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不许跪!”

  苏命的声音在下方回荡,巡逻队成员们费力的转头看来。

  当他们的视线落在苏命身上时皆是微愣。

  少年人的腰背挺的笔直,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压弯他。

  “邪魔外道,没资格让你们跪!”

  苏命大声喝道:“天地亲师,除了这四者外,世界上没人值得你们跪!”

  有了苏命的打岔,巡逻队成员们心中的惧意散了些许,那股冥冥中的威压也小了许多。

  这便是魔,一旦示弱,对方的气焰就会嚣张起来。

  看着身躯笔直的少年人,巡逻队成员们咬紧牙关。

  妈的,必须站起来!

  人家小年轻都没有跪,他们这些人居然跪了,简直太丢份了些!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悄把先前被拍飞到角落的夜莺拖走。

  她运气也倒好,被如俫和尚一掌打成重伤,但偏偏落在了个不起眼的死角,躲过了箭雨摧残。

  苏命像是没有看到般,只给了宇文布林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去。

  天空上的战斗也来到尾声。

  方破空衣衫破碎,袁青喋血,但如俫和尚的伤势更加眼中。

  身后血色修罗法相残破不堪,本体气息大跌,左臂空空荡荡。

  他的左臂在刚刚的战斗中被袁青一戟砍断,此刻战力仅剩下不到三成。

  必须要走了……如俫和尚的视线扫过下方,眼中暴虐闪烁。

  下方都是万法教在嘉峪关的主要成员,今日被一网打尽,以后想要再组建起来可谓是难上加难。

  至少一年之内,万法教失去了对嘉峪关的影响。

  即便他是二把手,七阶武者,回到教内同样会受到严酷的惩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

  如俫和尚的视线落在了下方腰杆笔直,神采勃发的少年身上。

  “方破空,今日之仇,贫僧记下了。”

  如俫和尚身后血色修罗法相散去,向着关外逃窜。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不能为了这群教众把自己的性命交在这里。

  “你记泥马呢。”方破空骂了一声,追在如俫和尚屁股后面砍。

  袁青同样追击而上,战戟挥动间如俫和尚再度受创。

  但后者始终没有抵挡,等到袁青与方破空两人围杀上前时,陡然一掌拍出。

  这一掌却不是攻击两人,而是朝着下方的苏命而去!

  如俫很清楚,如今自己已是带罪之身。

  倘若能杀了苏命这个灭火榜第一的天才,自己受的惩罚还能轻一点。

  所以他才宁愿让方破空和袁青攻击,也要找准机会朝着下方苏命下杀手。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威胁,苏命不死,万法教所有人都睡不好。

  如俫和尚动手的瞬间,面色冷峻的袁青没有丝毫迟疑,不在围杀他,转而去拦截那道攻击。

  金色掌印携开山断江之势拍向下方,显然是抱着击杀苏命的同时击杀嘉峪关的有生力量。

  少林秘传武技,翻天印!

  “艹,你敢动我大侄子!”

  方破空骂骂咧咧的收手,身形一窜,手中握着斩马,一刀劈向那金色掌印。

  于公于私,苏命的价值都比这妖僧高得多。

  见两人都去拦截,如俫和尚血色双眸中浮现遗憾之色,今日苏命是死不了了。

  但这也同样给了他逃跑机会,血影一闪,如俫和尚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下方的苏命见袁辅导和老方出现在金色掌印下方,三两下将其打散,松了口气。

  刚刚那贼秃拍出一掌的时候,苏命瞬间毛骨悚然。

  那种被锁定的感觉让他绝望,无论如何躲避,都避不开那从天而降的掌法。

  就如同当初齐天大圣跑不出佛祖手掌一样。

  “让他跑了。”方破空落下,叹息一声。

  如果能把那妖僧留下,万法教就少了一名高阶战力,局面会更好一些。

  袁辅导视线率先落在弟子身上,确认安然无恙后才阅览起现场。

  “所有人都在这了?”他问。

  苏命回答道:“都在这了,只走了一个。”

  “走?”

  袁青敏锐察觉到了弟子话里的不同。

  苏命露出玩味笑容:“不错,是走。”

  ……

  漆黑的小巷子中,披着黑袍的身影搀扶着夜莺小跑前行。

  后者经脉骨骼尽碎,可以说已经必死无疑,动弹间口鼻不断溢血。

  “等等……”

  夜莺费劲全力开口,疲惫的倒在地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黑袍身影拿出一盏煤油灯,点燃,照亮了兜帽下的面容。

  面容阴翳,颧骨高突,鼻如鹰钩,目光扫视间如鹰顾狼视,狠辣气势环绕。

  “我叫司马懿。”伪装过的司马布林声音沙哑:“嘉峪关的一名薪柴。”

  他掀开黑袍,露出了身子上的烙印,一个‘柴’字。

  司马布林眼中露出‘悲愤’‘不甘’之色,一字一句道:

  “我不能死,所以潜逃了出来,守城队正在全城搜捕,带我找到万法教的其他人,你我都能活命。”

  夜莺唇角不断渗血,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虽是质问,但他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

  巡逻队围杀自己等人,除非走投无路,不然他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

  外加司马布林身上的烙印做不了假,那可是一辈子都无法去除的。

  难道有人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原因在身上留下这么耻辱的印记?

  “你没得选。”

  司马布林眼神阴冷,杀意闪烁,一副走投无路的暴徒模样:

  “要么带我找其他人,你我都能活,要么,我便杀了你去自首,起码能保住性命。”

  夜莺目光闪烁,也知道自己如今没得选。

  她不想死,便只能依靠眼前之人。

  “司马……大哥。”夜莺轻声道:“我相信你。”

  “咱们去古城区,那便有我的炮……袍泽。”

  先不管此人可不可信,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最关键的。

  等安全下来,再盘查他的身份也来得及。

  司马布林点头,再度搀扶起夜莺,向着古城区而去。

  他默默掐着时间,在夜莺放松警惕之际,不着痕迹的朝着后面挥了挥手。

  “两位往哪走?”

  煞气环绕的魁梧身影在后方出现,手持一杆大弓,弯弓搭箭。

  “战将有令,一个不留!”

  宇文布林暗金色瞳孔森严,箭矢射出,撕裂空气。

  刚放松警惕的夜莺心中陡然一惊,回头看去,就见那箭矢向着自己射来!

  “小心!”

  耳边响起低喝,夜莺被抛了出去,她看着箭矢贯穿了司马布林的肩膀。

  司马布林忍痛狂奔,将夜莺背在身上,辗转间消失在小巷之中。

  煞气环绕的宇文布林放下弓,摸了摸下巴,自己刚刚是不是拉的太用劲了?

  想了半天,只觉得脑袋痒痒的,索性不想了。

  司马布林脑子那么好,应该也死不了吧?

  有担心他的时间不如去晨曦大厅排队去。sxbiquge/read/75/755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