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知道他家王爷心中有盘算,当下便不敢再多言。

  “父王,怎么了?”

  君无宴重新回去,阿念关心的问道,圆桌上其他人也都跟着望了过来。

  “没什么。”

  君无宴淡淡说道,“今日沐休,不用去国子监,你们就待在皇宫陪陪你们皇祖母吧。”

  三个孩子没有异议。

  黎落落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因为君无宴说好的,只留一个晚上,今日要回的,如今突然要继续留下……

  她的眼底升起了狐疑。

  吃过早膳之后,君无宴就叫宫人带着三个孩子去玩。

  太皇太后得知他们还有在这里留一日的消息很高兴,当下,就拄着拐杖坐在出去,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享受起了天伦之乐。

  大殿内,黎落落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就是有两只惹人厌的苍蝇罢了。”

  君无宴轻描淡写地说。

  ……苍蝇?

  黎落落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流云一脸严肃,从外带着侍卫疾步而来。

  “摄政王,陛下召见!”

  流云,是君砚尘在潜邸时的近身暗卫,君砚尘登基之后,便做起了龙卫和皇城禁军的统领,如今亲自出马来请君无宴,只怕是此事非同小可。

  黎落落的心头莫名紧了下,有些不安,她问道,“陛下有说是什么事吗?”

  要是换了旁人,流云定会冷漠呵斥,政事岂是随意可以插嘴的?

  可黎落落不是旁人。

  不但是君砚尘的心上人,还是他们从前的王妃,一同上过战场,说句僭越的话,是有战友情谊在的。

  流云犹豫了又犹豫,压低声音说道,“就在方才,禹王突然来御书房觐见,参了摄政王一本,情况不太妙……”

  不仅如此,禹王还秘密的包围了摄政王府。

  禹王?

  又是他!

  黎落落的脸色一沉,她本以为昨夜的事过后,禹王被扫了那么大的颜面,至少会消停会的,没想到居然又蹦跶了起来。

  “不必忧心,我去去就回。”

  君无宴倒是神色自若的,对着她温声道。

  黎落落对上他的狭眸一愣。

  这本是君无宴的事,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管,不插手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反正他怎么样,都干系不到她。

  可是——

  黎落落发觉,在此时此刻,她的心里面放心不下,见鬼般的有些担心君无宴!

  她想,可能是因为孩子们,昨日辰辰的身份才刚曝光,要是再出什么事来,只怕会牵扯到孩子,对,就是这样!

  有了这个借口,黎落落别扭的内心一下子被说服。

  “我跟你一块去!”

  听到这话,流云先是错愕。

  如今黎落落是朝云长公主,插手东来的政务怕是不方便的,随即……

  又想到了他们家陛下在黎落落面前零底线的态度,顿时间又沉默了。

  君无宴亦是一愣。

  黎落落被他盯的不自在,嘟哝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孩子们也会被牵扯……”

  君无宴何等人也,怎么会看不出黎落落的心思。

  他的狭眸暗了暗,绯色的薄唇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那走吧。”

  说完,他就叫人给太皇太后说了声,照看好三个孩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皇宫内的御书房走去。

  还没有踏入——

  就先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谈话声!

  “陛下,摄政王为东来尽心尽力,又向来恭敬勤勉,怎么可能会做出通敌叛国,这般被天下人所不耻的事?”

  说这话的人,正是君无宴**的。

  就在一刻钟前,禹王突然觐见,说要告发摄政王通敌叛国,和南照人做交易,出卖东来。

  “摄政王忠国忠君之心,朕自是明了!”

  一道冰冷的声线响起。

  是君砚尘。

  他道,“但,禹王说手握证据,且还言之凿凿,朕作为国君,自是要对天下百姓负责,故已经传唤了摄政王过来,叫他和禹王当面对峙!”

  一山难容二虎。

  酒醒之后,君砚尘依旧和君无宴不对盘的。

  有人突然状告君无宴,揪着这老贼不放要治罪,两个人要狗咬狗,君砚尘在中间自是乐见其成看这热闹。

  君无宴**的朝臣顿时噎死。

  他们的心底里都和明镜一般,皇帝这分明是在隔山观虎斗,无论谁输谁赢对他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要是君无宴输了,对皇帝来说更好,必会借题发挥到底,除去摄政王这个心腹大患。

  至于禹王那蠢材,想要解决,对皇帝来说轻而易举。

  “摄政王到——”

  “长公主到——”

  站在御书房门口的柏林,看到黎落落也跟着来了,顿时一惊,他拂尘一扫,高喝两声。

  御书房的大门被小太监打开,君无宴和黎落落被迎了进去。

  里面站着不少的朝臣。

  其中包括前来揭发的禹王!

  君砚尘坐在御桌前,寒厉的眉眼,在看到黎落落的那刹,顿时消融不见。

  他有些惊讶,“落落,你怎的过来了?”

  “本宫在东来,多得摄政王照拂,听闻他有事,便过来看看。”

  黎落落给了一个无比官方的回答。

  饶是如此,君砚尘听完,心口还是不免得梗塞了一下,有些发闷。

  落落她不会还……

  马上,就有朝臣竖眉道,“陛下,这怕是不妥吧?”

  黎落落,如今是朝云人!

  君砚尘墨蓝色的瞳眸一冷,厉地看了过去。

  “这是朕准的,有什么不妥的?你是对长公主不满,还是对朕不满?”

  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那朝臣顿时惶恐,连连跪下说不敢。

  君砚尘懒得搭腔,直接吩咐道,“来人,给长公主赐座!”

  柏林马上抬着椅子走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朝臣,心道,这人惹谁不好,非惹黎落落,这不是非叫陛下生气吗?

  “摄政王,朕今日叫你过来,是因禹王说你与南照有书信往来!”

  看着黎落落入座,君砚尘这才看向了君无宴。

  他冷声说道,“对此,你可有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君无宴淡淡一声。

  “呵,那昔年是谁从边关起兵的?”

  禹王冷笑一声,说道。

  一下子,众人便想到了昔年那桩旧事,气氛变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