中正对李涯、发火:

  “你不是说抓了个重要红票吗?

  “叶秀峰的御状都告到委员长那去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

  “国防部、党通局把我电话都快打烂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