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路。

  胡同深处,老刘茶馆。

  谢若林点了一盘生毛豆、卤鸡爪,一壶茶。

  很快,李涯走了进来。

  “谢先生,我要的情报搞到了吗?”他坐下来问道。

  “外……外国人的情报不好搞。”

  谢若林夹了根鸡爪,边嚼边笑盈盈看着他。

  李涯微微皱眉,拿了根小黄鱼递了过去。

  “情报是搞到了。

  “不过,我光远洋电话和电报就了好多钱,还托的是国防部的人。

  “李队长,你……你这点怕不够意思啊。”

  谢若林吐了一嘴的骨头渣,干笑道。

  李涯斜眼不悦看了看他,又数了十张十元面额美钞递了过去。

  “少了。

  “得,得再加两根。

  “大……大的!”

  谢若林不装了,一擦手摊牌了。

  “老弟,你宰人宰错对象了吧,亏洪智有还夸你是什么业界良心。

  “我看你是黑心才对。”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涯冷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别,别急着走啊。”

  谢若林笑盈盈的端起了茶壶。

  “你要知道她的来头,就不会说这话。

  “吃多少饭,端多大碗。

  “人跟人,那也是不同的。

  “不夸张的说,给我一根金条,我可以告诉你委座今天中午吃的啥。

  “但这……这个女人,可不好查。

  “我做买卖向来是,多少钱,多少货。

  “你,你这货可不一般。

  “信我的,包你不亏。

  “否则你今天走出这门,明儿我保证你……你可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若林扬眉盯着他,依旧是笑如春风。

  “看在上次一卡车白的份上,我信你一次。

  “我今天没带这么多。

  “这些就当是交的订金。

  “先说好,如果你的情报不是我想要的,后续我一分不会给。”

  李涯转身又折了回来,肉疼的掏出金条、美钞重重拍在了谢若林跟前。

  “放心。

  “我敢要你这价,就敢包你满意。”

  谢若林从公文包里,掏出材料递给了李涯。

  李涯接过打开一看,脸色渐渐铁青下来。

  梅盈雪竟然是军情六处的雇员。

  而且,在英伦时,私生活就十分混乱。

  曾跟学校教授,很多学生有过男女朋友传闻。

  从上面名单看,她交往的男人清一色洋佬,甚至还有过医院的堕……胎记录。

  她现在男朋友詹姆斯,是军情六处的情报员。

  目前……国际观察团副团长。

  来津的使命:绝密。

  “这些都是我托国防部的人,请英伦最专业的私家侦探搞到的情报,你要不信可以找人去佐证。

  “咋样,没让你失望吧。

  “娶一个被洋毛子玩烂了的军情六处雇员,也只有李队长你敢了。

  “这钱的不冤吧。”

  谢若林摇晃着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

  “不冤!”李涯很不是滋味的皱了皱眉。

  他知道梅盈雪去酒店鬼混的事。

  但没想到这个女人过往如此龌龊不堪。

  更可怕的是,从第一次见面,梅盈雪就把自己算计了。

  什么一见钟情。

  玛德,分明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替洋人窃取情报。

  毒啊!

  “你就不想知道,她,她和詹姆斯来津海是干什么的?

  谢若林颠着下巴,眨眼挑眉笑道。

  “说吧,得加多少钱。”李涯道。

  “这个就太重要了。

  “往轻了说,关乎你的生死。

  “往重了说,关乎**的生死。

  “还是老规矩,买了能保你的命,绝不让你吃亏就是了。”

  谢若林歪着头,点了根香烟吁了几口道。

  说着,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根大黄鱼?”李涯惊讶道。

  “五根大黄鱼换你一条命,不值吗?”谢若林撅着嘴,冲李涯颠着脑袋市侩的干笑了起来。

  “记上,一共七根大黄鱼。”李涯迟疑了一下,决定了交易。

  “这不就结了吗?

  “我干这行一来,除了被你藏袁佩林的事摆了一道,害我们孙主任血亏了一笔,至今还没收到过差评。

  “你包管放心就是了。”

  谢若林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份情报:

  “看看吧,你会感激我的。”

  李涯打开一看,简直触目惊心。

  他万万没想到,梅盈雪和詹姆斯的企图竟然是破坏西方的军援。

  这是妥妥的卖国。

  甚至比周佛法、丁默邨这些汉奸还可恶百倍。

  眼下国军在战场上刚刚取的优势。

  胡宗南大军已经喊出三个月荡平延城的口号。

  国军可不比红票,能挨饿受冻,一个馒头顶一天,啃树皮、吃野菜、垦农荒。

  就这帮大爷,在这节骨眼上断了美佬的面粉、军械支援,就国内这三瓜两枣的,只怕用不了三个月,他们就先断粮内讧了。

  “咋样,是救你的命吧?”谢若林眯着眼,很有成就感的挑了挑下巴笑问。

  “是。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都能捂死拿来挣钱,你简直刷新了我对党通局的底线认知。”李涯皱眉道。

  “我说过,党通局就是我领薪水的地方。

  “实不相瞒,你要不买。

  “就这份情报,我转手倒给红票至少十根,甚至二十根大黄鱼。

  “能打包廉价卖给你,那全是情……情分啊。”

  谢若林叼着香烟道。

  “李队长,我知道你现在兼管着情报处,手里掌握着大把情报资源。

  “不,不漏点吗?

  “这样杀出来的价,我,我多分你一成,你六我四。”

  谢若林接着说道。

  李涯冷笑看着他。

  “那……那你七我三。

  “你好歹有个汉奸女朋友,有单位分发的洋房,我,我那可还住着破平房,媳妇八字没一撇。

  “兄弟,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啊。”

  谢若林道。

  “下三滥的事我没兴趣。

  “我就想剿灭红票,天下一统,老有所归,少有所学,至于钱,够穿够够吃就行。

  “出卖**利益,绝不可能。

  “说实话,跟你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都感到羞耻,我怕忍不住一枪毙了你。”

  李涯心气很高,话说的也是毫不留情面。

  “别介啊。

  “这未来的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现在国府上下,倒卖情报的多了,国防部、财政部、实业部,你枪毙的过来吗?

  “谁还管特么**利益,那都是嘴上谈的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这买卖咱们不做,有的是人做。

  “你要较这理,那就是跟钱过不去。

  “相信我,跟钱过不去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谢若林手指轻敲桌子,阐述着生意经,试图说服李涯。

  要说津海情报哪家最多、最权威?

  铁定是保密局啊。

  余则成不卖。

  又是朋友,谢若林不方便死缠烂打。

  洪智有是选择性的卖。

  这俩都不是稳定渠道来源。

  以前陆桥山和盛乡是保密局最大的情报贩子,现在陆桥山一走,盛乡偷鸡摸狗弄的那点压根不值钱。

  商券会所情报市场出现了很大的真空。

  李涯要能续上陆桥山那一摊,那绝对是各家欢喜啊。

  “你这套金钱理论还是说给别人听吧。

  “再会。”

  李涯把情报装进包里,抓了把瓜子往衣兜里一塞,起身走了出去。

  “烂泥扶不上墙。

  “活该被女人玩。”

  谢若林呸了一声,迅速拿了东西走人。

  出了门,他直接驱车去了hq区的一栋老宅。

  “老尚,在吗?”谢若林叩响了门。

  很快,一个戴眼镜,穿着背带裤的平头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把宝剑打开了门。

  “老尚,这是收了新货啊。”谢若林夹着公文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老尚是他倒卖情报的领路人。

  以前谢若林还在上大学就给这货跑腿,能有今天也是被老尚“洗”出来的。

  只是老谢现在做大了,两人因为生意买卖关系不如以前亲近罢了。

  “是啊,在冀北收的,唐朝战刀,你瞅瞅这材质,这手感……”老尚就爱好收藏刀剑,忍不住比划了起来。

  “小……小心着点。

  “最近有什么干货吗?”

  谢若林缩头一闪,笑问道。

  “哪还有什么干货。

  “有的都被你老弟卖完了。”老尚剑朝他一指,冷笑道。

  “别介啊。

  “你可是我师傅,别的不说,就延城那一块的消息,你比我熟悉。”谢若林道。

  “呵,在你眼里我也只有这点用了吧。

  “津海有人秘密往延城输送物资,走的是北平房山线……”

  老尚还没说完,就被谢若林打断了:

  “这都什么鸟情报,你不是卖给梅家父女俩了吗?

  “结果李涯人没查着,还被马汉三勒索了一万美金。

  “也就那对蠢货父女才对这种拉稀情报感兴趣。”

  老尚撇了撇嘴,没还嘴。

  “延城最近被封的很死,胡宗南要大打了,你要能搞到西安绥靖公署的情报,我可以高价收购。

  “红票现在就喜欢这些。”

  谢若林道。

  “好说,已经撒网了,过几天差不多就能有货了。”老尚道。

  “抓着点紧。

  “等回头占领延城了,你又得赔钱。”谢若林道。

  “这个还用你说?”老尚不爽道。

  谢若林笑笑不说话,顺手在老尚堆着的一堆资料淘起了“金子”。

  “对了,你那边有啥好货没?”老尚问道。

  “没有。

  “不过实业部最新的一批矿产样本,以及煤炭、金矿勘探、开采报告出炉了,据说数据不是很理想。

  “你要有手段可以搞一份资料。

  “国际观察团那帮洋鬼子现在就想要这份数据,值钱啊。”

  谢若林眼珠子一转,扭头笑道。

  “津海农矿局没熟人,而且这种资料肯定保密程度很高,不好搞啊。”老尚道。

  “谁说没熟人。

  “你知道农矿局新上任的稽查处长是谁么?

  “保密局的李涯。

  “他那个蠢货未婚妻,不就是买你情报的梅家女子么?

  “你跟她谈谈。

  “万……万一能搞到,洋人的钱最好挣了,少说得赚三千美刀。”

  谢若林结巴道。

  老尚听了进去,但没接茬,转手拿了一根烟管递给他:“抽两口?”

  谢若林摇头笑道:

  “这……这玩意抽多了伤脑子,只有颓废、无能的人才抽,不适合我,我怕抽多了算不过账来,赔了买卖。”“你爱抽不抽。

  “饭后一口,活到九十九,这神仙乐子你这种狗腿子劳苦命享受不了。”

  老尚不满的反唇相讥了一句。

  “老哥说的对。

  “我就是金钱的狗腿子!”

  谢若林也不恼,一边跟他闲聊,一边拿起了一份文件。

  “关于津海水屯监狱李婉容同志营救一案……

  “老尚,这份情报跟津海有关,我要了。”

  谢若林道。

  “随便给。”老尚扫了一眼信封,没啥营养的玩意。

  谢若林放下五十美刀,准备走人。

  “对了,你那边还能搞到白吗?

  “最近情报收的少,资金闲着也是闲着,我知道你有门路给我倒腾点,你三我七,亏了赔了都是我的事。

  “你净分成。

  “还有美金公债内幕,有消息也给我透点。”

  老尚喊住了他。

  “白,有点难。

  “最近美佬内部闹的厉害,又有国际观察团盯着,白不好搞。

  “美债我可以出一些给你。”

  谢若林想了想道。

  他现在在某些方面算是洪智有的“分销”。

  人送外号,小津海通。

  搞白没洪智有点头,他不敢打包票,卖点手里的公债还是没问题的。

  “谢了老弟。”老尚道。

  “客气啥,你,你可是我师傅。”

  谢若林客气了一句,夹着公文包走了。

  “小兔崽子!”

  老尚骂了一句,快步去了房间拨通了号码:

  “请问是梅小姐吗?

  “我是尚博。

  “方便出来喝杯咖啡吗?有点买卖想跟你谈一下。

  “好,再会。”

  ……

  谢若林离开老尚家,一上车他拿起那封看起来很没“营养”的情报看了出来。

  内容很简单。

  关于李婉容女士被营救一事。

  这应该是津海红票地委或者地下交通站上报北平的电文。

  袁佩林死后。

  他的住处除了被保密局洗了一通。

  还有很多残留分散在其他交通站的机要文件。

  老尚这份应该是保密局遗漏的。

  内容上报的很清楚,李婉容是被人在行刑前让人从监狱里掉包的,而这个女人是司令部稽查队抓的。

  稽查队为了立功,抢保密局风头对这方面查的很严。

  再者,这个李婉容并非红票的领导级人物。

  指望红票拿金山银山去砸,以红票目前的经济周转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

  能瞒天过海,只有一种可能。

  水屯监狱重要岗有红票的人。

  谢若林不傻。

  略微一综合认知。

  他大概也能知道余的身份。

  余洪二人与红票都有来往。

  洪智有算是自己的“上家”、“财神爷”,他跟红票做的都是大买卖,要不香港不可能吃的这么开。

  保密局在香岛眼下可不强势。

  余则成嘛。

  从他跟马奎互相死咬、拆招来看,大概率是真正的红票。

  而余跟水屯监狱走的近的高管。

  廖三民!

  谢若林已然通过这封情报,猜出了廖三民的身份。

  当然。

  也就是他跟余则成牵扯比较深,能琢磨出味。

  在老尚手里几乎就是废纸。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

  而且前段时间,水屯监狱处理了一批狱警,连宋明杰这个狱长都换了。

  所以,有人把李婉容换出去。

  就算找到廖三民头上,他也可以推给某个已经被处决的狱警。

  监狱方面也不可能承认李婉容被人换了。

  因为那是严重的渎职。

  当然,这份情报要落到李涯这种专攻红票的专业人士,尤其是跟余则成还有仇,他肯定能挖出东西来。

  廖三民就算不被查出来,也会被咬的很惨。

  “洪秘书,老地方见一面。”

  谢若林想了想,直接下车打了辆黄包车往老宅方向而去。

  离宅子还有三条街。

  他付了车资,改步行,四处晃悠了一圈,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打开一户无主之户,再从那家的后门穿出去,拐进了自己的老宅。

  一个小时后,洪智有走进了巷子。

  照例是林添先行翻墙探路。

  确定老谢的宅子里没有旁人和布置后,他才走了进去。

  “老……老弟,我已经按照你交代的,把消息透给了老尚。

  “如果所料不差,梅盈雪这会儿已经知道实业部数据分发到农矿局的事了,她肯定会想法设法去李涯那套情报。”

  谢若林说道。

  “老谢,辛苦了。”洪智有递给了他一根小黄鱼。

  虽然是带句话。

  但跟老谢打交道,主打一个不谈感情,只论金钱。

  “辛苦啥。

  “没你老弟帮衬,我买卖也做不到这地步,我也买不上桂林路的豪宅啊。”谢若林感激道。

  “客气啥,咱们才是真正的兄弟。

  “明算账嘛。

  “通透、实在!”

  洪智有笑道。

  “这个给你。”谢若林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情报信封。

  “没什么用的鸟情报。”

  洪智有看了一眼,丢了回去。

  “别装了。

  “我和你和余都不是外人,否则我也不会单独买了它。”谢若林道。

  “水屯监狱啊。

  “阎王爷跟前的最后一道关。

  “要折了把关的。

  “只怕余副站长得哭死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

  “谢了。

  “多少钱。”

  洪智有笑道。

  “五十美金收的,你钱多,又是我兄弟、恩主,就收你两百美金吧。”谢若林道。

  “地道。

  “够兄弟。”

  洪智有二话不说,数了两百美金。

  别看翻了几倍。

  要是别有用心之人,拿着这份情报去威胁余则成或者廖三民,少说了十根金条,往大了说上万美金也不是没可能。

  老谢的确是良心价了。

  “走了。

  “我……我约了许宝凤打麻将,有事电话联系。”

  谢若林起身道。

  就你那三秒钟,不是挨这娘们白眼么,真不长记性……洪智有腹诽了一句,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突然转过头道:

  “党通局有人出了一千两黄金,想通过杜月笙买我的脑袋,你看能不能查一下?”

  “谁特么这……这么豪啊。

  “就这价位洋人、鬼子也开不起吧。

  “这是跟你不死不休啊。”

  谢若林很吃惊的问道。

  “叶秀峰?

  “就那老抠门,不大可能。

  “别说你,吴敬中的脑袋也不值这价。

  “还能有谁呢?”

  他一边摇头一边咋舌。

  “不说多了。

  “只要能挖出来,我给你十五条大黄鱼。

  “能不能挣到这钱,看你本事了。”

  洪智有正了正圆帽,低着头快步而去。

  “谁啊?

  “一千两黄金干啥不行,买颗脑袋,特么脑子有包吧。”

  谢若林站在原地,依旧是一万个想不明白。

  ……

  洪智有回到站里。

  余则成正在算账。

  他现在是真忙。

  以前只管机要室那一摊,现在做了副站长,洪智有索性把总务科的各种杂账也交给了他。

  还有装备室、情报处、调度室的各种报销、采购。

  乱七八糟的一堆账。

  余则成对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做账一板一眼。

  他很清楚这位置得来不易,至少李涯现在还不死心,时不时要阴阳怪气几句,搞点破坏。

  出于警惕、稳重,余则成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中出现问题,让人拿一把。

  即便再繁琐,他都要亲力亲为。

  “老余,忙着呢。”洪智有提着顺道买的炸豆腐、油粑粑走了进来。

  “忙着算账,有事吗?”余则成问道。

  “这个给你。

  “三百美金从老谢那收的。”

  洪智有拿出信封递了过去。

  余则成打开过了一眼,直接当场烧了,爽快的从抽屉里取了三百美金递给他。

  “谢了。”他道。

  “谢啥,这事廖三民跟你汇报没?”洪智有问。

  “我不知道李婉容。

  “之前袁佩林双领的时候,地下交通站可能有人找过廖三民。

  “他们私下做的事,没把我牵扯进去。”

  余则成低声道。

  “那就好。

  “我现在担心的是,看过这份文件的人不止老谢一个。

  “万一被人捅给了李涯,或者司令部的稽查队,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廖三民会很麻烦。”

  洪智有提醒了他一句。

  “我会抽空以公事身份跟三民见一面。”余则成道。

  “嗯。

  “正好,银行的李行长他姐夫前段时间不进去了吗?

  “打算找人周转下,看能不能搞个好点的监。

  “你拿着这事跟站长说说。

  “有他替你背书,去监狱跟廖三民打交道踏实些。

  “李行长出的价格是……”

  洪智有很周全的说道。

  “智有,谢了。”余则成道。

  “我还得去趟李队长办公室。

  “忘说了,鱼儿已上钩!”

  洪智有扬了扬手中的糕点,笑着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