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江山 第七百二十三章用枪的人

小说:不让江山 作者:知白 更新时间:2024-08-04 06:18:04 源网站:2k小说网
  棋山

  从外边往里看,从远处往前看,面前的大山都好像是一座屏障,难以翻越。

  可是因为有了曹登科的口供,唐匹敌带着的宁军找到了藏于山中的道路。

  山中本来有一条峡谷,远处可见。

  但是曹家动用人力,在那么长的年月中不断的改造,已经让这条峡谷变成了一座要塞。

  他们在峡谷前边人工搭建起来一座类似于进门影壁墙似的高坡,在峡谷口前边大概十丈左右硬生生堆积起来。

  又种植树木,堆积石块,让这座高坡看起来便如天然而成。

  从正面看,高坡正好将峡谷口挡住,完全看不见。

  但是在左右两侧,各有通道,只是也用大量的藤蔓植物攀爬覆盖。

  原本修建的栅栏门,爬满了野草藤蔓,若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在峡谷口往里边大概三里处,就是曹家私兵驻守的要塞。

  峡谷口。

  唐匹敌停下来,看了看手中按照曹登科口供而绘制出来的草图。

  “再往前就是城关,据说有数百名曹家的私兵镇守,虽然数量不多,可是倚仗地形和城防,极难攻破。”

  唐匹敌看向手下人,轻笑着问道:“哪个愿意打第一阵。”

  少年将军高真跨前一步:“末将愿往。”

  程无节也抱拳道:“大将军,末将也愿意去。”

  高真道:“大将军,给我两千兵,一个时辰,我必攻破要塞。”

  程无节道:“大将军,给我一千兵,一个时辰我来攻破要塞。”

  高真哼了一声:“大将军,给我一千兵,半个时辰我攻破此地。”

  程无节:“给我五百兵即可!”

  唐匹敌哈哈大笑:“给你们两个每人五百兵,你们同去,谁能第一个拿下来,这功劳就是谁的。”

  高真看向程无节道:“老哥哥,你还是小心些腿脚,山路不好走。”

  程无节道:“小弟弟,可莫要迷路了,我看你眼神也不怎么好用。”

  高真道:“老哥哥,你若先拿下,我给你斟酒。”

  程无节道:“若你先拿下,我为你脱靴。”

  两刻之后,程无节和高真两个人各自带了五百宁军,一左一右顺着峡谷两侧崖壁进入。

  唐匹敌迈步登上峡谷口的那座高坡,站在上边,以千里眼往前边观看。

  峡谷这一段并不是直的,曲曲折折,所以也看不到三里外的城关如何。

  他在高坡上坐下来,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两人拿不下要塞。

  过了好一会儿,算算时间,已有半个时辰,唐匹敌起身下令。

  “进。”

  宁军随即犹如潮水一样涌入峡谷之中。

  按照曹登科的口供来看,面前这座山,被称之为屏风山,是群山的门面。

  过了之后便是环峰,起起伏伏,周而复始。

  在环峰之中也有一条峡谷,不过就没有遮掩了,但还有一座城关。

  曹登科说,棋山城堡,足可驻军十万,易守难攻。

  易守难攻唐匹敌相信,但驻军十万那是开玩笑。

  要说有一两万人或许还有可能,十万大军所需之粮草物资,消耗何其之巨。

  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往山中运送物资补给,被人察觉的可能就很大。

  但若队伍控制在一两万人左右,棋山如此之大,内部又别有洞天,所以自给自足问题不大。

  环峰内外皆有空地可以种植,足可做屯田之用。

  而事实上,宁军过了屏风山之后,确实看到了大片的庄稼。

  正在往前走着,前边的宁军派人回来禀告,说是两位将军已经攻破要塞,正在

  漫山遍野的追杀逃走的曹家私兵。

  唐匹敌忍不住笑了笑,那两个家伙,是天生虎将。

  一个时辰后,环峰下。

  面前的峡谷比起刚刚打进来的要宽阔不少,队列可以展开进攻。

  但是相对来说,环峰峡谷中的这座城关,更高大,更坚固,而且居然还配备了城防弩。

  与此同时,环峰内,棋山主峰。

  那座巨大的城堡上,山河印门主,曹猎的父亲曹紫萝站在那座凌空一样的平台上,举着千里眼看向环峰峡谷那边。

  “门主,宁军突然攻入!”

  有人急匆匆的跑进来。

  曹紫萝点了点头:“可探知宁军来了多少人马?”

  那人回答道:“环峰城关那边上报消息说,从宁军旗帜队伍规模推断,大概有一万人。”

  “一万人?”

  曹紫萝像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冷笑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为何会暴露,豫州那边,我儿或许出了意外,但唐匹敌如此托大,倒是让我吃惊。”

  “要么,是唐匹敌还不知道这棋山之内,我有两万四千兵力,要么是他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曹紫萝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个年轻人,打了一些胜仗,就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他身边一名手下说道:“门主,宁军再善战也只有一万人,还是攻城,我们有两万四千劲卒,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训练配合,都不输于宁军,让他来打就是了。”

  曹紫萝沉思片刻后说道:“若是就这样让他堵着,也不是好事。”

  他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若久攻不下,他就会明白靠他那一万人根本无济于事,所以他会派人回去继续调集大军。”

  手下人反应过来:“所以,咱们应该趁着宁军此时兵少,以优势兵力一举将其击溃,然后撤离出去。”

  曹紫萝点了点头:“李叱想在豫州之内轻而易举的赢了我,也是天真了些。”

  他自豪的笑了笑:“在我手中,山河印的力量,借助天下乱势,已又有壮大,对付一万宁军,死守的话,也显得我们怕了他。”

  山河印中,他扩充军队,训练战将,把这棋山经营成了根基之地。

  此时若非担心唐匹敌久攻不下会调集援兵过来,他也不想离开。

  可他本就是杀伐果断之人,知道时机一闪即逝。

  若真的死守,宁军调集来的队伍越来越多,堵住出山之路,这里纵然有粮草物资储备,可是他出不去了,还有何用处?

  天长日久之后,唐匹敌若发现这里确实不好攻打。

  只需调遣三五千人,守住那出山的峡谷,加固工事,以那道城关为防,曹家的私兵想杀出去也难。

  所以曹紫萝沉思片刻,就下令突围出去。

  在他手下,有十六惊才。

  这十六个人,要么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要么是他亲自发掘。

  这十六惊才,是四无四有,四缺四全。

  其中四无四有,分散各地,掌管山河印在各地的势力,保障山河印的运行。

  而四缺四全,则是曹家私兵中的战将。

  曹紫萝指了指环峰峡谷那边:“传令四缺四全,准备好,一会儿就杀出去。”

  “是!”

  手下人立刻应了一声。

  城堡之中,号角声响了起来。

  一队一队兵甲整齐的曹家私兵开始往环峰峡谷那边支援过去,从各门出,像是几条长龙。

  曹家私兵的武器装备,人员配置,训练配合,都是严格按照大楚府兵的方式构成。

  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武亲王杨迹句的功劳。

  负责给曹紫萝练兵的人,就有四缺之中的两个,这两个人原本都是左武卫的

  将军。

  一名钟缺旭,一名王君缺。

  而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武亲王当初特意留在豫州的一员虎将。

  原本是为镇守豫州,可是后来武亲王杨迹句被曹紫萝说的动了心。

  让此人来为曹家训练私兵,教导四缺四全,以此保护曹家产业。

  并且,也能成为武亲王的后盾。

  若万一......若万一这天下武亲王守不住了,还有曹家的私兵可用,最起码能保全家族。

  武亲王对大楚忠心不二,可是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子孙后**虑。

  于是便答应了曹紫萝的请求,将此人调给曹家,为曹家训练兵马。

  四缺四全之中,钟缺旭和王君缺两个人,本来就是此人手下的将军。

  此人,就是当世勇将,被誉为战阵枪法近乎无敌的张屹。

  当初曾经有人给这世上用枪的武将排名,定出六大枪法神将。

  一杨二罗三宇文,四张五左六夏侯。

  可是曹紫萝却很清楚,张屹排名在第四,只是因为出身。

  一杨,指的是武亲王杨迹句,不管怎么排名,谁都不敢把他老人家排到后边去。

  二罗,罗境,少年时候就被誉为北境第一年轻高手,幽州将军罗耿之子。

  三宇文,做此排名的时候,宇文家还没有完全倒台呢,以宇文家的影响,谁敢放在太靠后的位置。

  当然,宇文尚云的枪法,确实一绝。

  当初他被围困的时候,人们还都期待着一场天下第二枪和天下第三枪之间的生死对决。

  只是没有想到,宇文尚云会兵败的那么快。

  张屹被排名第四,其实足以说明他的武艺之强。

  不是什么名门出身,没有什么靠山背景,靠的就是实打实的军功,一步一步成为从三品将军。

  要知道的是,大楚的军制,武将的最高级别就是正三品。

  更要知道的是,张屹所在的队伍,是楚军府兵精锐中的精锐......左武卫。

  虽然到了大楚崩乱之际,皇帝为了收揽人才,为了嘉奖武亲王,将武将品级提升。

  可是张屹实打实拼到从三品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乱呢。

  所以很多人都推测,其实宇文尚云的枪法,远不如张屹。

  甚至被誉为天下第二枪的罗境,可能比起张屹来也要略逊一筹,毕竟他有罗家这出身的加持。

  当然,品头论足者,其实也不可能都见过这些人出手。

  这种臆测,本就没有那么精准。

  此时此刻,曹紫萝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自信,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张屹就在山中。

  他回头吩咐道:“去后山,请张将军过来,就说要有硬仗要打了。”

  手下人立刻应了一声。

  不多时,后山一座独院。

  正在看着手下亲兵角力嬉戏的张屹看到有人跑过来,眉头皱了皱。

  他其实不喜欢这里,甚至厌恶曹家。

  他原本是好端端的左武卫从三品将军,就是因为曹家的影响,才不得不跑到这里来。

  他是天生就属于战场的人。

  “张将军!”

  来人跑到近前,俯身一拜:“宁军攻山!”

  张屹的眼睛骤然睁大,那是一种已经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战意。

  他立刻问道:“可知,是何人领兵?”

  “回将军,是宁军大将军唐匹敌亲自率军来攻。”

  “好!”

  张屹大笑:“为我披甲!”

  “是!”

  手下亲兵整齐应了一声,这些百战老兵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难掩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