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崽子脸上的茫然,陆瑾州皱了皱眉,“你醒了很久了。”

  小悔歪头,嘟囔着:“爹地胡说,我才醒!”

  白芝遥赶紧上前,“小悔,来妈咪这里好不好?”

  陆瑾州低头看他,等待他的回应。

  哪知,小家伙一头扎进爹地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爹地的衣服,闷声闷气的说:“要爹地!”

  白芝遥的脸色一僵,“为什么?爹地很忙,你不要打扰爹地,快过来吧。”

  闻言,小悔瑟瑟的抬起头,仰着小脸,“爹地忙吗?”

  “不忙。”

  小家伙眼睛闪闪发光,“那我要爹地!”

  白芝遥险些将一口白牙都咬碎了!

  她应该更快点喂完剩下的羊奶!

  陆瑾州心中存疑,干脆抱着小悔离开,“我带他出去。”

  白芝遥根本拦不住,气得跺脚,暗自咬牙。

  下次一定要更快灌进去!

  “爹地,我们去哪里呀?”

  “去医院。”

  “可是我没生病呀!”

  “我看你有病。”

  “……爹地你怎么骂人!”

  陆瑾州没有废话,直接将小家伙带到医院进行细致的检查。

  报告出来时,没什么太大问题,除去原有的基础病之外,小悔的各项指数都在可控范围。

  陆瑾州盯着报告看了好一会,问道:“他最近容易嗜睡,正常吗?”

  “小孩子贪睡是正常的。”

  医生的话没有让陆瑾州完全打消怀疑。

  但各项检查都走了一遍,没有结果。

  只能暂时放下。

  或许,该找个中医看看。

  他吩咐手下,全国寻找厉害的中医师。

  从医院回来后,老夫人把小悔接走了,并抱怨了一句:“安安没病没痛,你好端端的非要去检查,医院去多了不好,沾染病气,孩子还小,不好。”

  陆瑾州应了句,“最近小悔和我呆在一起,晚上我来接他。”

  老夫人一愣,语气狐疑,“你有空?”

  “嗯。”

  “那挺好。”

  老夫人没多想,觉得瑾州愿意和孩子培养父子感情是好事。

  殊不知,小悔的异样让陆瑾州警觉了。

  对于这个孩子,他并没有怀有期待,但既然生了,他会负责,尽量护他长大。

  将小悔交给老夫人后,陆瑾州离开了老宅,驱车前往俱乐部。

  今天是秦泽昊的生日,他做了局,推不开。

  刚抵达,俱乐部一派群魔乱舞的景象。

  秦泽昊左手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右手一个清纯女明星,呼风唤雨,好不热闹。

  陆瑾州看见这一幕,转身就走。

  秦泽昊眼尖看见了,立刻丢下怀中美女,径直走过去。

  “来都来了,跑啥啊?”

  “吵。”

  秦泽昊扭头看见里面群魔乱舞的场景,自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嗨过头了,没事,我们上去说。”

  他们单独上了二楼,秦泽昊让人端来酒,倒了两杯。

  见他撇了一眼,没动,秦泽昊无奈,“我保证绝对没有被加料!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那年挨了一顿揍,秦泽昊就长记性了。

  提及这件事,秦泽昊赶紧说了句:“其实我查到了当年那个下药的贼,就是被他跑了,现在都没找着。”

  “谁?”

  “一个叫赵学斌的人,身份普通,以前总混在二代的圈子里,这几年消失了。”

  他顿了顿,又提到:“但是有点很奇怪,他似乎和白芝遥曾经关系不错。”

  陆瑾州准备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睛眯了眯。

  “赵学斌?”

  “对。我一直在追踪这小子的行踪,靠!真能躲啊!”

  秦泽昊骂骂咧咧,满脸义愤填膺。

  实在是因为当初太疼了!

  陆大少那两拳,他打死都不会忘记!

  这几年他一直在找赵学斌的下落,但这人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根本找不到。

  “我怀疑是有人把她藏起来了。不过我最近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绝对不会放过他!”

  陆瑾州握着酒杯摇晃,脸色若有所思。

  赵学斌和白芝遥认识。

  白芝遥冒名顶替了当年为他解开情毒的女人。

  那么,那次酒吧下药的人,会是白芝遥?

  一个人一旦有了前科,那么怀疑的种子就会蔓延。

  他沉了沉眼,“换一个人查。”

  “换谁?”

  论侦查方面,陆瑾州还不够秦泽昊的手段强。

  “白芝遥。”

  秦泽昊差点摔了手中杯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你要我查你老婆?”

  他看了过去。

  秦泽昊赶紧改口:“咳咳,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查她?”

  对于这件事,陆瑾州终于开了口,“当年不是她。”

  秦泽昊的脑子转得快,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陆瑾州为什么突然要娶一个保姆女儿的人。

  这个老不楞登的家伙竟然还保留传统,要对女人负责!

  “所以,你被耍了?”

  语气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陆瑾州的眼神沉了沉,“注意你的措辞。”

  秦泽昊偏不,还一针见血的说道:“所以从头到尾她就是一场骗局,不仅骗了你,还害了许初颜。”

  陆瑾州差点捏碎了酒杯。

  “陆大少,你阴沟里翻船啊!被这么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瘸腿是假的,被毁清白也是假的……等等,赵学斌和她相识,你怀疑是她指使赵学斌下药的?”

  “嗯。”

  “卧槽!那你还留着她干嘛?!”

  “奶奶护着。”

  “差点忘了还有小悔,老太太稀罕你儿子,爱屋及乌。你出手确实不合适,这件事交给我吧!我让人去查。”

  陆瑾州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杯,算是欠了人情。

  两人喝了几杯酒,岔开话题,秦泽昊注意到他手腕上多了一个奇怪的痕迹,像是受伤了一样。

  “你被人伤了?”

  陆瑾州收回手,将袖子挡住痕迹,语气淡淡,“没什么,刺青罢了。”

  “你还会刺青啊,没看出来这么潮。”

  那不是刺青,是一个印记。

  很浅,和许初颜锁骨下面的印记一样。

  随着每一次的融合,印记会逐渐加深。

  “上次给你推荐的大师怎么样?灵不灵?”

  陆瑾州的眼神变得幽深,闪烁暗光,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还不错。挺灵。”

  道士说,一月只准一次,一次可解半月,剩下半月得自己熬。

  他在等,等下次。

  食髓知味。

  他所隐藏的罪恶,将被梦境掩饰。无人可知。

  此时秦泽昊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竟将一个快要突破锁链的魔鬼推给邪道士。

  而他们将在不久后,拽着佛子拉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