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认命起身,打开门一瞧,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

  门外站着的就是宁清宇!

  “有事?”

  宁清宇不高兴。出口就是质问:“你明明在家为什么不开门,不应声?”

  他一个人来的,慰问表演马上要开始。

  要不是婉婉催促他来邀请宁栀去,又看在可以见到妞妞的份上,他才不乐意来。

  “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还问什么。”宁栀皱着眉,口气也冲:“当然是不愿意搭理你。”

  “宁清宇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何必要说的那么透?”

  “你自己不会悟吗?”

  “非要我说出来做什么?”

  宁清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

  “你当我想来,要不是婉婉求我,我根本不会来找你。”

  “慰问团的表演要开始了,她邀请你去看。”

  宁栀冷笑着拒绝:“我的回答是不想去,现在你可以走了吗?不要打扰我休息。”

  说完就要关门,宁清宇气不打一处来,用脚抵住门,伸手抓向宁栀的手臂。

  “宁栀,你这是什么态度。”

  “婉婉好心邀请你,求了多少人,就为给你留下个前排的好位置,你不领情,不感激,没有半点教养。”

  他气急,只觉得宁栀不知好歹。

  宁婉清委曲求全,她还要作妖,他们宁家又不是非要认她回来。

  他回去一定要和爸妈好好说说,这宁栀真的没有半分宁家人的风范。

  宁栀甩了两下没甩开,宁清宇捏的太紧,像是要把她腕骨捏碎一般用力,疼的她白了脸,又不想示弱,有些可惜的看了看脚上的拖鞋。

  如果是高跟鞋,绝对要狠狠踩一脚泄愤。

  “宁同志,我想问问你,你家婉婉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

  “她要我去,我就非得去?”

  “你喜欢做舔狗,我没这爱好,我就是不去,你能怎样。”

  “她的表演是有多差,没人愿意看,非得逼着别人去。”

  “我今天话就撩这了,就是天王老子来,慰问表演我也不会去看。”

  “识相点就松开手,麻溜的滚。”

  宁清宇:“你!”

  “你什么你,松手!”宁栀积攒力气用力一甩,还是没甩掉···

  妞妞瞧见后,顿时生了气,像一颗小炮弹似得冲了过来,捏着小拳头对着宁清宇的腿就是一顿小拳拳:“坏人,不许欺负妈妈!”

  那点力道落在腿上,和小猫挠痒痒也差不了多少。

  宁清宇抿抿唇,下意识松开了手。

  宁栀讨厌,但妞妞可爱。

  要是妞妞认定自己是坏叔叔,以后怎么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没有欺负妈妈···”宁清宇看着宁栀红了一圈的手腕,底气不足的解释:“舅舅是想带你妈妈和妞妞去看演出,你妈妈不愿意去,还不让你去,舅舅才说她的。”

  顿了顿,再次强调:“妞妞要相信舅舅。”

  妞妞气的脸颊鼓鼓,瞪着大眼睛,里面全是怒气:“坏叔叔,欺负妈妈。”

  她说不出太多词,颠来倒去就这两句反复说。

  妞妞决定不喜欢这个给她奶糖吃的叔叔了。

  欺负妈**都是坏叔叔!

  馨姑姑说,要妞妞在家好好保护妈妈。

  妞妞没做到!

  妞妞越想越伤心,哇的一声哭出来。

  宁清宇吓了一跳,慌手慌脚就是哄:“妞妞不哭,妞妞不哭。”

  又掏出奶糖想故技重施:“舅舅给糖糖吃。”

  可惜这招不好使了。

  妞妞拍手打掉奶糖,小肩膀一耸一耸,打着哭嗝:“不吃,坏叔叔。”

  宁清宇见这百试百灵的方法都没用,着急看宁栀一眼:“你快哄哄她。”

  自己的娃,宁栀也心疼,蹲下来忙不迭给她擦眼泪:“妞妞乖,不哭不哭哦。”

  “我们要做漂亮的小朋友,不做小哭包,对不对?”

  “可是叔叔坏。”妞妞扭头,嘟嘟囔囔:“欺负妈妈。”

  “嗯,叔叔是坏。”宁栀亲了小家伙一口:“所以我们不理他。”

  “我们一起赶坏叔叔走好不好?”

  “好,听妈妈话。”

  宁清宇眼角一抽,正准备开口,可看见妞妞的眼泪,硬是憋了回去。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焦急的声音:“宁同志,你快回文工团,出事了。”

  来的是文工团带队的指导,她跑的满头大汗,眼底是遮不住的紧张。

  谁能想到,表演马上要开始,文工团的乐器队出了岔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宁清宇一惊,他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临到要开演时,居然出事了。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是婉婉出事了?”

  马晓慧摇摇头:“不是不是,婉婉没事。”

  “是乐器队的风琴手突然得了急病,没办法上台。”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会不会?”马晓慧紧张的搓着手:“婉婉说你以前学过,我···”

  宁清宇眉头先是一松,随后一皱:“不能找别的乐器替代上场吗?”

  “不行。”

  要是能找人代替,她何必这么着急。

  开场的舞剧是手风琴独奏充当音乐,换做其他乐器根本拉不出那种欢快里又带着凄婉的感觉,他们不是没想过用小提琴或者二胡代替。

  可效果太出戏,生生破坏表演气氛。

  这舞剧是他们最出名的,当时点了他们团来慰问就是因为上面的领导喜欢。

  如果搞砸了···

  马晓慧不敢在想,只得追问:“宁同志,你到底会不会?”

  宁清宇摇了摇头:“我会是会,但多年没练,那点子基础早就不记得了,实在没办法。”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马晓慧都快急哭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怎么办啊···”

  宁栀有点不忍心,想了想道:“如果你们把这出换到最后,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她太明白这种着急的感觉,上辈子她读书带队领学校乐队外出表演,指导老师故意使袢子撒手不管,全是她一人跑上跑下的忙活。

  临到演出开始,作为乐队唯一的大提琴手突然口吐白沫昏厥,她只能先叫来救护车,让指导老师送他去医院。

  自己硬着头皮带领乐队上台演出,少了大提琴低沉淳厚的琴音,这场演出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她当过领队,所以知道领队的难处,很能共情她的焦急。

  马晓慧惊喜不已,柳暗花明又一村,也不管宁栀是谁,拉住她就想带去团里。

  斜刺里宁清宇冷冷声音传来:“宁栀,连手风琴什么样你恐怕都没见过,怎么有胆子说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