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强蹭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朝宁婉清走去,他比宁婉清高出半个头,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她,正准备说话。

  就让宁婉清的一声冷笑打断:“开口之前,我劝你想清楚。”

  “宁清宇的车可在外边,你要是说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你就等着被他们赶出首都,一路乞讨回你们那破乡村吧!”

  “钱钱花了不少,事情一样办不好,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逞凶斗狠。”

  “有本事你去找宁栀啊,想找我撒气,也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

  宁国强什么时候在家被人这样下过面子,顿时眯了眯眼眸,双拳微微提起,张桂兰见势不妙,起身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手,硬着头皮打圆场。

  “婉婉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不要这样和你爸爸说话。”

  “事情我们有尽力去办,谁晓得宁栀那**人这样奸诈。”

  “关系多的很,我们今天去闹,她直接找人把我们抓进公安局,不仅被警告,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赔光了。”

  “你爸爸在我们那儿要强了一辈子,结果来首都,面子里子全丢了。”张桂兰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泪:“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啊。”

  “不然我们老老实实窝在村里不好吗?”

  “还是你让我们来帮你,我们二话不说就打包行李过来。”

  “事情办砸了,我们也不想的。”

  “说到底,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宁婉清双手环胸,冷冷看着唱念俱佳的表演,等张桂兰渐渐收了声,才掀起嘴角:“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们为什么来,我以为大家心知肚明。”

  “为了我去找宁栀麻烦,呵呵···”

  “你们敢发誓,没有觊觎宁栀卤味秘方的想法在?”

  “互惠互利的事,到你嘴里就全成为了我。”

  “你们怎么说的出口的?”

  张桂兰被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事实是这样没错,但叫她半点情面都不讲的说出来,她也是生气的。

  她也冷下脸:“那你要我们怎样?”

  宁婉清哼笑一声:“不装了?”

  张桂兰不出声,宁国强接过话头:“说吧,你又出什么坏点子,要我们去办?”

  宁婉清扯扯嘴角:“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再办不好,你们哪怕想回乡下,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少扯这些。”宁国强阴郁的一挥手:“说说你的主意。”

  宁婉清冷声道:“我要你们把宁栀的女儿绑走卖掉!”

  宁国强一愣,随后指着她哈哈笑开:“你果然是我的种。”

  “一样的恶毒,一样的自私。”

  不得不说,宁婉清是所有孩子里最像他的孩子。

  一肚子坏水,还会装样子,用她柔弱无害的外表欺骗了大多数人。

  可她骨子里流着他的血,与他的坏一脉相承。

  宁婉清不为所动,眸光沉静,直到被他笑得失了耐心,才拧紧眉:“笑够了吗?”

  “事情,你们答不答应?”

  宁国强收起笑容:“要我们答应也行,得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了。”

  宁婉清打开背在身上的黑色皮包,抽出一叠大团结,莫约三十来张:“这里差不多有三百块,你们如果办成,我可以再给你们十倍。”

  “拿着三千块,加上卖掉孩子的钱,足够你们吃喝不愁一阵了。”

  宁国强卷起嘴角笑了:“三千块就想打发老子?”

  “你在做梦吗?”

  “宁栀现在看她的小崽子看的有多重,你不会不晓得吧。”

  “要是以前三千块好说,换到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

  “哈,真以为拿死做威胁,就有人在意?”

  嘲讽的声音钻入耳中,冲击姜雨脆弱的神经。

  下一刻,失重感传来,风呼啸着刮过身体,再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像受过的折磨痛楚从未存在过。

  嘈杂的声音让姜雨猛然睁开眼,迷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阳光透过方正的四方窗落在练功房里,上黄下绿的墙体上高高挂着五位伟人的头像。

  一群身形纤细,相貌漂亮,打扮干净利落的姑娘,居高临下围着她指指点点。

  “我说过这舞你跳不了,偏你不信,眼下摔跤,不许赖我。”

  “能不能动弹,需不需要送你去卫生所?”

  姜雨意识回笼,后脑勺和右脚钻心的疼,冷汗一下子布满整个额头。

  扶着墙缓缓坐起,垂下眼帘,眸底似暗涌席卷,好一会才幽幽开口:“我不去卫生所,我要去医院。”

  那姑娘撇嘴,一甩两条麻花辫,说声‘娇气,等着吧’,头也不回离开。

  姜雨白着脸,看向周围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上京文工团。

  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不,或许从回到姜家,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姜雨呆坐着,一阵赛过一阵的疼痛,刺激混沌的大脑,让她逐渐清明。

  从未有过的清明。

  唇角微微卷起讥诮的弧度,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大笑三声。

  她重生了!

  精神病院坠亡后,重生到1979年,练舞摔伤腿的这一天。

  前世,刚回到姜家本就忐忑惶恐,摔跤后怕麻烦别人,又在这些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下,默认腿疼为普通扭伤,日日坚持练舞,导致腿伤由骨裂变成骨折位移,最后不仅被文工团开除,还留下跛脚的毛病。

  直到后来才知道,遭遇的不幸全拜她的‘好姐姐’所赐。

  那个与她调换人生的假千金——姜婉柔!

  偷走她的人生,享受着姜家对她的百般疼宠十八年,姜婉柔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是假千金的事实,更怕离开姜家回到农村吃苦。

  从姜雨回到姜家起,表面上扮演人美心善的知心姐姐,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哄骗父母把她安排进文工团,却在别人询问时故意含糊其辞。

  她没学过舞,别说跳了,连基本功都做不好,彻底被贴上走后门、靠关系、投机取巧的标签。

  惹得文工团全团讨厌,而姜婉柔对此视乐见其成,任由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