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廿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白玉般的手指悬在阮芙唇畔半寸。

  他垂眸掩去眼底冷意,再抬眼时仍是那副春风化雨的温润模样:“自然可以,只要芙芙需要。”

  阮芙仰起脸冲他笑,褐色瞳孔漾着蜜糖似的流光,耳尖绒毛随呼吸轻颤。

  这副纯稚模样让酋廿喉结滚动,却让倚在安柏骤然收紧指节。

  他冰蓝竖瞳缩成细线,墨色鳞纹从颈侧蔓上耳际,突然钳住少女纤细手腕将人扯进怀里。

  “未婚妻的事,轮不到外人费心。”

  安柏说着手上力度加重几分,捏的阮芙手腕生疼,她尝试挣扎,却被捏的更紧,白嫩细腻的皮肤很快就泛了红。

  酋廿见状,捏住了安柏的那只手。

  “你弄痛她了,松手!”

  “关你什么事,我不!”

  酋廿与安柏僵持着,见他始终不改,一瞬间兔耳显现,下一秒手中幻化出一柄长木剑,剑风破空而至时带着桃木清香,酋廿雪色长发无风自动,眉心族巫图腾灼灼生辉。

  安柏侧身避过劈向命门的木剑,却见剑锋在半空绽开千重幻影,毒雾与桃木香轰然相撞,震得兽皮帐幔猎猎作响。

  “你真是在找死。”

  抬眸间,双腿幻化成蛇尾朝着酋廿砸去,却被他闪躲,直接震碎了阮芙洞穴中央的石桌。

  阮芙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雄性,冷笑一声提高音量,“要打去斗兽场打,不然弄坏了我的东西你俩就都别想好过。”

  闻言,酋廿掌心桃木剑溃散成星屑,却不想青黑毒纹已悄然攀上他脖颈。

  瞬间酋廿脱力单膝跪地,白玉般的皮肤下血管根根暴起,指缝间渗出腐蚀性的黑血——安柏的蛇毒竟连神木之力都能侵蚀。

  “解毒。”

  阮芙抬眸望着安柏,手中却多了一支木簪,正是上次安锐留在她这的,而现在她却用簪子抵上自己的脖颈。

  “不然你觉得我要是**去,安锐还会原谅你这个哥哥吗?”

  她说着,轻轻的将木簪一推,娇嫩的皮肤立马出血。

  安柏瞳孔骤缩,怎么也没有想到阮芙会这样威胁自己,他抿唇不情愿的走到酋廿的身边,伸手轻轻一挥,跪地的酋廿瞬间吐出大口黑血。

  皮肤上可怖的毒雾如退潮般消散,面色逐渐恢复如常。

  阮芙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木簪顷刻跌落,却不想下一秒被安柏掐住了下巴。

  抬眼,就见冷笑着,“你还真是长本事了,敢用阿锐威胁我?”

  阮芙勾唇,“谁让你最在乎的只有他。”

  她顿了顿,继续一字一句带着少女的天真,“也许以后有我也说不定。”

  安柏眼睫危险地压紧,竖瞳缩成一道细线,忽地嗤笑一声,松开了手,喉间冷冷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他重新整理了下衣服,随后毫不留情的抬腿离开。

  阮芙早已习惯他这幅样子,根本不在意,只是掀开兽皮下床担心的走到酋廿的身边,扶起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的他。

  “你怎么样?还好吗?”

  酋廿轻点下巴,指尖却摸上阮芙的脖颈,刚刚被木簪抵住的地方果然留下了一道红痕。

  他垂眸,语气温柔似水,“疼吗?都怪我能力不够,不然...”

  没等酋廿说完,阮芙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眉头微微簇起,佯装生气的样子开口,“你一个木属性怎么都打不过他的。”

  尾音却放软成幼兔般的咕哝,“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酋廿眼睫轻眨,红瞳竟然蒙上一层水雾,阮芙这时候才发现他眼角微红。

  他人口中不染尘埃,神圣不可侵犯的族巫酋廿竟然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阮芙的身子一僵,松开了手大逆不道的捏了下酋廿的脸颊。

  “酋廿真的谢谢你。”

  这是她第二次道谢。

  当祭司颤抖的银睫不经意扫过她的皮肤,某种温暖的东西从相触的皮肤漫进心口——像是终于找到埋着松果的树洞。

  无论如何至少在这个世界,现在会有一个人真心的心疼自己。

  阮芙第一次产生了一点难得的归属感。

  她伸手抱住了酋廿。

  酋廿下巴轻蹭她发间蜷曲的绒毛,搂住她单薄的脊背,芙芙放心......我会继续精进直到能直到能撕开毒蛇的七寸。”

  阮芙噗嗤笑出声,她根本不在意,反正迟早找到更厉害的雌性。

  但这一点她不可能说出来。

  于是她轻笑着,松开手坐直了身子,“没关系,你已经比没有属性的我强多了。”

  雌性向来是很难觉醒属性,哪怕是拥有好孕体质作为女主的阮凝也只堪堪拥有一点木属性,且不具备任何操控的能力。

  酋廿闻言,正思索着该怎么安慰阮芙,就见她突然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对了,我还忘问你姐姐跟玄凌回来时她...”

  “她崴了脚。”

  酋廿弯腰一把抱起阮芙重新放到床上,温暖的手掌握住她冰凉的脚踝,指尖小心的帮她擦着刚刚由于赤脚踩上的灰尘。

  “看样子至少要休息半月。”

  “那姐姐回来时岂不是被玄凌抱着,我记得龙族翅膀...”

  阮芙兴奋说着,语气难掩好奇,却不想被酋廿打断,他知道阮芙想要听什么。

  所以他直接了当的告知,“玄凌幻化出一条水龙托着她回来的。”

  看来玄凌对阮凝也不过如此,至少没有达到原文中的在意。

  阮芙眉眼染上喜意,原本踩在酋廿腿上的小脚,直接踩在他的胸口,整个身子向前倾,指尖挑起酋廿的下巴,打趣道:

  “族巫这是要和我同流合污?”

  酋廿不置可否,紧绷的下巴露出锋利的下颌线,那双红瞳仿佛盛满春水,让人的沉溺。

  阮芙满意的起身,将两只手撑在身体两侧,双腿微微晃动,难掩一副好心情。

  酋廿勾唇,站起来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瞬间又恢复成平日里不容亵渎的神圣模样,但看向阮芙的眼神总是格外的温柔。

  “记得抽空慰问下她,不然族长恐怕会...”

  “我知道的。”阮芙笑着道,“我一定会好好慰问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