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郝建就站起来啪啪的带头鼓掌!

  他还真没看出来啊!

  岩展这大叔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这完全有当政委的潜质吗!

  郝建都已经表示支持了,勒干也说道:“那行吧,就开批斗会吧!”

  “放屁!我爹是团长!从来都是我斗别人的,想批斗我?没门!”

  一听说竟然要批斗自己,刘向军第一个不干了!

  他在燕京的时候可没少整人,开批斗会那些套路更是耳熟能详!

  打骂捆绑吊起来那都是基操,什么燕飞、喷气式、剃阴阳头、带高帽、脖子上挂几十斤的铁牌子游街……

  这要是在几个寨子挨个把自己批斗一遍,那还能有自己的命在?

  魏长生见刘向军反应如此激烈,也咳了一声说道:“这个……岩展你的话很有道理,有建设性!

  但是刘向军虽然有些调皮了,但是终究是个孩子嘛……

  这批斗会,是不是有点教育过当了?”

  勒干似乎也受到了岩展的传染,突然灵光乍现,冷笑一声说道:“魏书记!你刚才没听刘向军说吗?从来都是他批斗别人,你觉得一个长期批斗别人的孩子,还是孩子吗?”

  “呃……”魏长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脸愤怒的刘向红冲了进来!

  “向红?你来干什么?”刘向军脸上更尴尬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哥!”刘向红愤怒的质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刘向红,然后又很默契的一同看向了魏长生。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这堂堂的**大院改菜市场了?谁想来就来?

  魏长生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沉着脸说道:“刘向红同志!请你不要大吵大闹!也没人抓你哥!

  不过你哥犯了些错误,打死了人家的牛,我们在商量解决办法!”

  “打死了牛?赔钱不就行了吗!我们又不是赔不起!”

  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妹,兄妹两个说话的口气都差不多。

  郝建嘿嘿一笑:“赔钱?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儿?现在讨论的是刘向军破坏农民生产工具,要开会批斗他、让他做检讨!”

  刘向红一听就不干了:“凭什么?”

  “当然是要起到警示作用了!要不然别人看杀了牛都没受到惩罚,也都效仿,农业生产还怎么展开?”

  “郝建!你这是借题发挥!是借机报复!”

  “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因为我哥批斗过你爸妈!因为他打过你,所以你怀恨在心!”

  “所以你哥就杀了糯克村的牛,让我抓住了小辫子?”

  “你……你等着!我去给我爸打电话!”刘向红说着又转身急匆匆的跑了。

  会议室里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还是岩展先开口了:“魏书记,我也没念过什么书,但是道理还是懂得一些的。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咱们党代表的是无产阶级和广大普通老百姓的利益,这话没错吧?”

  “没错,党代表的是整个民族的利益……”

  “我是想说,咱们新国家人民当家作主,可不兴什么阶级特权这一套啊。

  魏书记你不会是因为刘向军他爸是团长就徇私舞弊吧?”

  刘向军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魏长生也是颇有些不满的看着岩展:“我当然会秉公处理这件事了!

  只不过开批斗会这事儿还是有点过了吗,在咱们勐固也没有先例……”

  郝建也没想着真能开批斗会批斗刘向军,但是总要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最终两方各退一步,批斗会就不开了,刘向军要赔偿糯克村牛价三百元、并且写一篇深刻的检讨,全镇通报此事。

  三百块钱的购买能力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三万块了,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勒干也不是那种非要把人逼急了的人,只说让刘向军凑齐了放到魏长生这里就可以了。

  郝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刘向军,你别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嘛。

  要钱不是我们的目的,让你写检查也是为了你好。记得检查一定要深刻一点,等念的时候声音洪亮一点啊!”

  “哼……不用你管……哎,你们怎么还要把牛拉走?这牛是我的了!”

  眼看着郝建他们要把死牛装上拖拉机,刘向军不干了。

  “不是,是谁让你觉得这牛应该留给你的啊?”郝建像看**一样看着刘向军。

  刘军说道:“我给了钱,这牛就应该是我的了!”

  郝建呵呵一笑,对魏长生说道:“魏书记,你说说?”

  魏长生咳嗽了一声说道:“既然刘向军都答应赔钱了,这死牛应该归他所有。”

  郝建摇头叹息道:“魏书记,你身为一镇的书记,这法律常识还是要多学习啊!”

  魏长生一脸懵:“这还有法律条款规定的?”

  郝建说道:“那必须的!要不我们不是成了土匪了吗?法制社会,要讲法律!

  现在我就义务给你们普及一下法律常识啊!

  赔偿是对因侵权行为给对方造成损失的经济补偿,目的是弥补牛主人的损失,让其经济状况恢复到牛未被撞死前的状态,而不是购买行为。

  一般情况下,财产所有权的转移需要进行相应法律手续,如签订合同或者进行登记等。

  若在赔偿时未明确约定牛的所有权转移,那么牛的所有权仍归原主人。听明白了没有?”

  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

  郝建说的是带着一些燕京口音的汉语,怎么听起来就这么让人迷糊呢?

  而且张张嘴就来,难道他还真的懂法?

  郝建要的就是他们这种惊诧又无法反驳的表情!

  看了心中暗爽,又说道:“刚才是从法律层面来阐述的,下面呢,咱们从伦理和社会的角度来说说这头死牛的归属问题!

  牛对于主人来说,可能不仅仅是经济价值,还可能有情感价值或其他特殊用途,如耕牛对农民的生产意义重大。

  所以即使获得了赔偿,牛主人从情感和实际需求上也可能不愿意让赔偿者带走牛。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允许赔偿后带走牛,可能会引发一些不良行为和道德风险。

  比如有人可能会故意打死他人的牛,然后以赔偿为由带走,这会破坏社会公序良俗和正常的社会秩序。

  到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有点钱,又想吃肉了,看到一头牛就一枪打死,赔点钱就可以吃肉了。

  照这么下去,天下将无牛可用啊!

  魏书记,你不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