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烟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边小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今日来我也是为了确定一下齐王殿下的心意,如果他有意,我一定会想办法成为他的侧妃,如果他无意,我就抓紧平津侯,总之我绝不会让自己落空的。”

  严氏也不倒不反对:“你心中有数就好。稍后行事一定要有分寸,这里到底是齐王府,今天来的人身份地位都很高,若是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齐王和楚太妃怪罪下来,咱们可是承担不起的。”

  洛云烟有点不耐烦:“知道了,我会的。”

  一边说,她视线四下搜寻着苏慕白的身影。

  两人约定好今天对洛云笙动手,昨天她把那个咒术练了好几遍,确定万无一失。

  平津侯答应会拿着承认书来见她,只要她看到承诺书,没有问题,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王府门外,洛云笙到来,穿了一身天蓝色的衣裙,裙摆领口袖口都绣有云纹,高贵典雅大气。

  首饰戴的也比较简单,和她的衣裙很相配。

  这身穿戴打扮之下,她褪去了武将的英姿飒爽,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明艳,顾盼生资。

  她一出现,不管齐王府的客人还是过往的行人,都被她吸引,男女老少无不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大家惊叹过后,都恭恭敬敬对她行礼。

  对于这些人对自己怀有善意的人,洛云笙一向以礼相待,点头还礼。

  墨尧泽看到洛云笙这一身穿戴,不是他让人送去的那一套,心中有了数,眸光暗了暗,接着微笑道:“威远将军肯前来,本王府上蓬荜生辉,辛苦了。”

  昨日石虎回来禀报说,洛云笙没有任何犹豫,就收下了首饰衣裙,觉得她应该有意要跟从自己。

  墨尧泽却没有石虎那么乐观,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

  依照他对洛云笙的了解,哪怕她对他确实有几分心思,在没有确定自己心意之前,不会冒然做决定。

  她收礼物那么痛快,就是只当做普通礼物收下。

  墨尧泽看到洛云笙的回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些补品药品有很多有价无市,对他母妃的身体调理有着任何药物都达不到的效果,比他送去的衣裙首饰的价值翻了数倍。

  这至少说明,洛云笙收下他的礼物,不是贪图它们的价值,她也正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礼尚往来,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

  看来洛云笙果然像母妃所说,没那么容易被一些小恩小惠打动,她对自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通过这一点拉拢她应该是没可能了,还得再想其他办法。

  洛云笙看到墨尧泽的眼神闪了几闪,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且暂时对自己没有恶意,也就不再多说,道:“王爷客气,臣有幸前来参加齐赏花宴,是臣的福气不过。不怕王爷见笑,臣只会舞枪弄棒,对于花花草草并无见解,届时若有粗鄙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墨尧泽微笑道:“洛将军言重了,这世上有文臣就有武将,术业有专攻,不是谁高谁低,也并非不懂得欣赏花草就是粗鄙之人,任何东西在喜欢他了解他的人眼里才有内涵和价值,这是人之常情,洛将军不必拘礼,随意就好。”

  洛云笙颇为诚心地赞道:“王爷是宽厚之人,是臣眼界窄了。”

  “洛将军不必客气,请。”墨尧泽伸手。

  洛云笙还了礼,大方进去。

  今日来一方面是为了探探齐王的深浅,另一方面是知道洛云烟要对她动手,身边带着人不方便,她让林蓝和几名亲卫在暗处盯着,随时照应。

  洛云笙进入府中,被告知男宾都在前厅,女宾则在偏厅。

  她是朝臣,有很多出席宴会的机会,哪怕有一些她能推则推,有一些场合还是必须到的。

  那些朝臣她都认识,他们的家眷十有八九也是认识的。

  就算有些不怎么熟悉的,也无所谓,她跟每个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会刻意了解他们是什么人。

  洛云笙进了偏厅,与众人互相见了礼。

  如今正值寒冬,众人大都在屋子里暖和,有火炉,有汤婆子,还有热茶和点心供他们取用。

  少数不怕冷的人在外头赏雪,有些性子活泼的则扔起了雪球,不亦乐首。

  洛云笙常年练武,身子好,不怕冷。

  屋子里那么多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让她有些受不了,坐了一会儿就出来,踱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亭子。

  “哟,这不是威远将军吗?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该不会知道自己做了龌龊事,自惭形秽,不敢到人前去露脸吧?”

  阴阳怪气的女声响起,带着明显的嘲讽。

  洛云笙微微皱眉,对这个打扰了自己清静,说话还难听的女人没什么好感,转头看过去。

  这女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应该是与她并不相熟,又跟她有过节的。

  洛云笙懒得回话,也不费那个心思去想这人窨是谁,接着又将视线移向了远处。

  “还真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呢!”蒋乐瑶看不出洛云笙对她的冷漠,不但不走,也进了亭子,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扫一扫洛云笙,“不要以为你穿成这个样子,就能勾引别人,也不要以为你是将军,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就算人人都怕你,我也不会怕你,反正你现在跟我表哥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用避讳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表哥?

  洛云笙终于记起来了,这女子是苏慕白舅舅家的表妹,她父亲蒋修容原本是北域盐运使。

  这官职虽然不大,但人人都知道,盐业的利润高的吓人。

  那些商人想要从事贩盐生意,都必须从蒋修容手上拿到盐引,为了分一杯羹,有的是商人想着法讨好他。

  就算牧家是皇商,要做盐业生意,也是要蒋修容行方便的,这也是蒋乐瑶在洛云笙面前总是盛气凌人的原因。

  谁想蒋修容乐极生悲,没抵住利益的诱惑,在盐引上做手脚,贪了十几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