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的眩晕,等到顾南舒彻底清醒过来,两个人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旁边的摇篮里,一个孩子轻哼了两声。

  顾南舒连忙将陆景琛推开,皱着眉道:“臻臻和惜惜看着呢。”

  “陆太太害羞了?”

  陆景琛笑了,“在孩子面前,也会害羞?”

  顾南舒红唇浅抿,故意撇开头去,一边推着摇篮一边轻哼着,哄着里面的孩子。

  陆景琛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赤红的耳根:“他们太小,看不清的。惜惜是女孩子,该回避。至于臻臻,等他长大了,我再给他好好表演。”

  “陆景琛!你满脑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

  顾南舒恼羞成怒。

  陆景琛倾身过来,从身后悄然环住了她的腰身,下颚贴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拂着热气:“就你现在的身体……不能让我碰,还不能让我想吗?”

  ……

  夜半的时候,顾南舒伏在陆景琛的胸口,指尖小心翼翼地掀开的他的睡衣,抚在了他的胸口。

  陆景琛的背脊徒然绷直:“陆太太这是要偷袭我?!”

  顾南舒的声音低沉喑哑:“就是想摸摸这道疤。”

  说道那道疤,周遭的空气都凝结到了冰点。

  陆景琛一言不发。

  顾南舒的手指沿着那弯弯曲曲的痕迹,一路蔓延,然后眼眶就湿润了:“伤口一定很深吧,当时一定很疼吧。我当时太害怕了……甚至到了现在,我也没勇气去直视。”

  “已经不疼了。”

  陆景琛的大掌伸过来,附在了她的手背上,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当时也不算疼。流点血算什么,能骗到陆太太的眼泪,能骗到你回心转意,缺胳膊少腿都划得来。”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顾南舒便越是内疚得厉害。

  “先前,我听谢秘书说过。”顾南舒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坠下南江那次,你的心口被车窗前的碎玻璃扎到,有东西刺入了心脏。这一次,更是九死一生。”

  “谢回跟你说了这些?”陆景琛的眉头蹙起来。

  顾南舒点点头:“他说得都是实话,对不对?”

  “他是皮痒了,今年的奖金都不打算要了!”陆景琛的声音沉稳有力,心跳也跟随着加快了一些。

  “阿琛,你别怪谢秘书。他那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至于这次的事,孙阿姨的底子清清白白的,他自然察觉不了。”顾南舒说,“你不在的这九个月,谢秘书把我照顾得很好。如果没有他,我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她顿了顿,然后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跟你说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你的心脏有没有完全修复,那片碎玻璃……有没有取出来?”

  陆景琛抬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笑:“恢复了怎样,没恢复又怎么样?”

  “恢复了自然最好。但如果没恢复……”顾南舒死咬着下唇,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

  “陆太太在担心什么?”

  陆景琛笑得更开,“不管有没有恢复,我都是陆景琛,我不会去学傅盛元,不会悄悄离开你,更不会自以为是地替你做决定。阿舒,从我第一天认识你开始,选择权就在你手上,只要你选了我,我绝不可能主动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