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安很不服气,他果然是被针对了。

  他皮笑肉不笑:“淮小师叔有何立场来拒绝我?”

  “不知随公子进来可否听过外面的一些传言?”

  关于流传的沸沸扬扬的话本,随遇安自然是知道的,甚至还买来几本拜读,只不过因为代入感过强,他已经生气的将画本撕了个粉碎。

  他目光诧异而震惊:“难道说你们……”

  “嗯哼。”

  随遇安一副三观受到重创的模样。

  他看了看淮清,又看了看鸿耀,目光十分复杂,良久后他蠕动的嘴唇,说:“淮小师叔同鸿耀仙尊两情相悦,自然无人反对,可您拿魏姑娘当挡箭牌,却非君子品行。”

  啪!

  正看热闹看的欢快的鸿耀方拿起茶杯,茶水还未送到口中,便听随遇安这小子的一番话。

  因为过于震惊,手中的茶杯顿时应声而裂,茶水顺着指尖滴答滴答的落下。

  淮清脸上的笑容一凝,眯起了眼。

  随遇安行礼,认真道:“既然话本中的传闻竟是真的,晚辈尊重祝福,二位前辈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说完后便拔腿就走,留下一句他去看魏姑娘,便不见了身影。

  随着随遇安的离开,房间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咳。”最终还是宗主打破了这安静。

  他开口:“原来竟是我们误会了吗,没想到淮清同鸿耀……嗐,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又何必遮遮掩掩,大家又不会说什么。”

  轰隆一声。

  鸿耀被雷的里焦外嫩,只觉得自己好似已经和手中的茶盏一般碎了。

  淮清先是沉默了良久,而后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察觉到不妙,宗主第一个离开,其他人想要离开,然,为时已晚。

  正在重建受损屋子的弟子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传来个个面色惊恐,嚷嚷着:

  “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又有异变?”

  “不好了不好了,我看到议事殿塌了!”

  *

  魏芷殊醒来时,脑中一片清明,便是双眼也无半分方醒来的懵懂茫然。

  此刻,房中安安静静的,唯有她一人。

  她坐起身来,看到落在身上的一件玄金衣袍时,一怔。

  望着衣袍,好似能嗅到其主人残留的味道。

  她的手**衣袍的金色衣边,神色莫名,忽而就笑了。

  将衣袍放在一边,她起身下床,打开门一看,便是连院中也空空如也,无一道身影。

  看来大家都去忙了。

  没人在也好。

  魏芷殊闭着眼眸,细细感应了一番,再次睁开眼后,便直奔宗门后山。

  宗门后山有一处刑罚阁,乃是用来关押犯了重罪的弟子。

  因宗门受了重创,此刻本在刑罚阁关押的弟子也都被放了出来,封了灵气,加入到重建宗门的行列当中。

  按理说,既然刑罚阁空无一人,便没什么人来守着,可偏偏刑罚阁门口守着两名弟子,还有一队弟子时不时的来回巡逻。

  魏芷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到了两名弟子面前。

  看到魏芷殊后,弟子抱拳,然而还未说话,触及魏芷殊眼眸时,双目变得呆滞。

  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赤光,魏芷殊道:“无任何人来过这里。”

  说着便拍了拍两名弟子的肩膀,推门走了进去。

  正如红莲所说,魏芷殊此番醒来变化不小,便连本事也长了不少。

  魏芷殊来到了刑罚阁最里面。

  此处被设了封印,甚至周遭也下了诸多的阵法。

  面对封印与诸多阵法,魏芷殊视若无睹的走了进去。

  封印未激起任何波澜,便连阵法也并未因她的到来而被触发。

  在阵法的中央,静静的躺着一具尸体。

  这张脸魏芷殊再熟悉不过。

  毕竟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可是顶着这张脸一直生活着。

  此刻她看着怀殊静静地躺着,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围着怀殊转了两圈,魏芷殊缓缓的拔出华清,心中道一声对不住,而后华清的锋芒顿时刺向怀殊的心脏。

  裹挟着剑意的剑锋在空中响过一道破风声。

  就在剑峰落入心脏时,却稳稳的停住了。

  只要魏芷殊手偏移一寸,剑锋顺利便会刺入怀殊的胸膛。

  魏芷殊却收回了华清。

  她发现了不对。

  怀殊的双手乃至于身体的重要部位皆被环上了繁杂的法纹。

  一旦这些法纹感知到怀殊受到攻击,下了法纹的主人便会有所感知。

  这法纹极为复杂,能做出来的屈指可数,无非就是宗主或是五峰峰主之一。

  若是惊动了他们,倒是麻烦了。

  难怪他们会将怀殊的尸体就这样直白的放在这里,原来还留了这手。

  见目的不成,魏芷殊眼中闪过挫败。

  可她既然来了,又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便又围着怀殊转了两圈,企图寻找下手之处,可奈何下这符文的人实在心思缜密,每一处都想到了。

  怎么不将怀殊干脆用符纹罩起来得了!

  魏芷殊恨恨的想。

  实在无法动手,魏芷殊只得蹲下来,轻轻戳了戳怀殊的身体:“我说,你傻不傻?”

  “我若是你,就不会做出那么傻的事,更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她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脸上露出了笑容:“若是你能活过来,看到如今这般场景,也不知作何感想,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她搓了一把脸,继而惆怅道:“可你醒不来了,永远也醒不来了。”

  地上的尸体静静的躺着,若不是胸口毫无起伏,定会被认作只是睡着了。

  “淮清,大祭司,他们为了你可真是费尽心力,不单单是他们,便是宗门的几位仙尊也都在念着你,有这么多人待你好,心中挂念着你。”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悻悻般,又或者夹杂了其他的情绪:“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忽而,她勾住了怀殊的手,轻轻的扯了扯,她说:“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两个阴差阳错的被绑在了一起,待我解决了你心中遗憾,就要做回自己了,在此之前,就让我们合作愉快吧。”

  说完后,似乎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而在另一端,方荡平了议事殿的怀青散了手中的灵气,似有所感般,忽然望向了宗门的后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