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后，天气便渐渐燥热了起来。
许晨和谢冰冉沿着山道，缓步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周围也有些观完日出的游客同路下山，叽叽喳喳聊着些什么。
许晨和谢冰冉都把上衣外套脱了下来，顺手系在了腰上。
稍微走了一段，许晨便感觉身上的t恤被汗水湿了大半。
转头看了眼谢冰冉，她身上的黑色速干t恤倒是好些，看来这运动装备还是有些道理。
谢冰冉转过头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许晨：“你这样子，一定不能被我爸看到。”
谢冰冉：“为什么？”
许晨：“他说我要是欺负你，他就揍死我。
你红着眼睛，我可有理说不清了。”
谢冰冉：“你就是欺负我了……”
许晨无奈的笑了笑。
低头看了眼，发现系在腰上夹克的一条袖子，正被谢冰冉紧紧抓着。
……
回到半山的旅社时，也才不到七点钟。
这就是早起的好处，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
或许是有水池造景的关系，山庄中的温度感觉比外面山道要低了一些。
两人没着急去餐厅，而是又在周遭简单逛了逛。
在半山腰的一个休息平台上，许晨开口道：
“领导可真会享福。”
谢冰冉：“领导？”
许晨：“这种好地方，哪是随随便便就能盖房子的……”
他想了想：“你要想吃牛羊猪肉的话，这里餐厅的应该也可以放心吃。”
谢冰冉：“因为领导会来吃吗？”
许晨：“是啊，跟你们运动员的待遇一样。”
他做了个深呼吸，感觉心神舒畅。
06年私密且基本不主动对外的这个半山旅社，也不知道后来的营业状况。
但不主动接纳外部游客的情况下，感觉终究都是在亏损的。
……
餐厅。
早上是自助餐线，食物样式并不多，但每样都还看上去精致。
虾饺、流沙包、肠粉，白粥、皮蛋瘦肉……
谢冰冉端着餐盘，看着蒸屉上摆着的几个粽子，面露疑惑。
“怎么了？”许晨走了过来。
谢冰冉皱着眉头：“这粽子里有卤肉啊……”
许晨忍不住笑了笑。
北方的粽子都是甜的，一般也就放红枣或蜜枣。
像咸肉粽这种东西，对北方人来说确实“非我族类”。
“你吃点肠粉吧，这个我们的口味也能接受的。”
“哦。”
……
两人各自端着餐盘，在落地窗的桌前坐下了，外面便是那湾养着红色锦鲤的水池。
许晨忽然想起一事，开口说道：
“明天下午的庆功宴，你是需要上台讲话的，这个躲不掉。”
谢冰冉面露难色：“啊？……”
许晨笑了笑：“别怕，演讲稿我帮你写。不会太长的，就是感谢一堆人，你照着念就行。”
谢冰冉：“哦。”
许晨：“可能还有本地媒体的采访，今天冯主任会发采访问题过来，到时候我也帮你把答案写好。
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我也会帮你筛选掉的。”
谢冰冉：“哦。”
许晨愣了愣：“怎么感觉，我像是你的经纪人了？”
……
早饭之后，两人又在院子里随意的逛了逛。
特意又看了看只有在南方热带区域才能见到的巨大榕树，蜿蜒扭曲的根茎，深入到了旁边的矮墙砖缝之中，仿若是巨大的妖怪。
两只山间野猫忽然窜了出来，倒是把许晨给吓了一跳。
谁知冰哥闪身上前一步，竟是把许晨护在了身后。
许晨一脸无语，心中生出一股窘迫。
被女孩子这样保护的感觉，还真是颇为怪异。
似乎是有些逞强，许晨伸手把谢冰冉“扒拉”到了自己身后，非要自己站到了前面。
冰哥仰头看了看许晨，不明所以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
两人回到房间，时间还尚早。
许晨打开了空调，便在沙发上坐下了，谢冰冉挨着坐了过来。
许晨：“你要不要睡一下，今天起太早了。”
谢冰冉摇了摇头：“我不要睡，我要跟你呆着。”
许晨：“……”。
低头看了看，她果然又偷偷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许晨犹豫了下，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你下次，可以直接抓我的手。”
谢冰冉怔了怔，但却低了低脑袋：
“我不太敢……”
许晨：“冰哥还有不敢的事情吗？”
谢冰冉抿着嘴巴一动不动，还在攥着许晨的衣角。
许晨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把谢冰冉的手拽了下来，然后跟自己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笑了笑：“这样多好！”
谢冰冉仍微微低着脑袋，脸面却泛起一抹红晕。
许晨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
“抱歉……”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把谢冰冉的那只手松开了。
谢冰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却又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许晨的手。
虽然她是“冰哥”，但也终究是女孩子。
那只手温热柔软，非常好摸。
许晨低头看了看，却又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抹心疼。
手指手背上，还是能看出些细碎的狭小伤疤。
那都是冰哥打架留下的痕迹。
许晨想起跟谢冰冉重新开始说话时，她手上贴着的创可贴，和那些隐约渗出的血迹。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下：
“每过七年，我们的身体都会焕新一次。
你年龄还小，过些年岁，这些痕迹都会消失的。”
谢冰冉抿着嘴巴一言不发，却偷偷把手抽了回去，像是怕丑一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曾经的冰哥一直都是双手插兜的，或许就是不想要自己受过伤的双手，被别人看到。
何况那是许晨呢。
……
……
早上十点多，两人各自背着包从房间走了出来。谢冰冉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只要能跟着许晨，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
许晨去把房间退了，便带着谢冰冉上了车。
“我们还是去市区逛一逛，以及觅食啊！”许晨笑着道。
“哦。”谢冰冉应了一声。
车子很快上了平稳高速，两边是急速后退的翠绿矮山。
老款的第五代凯美瑞，还是个中低配的车型，车上没有蓝牙和大屏，只有个调频的收音机。
硕大清晰的物理按键，倒也透露着上个时代的机械美感。
许晨按开收音机，随手扭着按钮，调到了一个音乐电台。
操着粤语的主持人，铿锵顿挫说着。
许晨勉强能够听懂一些，大致是在盘点今年乐坛的年度金曲。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许晨听了好些复古、怀旧的“新歌”。
隐形的翅膀、曹操、三国恋、认真的雪、放生、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的人们还不知道，此刻零几年的乐坛，也会被十几二十年后缅怀，被称作“神仙打架”的时代。
许晨听着这些歌，也真是忍不住感慨，还真是晃眼便是二十年。
副驾上的谢冰冉保持着安静，一会儿看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一会儿又转头看看淡定开车的许晨。
……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天河城的地下车库。
“我们去吃吃水果捞。”许晨笑着道。
谢冰冉“哦”了一声，跟着许晨下了车。
两人乘坐电梯，径直去了四楼。
许晨带着谢冰冉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家水果捞的店面。
这里的水果捞店面，打着“港岛流行”的旗号，在羊城出现也没过多久。
“你能吃榴莲吗？”许晨开口道。
谢冰冉皱了皱眉：“不能……”
许晨哈哈笑了笑：“那就不点。”
杨枝甘露、芒果千层、后斗水果捞、冰镇水果茶。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堆食物便又摆满了谢冰冉的面前。
许晨递上一把小勺子：
“我可真喜欢投喂你啊！”
谢冰冉笑了笑，用勺子挖了一口杨枝甘露送进嘴巴里。
又伸出小**了舔嘴唇。
“好吃吗？”
“嗯！”谢冰冉用力点了点头。
……
两人吃东西的间隙，冯思良主任刚好联系了许晨。
明天下午为冠军办的庆功宴，今天好些事情都需要最终敲定拍板。
现在宣传部的夏刚书记对许晨“无限信任”，所有的事情便都要求冯思良跟许晨商量和确认。
【有三件事情比较紧急，小许老师帮忙指导一下！】
冯思良的语气也是非常客气。
【冯主任稍等下，我直接拨给您，我们先电话拉通一下。】
许晨看向谢冰冉：
“我打个工作电话。”
谢冰冉正吃着东西，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冯主任最着急的，便是庆功宴现场的布置。
地点许知泉已经定好，就在天城市的一个会议酒店，平常市里的一些会议也在那里召开，综合来看非常妥帖。
现场的布置，许知泉也安排了行政主管吴悦来跟进，但宣传部的冯思良这边，还是对内容有着把控权。
冯思良想的比较多，俨然要当成一个发布会去搞了，进门的装置、宴会厅的布置细节等等，跟许晨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许晨忍不住打断，开口道：
“冯主任，明天就要召开了，铺开这么大阵仗的话，怕是来不及制作那么多物料的……”
冯思良在电话里愣了愣，旋即露出一抹慌张：
“这可怎么办？咱们还是太草率了。”
许晨：“冯主任别慌。
咱们这个庆功会，邀请了市里面、甚至是省里面的领导，还有市里的媒体等等，反而不宜过度铺张的。
就是要看上去简简单单一些，务实一些，反而有好处！”
冯思良愣了愣，这才说道：
“对对对！你这么说有道理。”
许晨接着道：“吃饭、宴会的部分，不需要冯主任操心的，那个我爸和酒店会对接好。
我爸这方面很在行，绝对会安排的恰到好处，让各位领导都满意的。
咱们这边，主要是两个事情。
第一，搞定台上的布置。
毕竟还是有领导要上台发表讲话的，也还有谢冰冉接受市里嘉奖的环节。
但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制作一张图片海报，投在led大屏幕上，另外再打印几个展架，到时候简单摆一摆。
这个图片海报的文案也无需太复杂，写清楚‘全运会冠军’‘打破纪录’之类的核心信息就好了。
再写上主办单位市宣传部、体育局，协办单位晨风科技等等……”
冯思良打断道：
“许晨老师你稍等下，我得拿笔记一记。”
许晨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稍微等了下。
“许晨老师您继续！”
“这个展板展架，就是文案确定一下，市宣传部这边找人做也行，或者让我爸安排人也行的。
我等下可以把文案写一下，直接发给冯主任您来把关看一下！”
冯思良：“那太好了！我主要是要发给夏书记过目一下的！
海报制作，宣传部这边有同事在跟进的，不需要担心！”
许晨：“第二件事，就需要劳烦冯主任和夏书记这边了。
邀请的主要领导，哪些要上台讲话，讲话的顺序是怎样的。
这个还是得宣传部这边，尤其是夏书记来把关一下的，这个事情让我爸这边来做不太合适。
等领导发言确定了，便需要跟着商量一个活动的确切流程出来。
再由一个主持人，把场子给串起来，也就没问题了。”
冯思良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那边记录：
“好的，这个我等下就跟夏书记先商量一下。
市里领导这边，都是夏书记亲自出面邀请的，已经初步打过招呼了。
但讲话环节，确实之前还没仔细商量沟通。
主持人有现成的人选，宣传部这边的一位同事，他很擅长做这方面的工作！”
许晨：“冯主任说有三件事，还有哪两件？”
冯思良：“嘉宾邀请，还有媒体传播的内容……”
许晨：“市里的领导这边，就劳烦夏书记和冯主任了。
我爸这边，还需要跟冯主任商量下的，也涉及一些公司层面的考虑，当然还是以宣传部这边为主。
谢冰冉的教练和老师，我这边会帮忙联系好的。
其他也就没有了，因为有重要的领导出席，咱们就还是控制在一个相对小的、安全的范围之内。”
冯思良：“对对对！我们也是这个考虑！”
许晨：“媒体这边，市电视台、报社这边，他们的记者和编辑，应该可以提前出内容大纲、采访大纲的。
这个催他们发过来，咱们审核就行。
涉及到谢冰冉的采访和发言部分，我会私下跟谢冰冉提前都对清楚的。”
冯思良又沉默了会儿，开口道：
“许晨老师让你见笑了……
这个项目时间太赶，同时又牵涉好些市里的领导，搞得我有些慌张了！
还好跟你通了这个电话，帮我把重点都梳理清楚了！”
——
(本章完)
许晨和谢冰冉沿着山道，缓步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周围也有些观完日出的游客同路下山，叽叽喳喳聊着些什么。
许晨和谢冰冉都把上衣外套脱了下来，顺手系在了腰上。
稍微走了一段，许晨便感觉身上的t恤被汗水湿了大半。
转头看了眼谢冰冉，她身上的黑色速干t恤倒是好些，看来这运动装备还是有些道理。
谢冰冉转过头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许晨：“你这样子，一定不能被我爸看到。”
谢冰冉：“为什么？”
许晨：“他说我要是欺负你，他就揍死我。
你红着眼睛，我可有理说不清了。”
谢冰冉：“你就是欺负我了……”
许晨无奈的笑了笑。
低头看了眼，发现系在腰上夹克的一条袖子，正被谢冰冉紧紧抓着。
……
回到半山的旅社时，也才不到七点钟。
这就是早起的好处，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
或许是有水池造景的关系，山庄中的温度感觉比外面山道要低了一些。
两人没着急去餐厅，而是又在周遭简单逛了逛。
在半山腰的一个休息平台上，许晨开口道：
“领导可真会享福。”
谢冰冉：“领导？”
许晨：“这种好地方，哪是随随便便就能盖房子的……”
他想了想：“你要想吃牛羊猪肉的话，这里餐厅的应该也可以放心吃。”
谢冰冉：“因为领导会来吃吗？”
许晨：“是啊，跟你们运动员的待遇一样。”
他做了个深呼吸，感觉心神舒畅。
06年私密且基本不主动对外的这个半山旅社，也不知道后来的营业状况。
但不主动接纳外部游客的情况下，感觉终究都是在亏损的。
……
餐厅。
早上是自助餐线，食物样式并不多，但每样都还看上去精致。
虾饺、流沙包、肠粉，白粥、皮蛋瘦肉……
谢冰冉端着餐盘，看着蒸屉上摆着的几个粽子，面露疑惑。
“怎么了？”许晨走了过来。
谢冰冉皱着眉头：“这粽子里有卤肉啊……”
许晨忍不住笑了笑。
北方的粽子都是甜的，一般也就放红枣或蜜枣。
像咸肉粽这种东西，对北方人来说确实“非我族类”。
“你吃点肠粉吧，这个我们的口味也能接受的。”
“哦。”
……
两人各自端着餐盘，在落地窗的桌前坐下了，外面便是那湾养着红色锦鲤的水池。
许晨忽然想起一事，开口说道：
“明天下午的庆功宴，你是需要上台讲话的，这个躲不掉。”
谢冰冉面露难色：“啊？……”
许晨笑了笑：“别怕，演讲稿我帮你写。不会太长的，就是感谢一堆人，你照着念就行。”
谢冰冉：“哦。”
许晨：“可能还有本地媒体的采访，今天冯主任会发采访问题过来，到时候我也帮你把答案写好。
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我也会帮你筛选掉的。”
谢冰冉：“哦。”
许晨愣了愣：“怎么感觉，我像是你的经纪人了？”
……
早饭之后，两人又在院子里随意的逛了逛。
特意又看了看只有在南方热带区域才能见到的巨大榕树，蜿蜒扭曲的根茎，深入到了旁边的矮墙砖缝之中，仿若是巨大的妖怪。
两只山间野猫忽然窜了出来，倒是把许晨给吓了一跳。
谁知冰哥闪身上前一步，竟是把许晨护在了身后。
许晨一脸无语，心中生出一股窘迫。
被女孩子这样保护的感觉，还真是颇为怪异。
似乎是有些逞强，许晨伸手把谢冰冉“扒拉”到了自己身后，非要自己站到了前面。
冰哥仰头看了看许晨，不明所以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
两人回到房间，时间还尚早。
许晨打开了空调，便在沙发上坐下了，谢冰冉挨着坐了过来。
许晨：“你要不要睡一下，今天起太早了。”
谢冰冉摇了摇头：“我不要睡，我要跟你呆着。”
许晨：“……”。
低头看了看，她果然又偷偷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许晨犹豫了下，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你下次，可以直接抓我的手。”
谢冰冉怔了怔，但却低了低脑袋：
“我不太敢……”
许晨：“冰哥还有不敢的事情吗？”
谢冰冉抿着嘴巴一动不动，还在攥着许晨的衣角。
许晨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把谢冰冉的手拽了下来，然后跟自己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笑了笑：“这样多好！”
谢冰冉仍微微低着脑袋，脸面却泛起一抹红晕。
许晨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
“抱歉……”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把谢冰冉的那只手松开了。
谢冰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却又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许晨的手。
虽然她是“冰哥”，但也终究是女孩子。
那只手温热柔软，非常好摸。
许晨低头看了看，却又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抹心疼。
手指手背上，还是能看出些细碎的狭小伤疤。
那都是冰哥打架留下的痕迹。
许晨想起跟谢冰冉重新开始说话时，她手上贴着的创可贴，和那些隐约渗出的血迹。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下：
“每过七年，我们的身体都会焕新一次。
你年龄还小，过些年岁，这些痕迹都会消失的。”
谢冰冉抿着嘴巴一言不发，却偷偷把手抽了回去，像是怕丑一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曾经的冰哥一直都是双手插兜的，或许就是不想要自己受过伤的双手，被别人看到。
何况那是许晨呢。
……
……
早上十点多，两人各自背着包从房间走了出来。谢冰冉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只要能跟着许晨，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
许晨去把房间退了，便带着谢冰冉上了车。
“我们还是去市区逛一逛，以及觅食啊！”许晨笑着道。
“哦。”谢冰冉应了一声。
车子很快上了平稳高速，两边是急速后退的翠绿矮山。
老款的第五代凯美瑞，还是个中低配的车型，车上没有蓝牙和大屏，只有个调频的收音机。
硕大清晰的物理按键，倒也透露着上个时代的机械美感。
许晨按开收音机，随手扭着按钮，调到了一个音乐电台。
操着粤语的主持人，铿锵顿挫说着。
许晨勉强能够听懂一些，大致是在盘点今年乐坛的年度金曲。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许晨听了好些复古、怀旧的“新歌”。
隐形的翅膀、曹操、三国恋、认真的雪、放生、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的人们还不知道，此刻零几年的乐坛，也会被十几二十年后缅怀，被称作“神仙打架”的时代。
许晨听着这些歌，也真是忍不住感慨，还真是晃眼便是二十年。
副驾上的谢冰冉保持着安静，一会儿看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一会儿又转头看看淡定开车的许晨。
……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天河城的地下车库。
“我们去吃吃水果捞。”许晨笑着道。
谢冰冉“哦”了一声，跟着许晨下了车。
两人乘坐电梯，径直去了四楼。
许晨带着谢冰冉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家水果捞的店面。
这里的水果捞店面，打着“港岛流行”的旗号，在羊城出现也没过多久。
“你能吃榴莲吗？”许晨开口道。
谢冰冉皱了皱眉：“不能……”
许晨哈哈笑了笑：“那就不点。”
杨枝甘露、芒果千层、后斗水果捞、冰镇水果茶。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堆食物便又摆满了谢冰冉的面前。
许晨递上一把小勺子：
“我可真喜欢投喂你啊！”
谢冰冉笑了笑，用勺子挖了一口杨枝甘露送进嘴巴里。
又伸出小**了舔嘴唇。
“好吃吗？”
“嗯！”谢冰冉用力点了点头。
……
两人吃东西的间隙，冯思良主任刚好联系了许晨。
明天下午为冠军办的庆功宴，今天好些事情都需要最终敲定拍板。
现在宣传部的夏刚书记对许晨“无限信任”，所有的事情便都要求冯思良跟许晨商量和确认。
【有三件事情比较紧急，小许老师帮忙指导一下！】
冯思良的语气也是非常客气。
【冯主任稍等下，我直接拨给您，我们先电话拉通一下。】
许晨看向谢冰冉：
“我打个工作电话。”
谢冰冉正吃着东西，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冯主任最着急的，便是庆功宴现场的布置。
地点许知泉已经定好，就在天城市的一个会议酒店，平常市里的一些会议也在那里召开，综合来看非常妥帖。
现场的布置，许知泉也安排了行政主管吴悦来跟进，但宣传部的冯思良这边，还是对内容有着把控权。
冯思良想的比较多，俨然要当成一个发布会去搞了，进门的装置、宴会厅的布置细节等等，跟许晨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许晨忍不住打断，开口道：
“冯主任，明天就要召开了，铺开这么大阵仗的话，怕是来不及制作那么多物料的……”
冯思良在电话里愣了愣，旋即露出一抹慌张：
“这可怎么办？咱们还是太草率了。”
许晨：“冯主任别慌。
咱们这个庆功会，邀请了市里面、甚至是省里面的领导，还有市里的媒体等等，反而不宜过度铺张的。
就是要看上去简简单单一些，务实一些，反而有好处！”
冯思良愣了愣，这才说道：
“对对对！你这么说有道理。”
许晨接着道：“吃饭、宴会的部分，不需要冯主任操心的，那个我爸和酒店会对接好。
我爸这方面很在行，绝对会安排的恰到好处，让各位领导都满意的。
咱们这边，主要是两个事情。
第一，搞定台上的布置。
毕竟还是有领导要上台发表讲话的，也还有谢冰冉接受市里嘉奖的环节。
但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制作一张图片海报，投在led大屏幕上，另外再打印几个展架，到时候简单摆一摆。
这个图片海报的文案也无需太复杂，写清楚‘全运会冠军’‘打破纪录’之类的核心信息就好了。
再写上主办单位市宣传部、体育局，协办单位晨风科技等等……”
冯思良打断道：
“许晨老师你稍等下，我得拿笔记一记。”
许晨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稍微等了下。
“许晨老师您继续！”
“这个展板展架，就是文案确定一下，市宣传部这边找人做也行，或者让我爸安排人也行的。
我等下可以把文案写一下，直接发给冯主任您来把关看一下！”
冯思良：“那太好了！我主要是要发给夏书记过目一下的！
海报制作，宣传部这边有同事在跟进的，不需要担心！”
许晨：“第二件事，就需要劳烦冯主任和夏书记这边了。
邀请的主要领导，哪些要上台讲话，讲话的顺序是怎样的。
这个还是得宣传部这边，尤其是夏书记来把关一下的，这个事情让我爸这边来做不太合适。
等领导发言确定了，便需要跟着商量一个活动的确切流程出来。
再由一个主持人，把场子给串起来，也就没问题了。”
冯思良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那边记录：
“好的，这个我等下就跟夏书记先商量一下。
市里领导这边，都是夏书记亲自出面邀请的，已经初步打过招呼了。
但讲话环节，确实之前还没仔细商量沟通。
主持人有现成的人选，宣传部这边的一位同事，他很擅长做这方面的工作！”
许晨：“冯主任说有三件事，还有哪两件？”
冯思良：“嘉宾邀请，还有媒体传播的内容……”
许晨：“市里的领导这边，就劳烦夏书记和冯主任了。
我爸这边，还需要跟冯主任商量下的，也涉及一些公司层面的考虑，当然还是以宣传部这边为主。
谢冰冉的教练和老师，我这边会帮忙联系好的。
其他也就没有了，因为有重要的领导出席，咱们就还是控制在一个相对小的、安全的范围之内。”
冯思良：“对对对！我们也是这个考虑！”
许晨：“媒体这边，市电视台、报社这边，他们的记者和编辑，应该可以提前出内容大纲、采访大纲的。
这个催他们发过来，咱们审核就行。
涉及到谢冰冉的采访和发言部分，我会私下跟谢冰冉提前都对清楚的。”
冯思良又沉默了会儿，开口道：
“许晨老师让你见笑了……
这个项目时间太赶，同时又牵涉好些市里的领导，搞得我有些慌张了！
还好跟你通了这个电话，帮我把重点都梳理清楚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