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江山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不重要

小说:不让江山 作者:知白 更新时间:2021-05-06 23:46:17 源网站:笔趣阁
  om,最快更新不让江山最新章节! 也不知道是李叱的故意安排,还是燕青之出于对谢怀南的考验,从第一天进节度使府就忙碌起来的谢怀南,一直都没有人告诉他,他到底算什么官职品级,又或者,只是燕先生的一名私人助手。

  谢怀南也不去考虑那些,因为他始终记得宁王问他的那句话。

  “可以暂时忘了你是谢家的人吗?”

  如果他忘了自己是谢家的人,只是一个刚刚成为宁王臣下的普通人,他凭什么去要求高官厚禄。

  如果他没有忘了自己是谢家的人,在宁王手下做事,难道觉得自己出身高贵就可以去要求高官厚禄?

  李叱要的是一个能臣,不是一个表演者。

  能臣这个能字,需要从大量的事情中来体现,而一旦体现出来,那还需要去考虑什么官职品级吗?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时间,谢怀南的办事能力就已经完全展现出来。

  燕先生不止一次对李叱说过,谢怀南之才,可以相国。

  也就是在这一个月后,李叱收到了夏侯琢派人送来的捷报。

  不出李叱判断,天命王杨玄机果然调派了一支军队过来,试图钳制住谢秀的十五万荆州军,然后去攻打谢家所在的庭阳。

  夏侯琢从安暖所部的侧翼和背后各捅了一刀,谢秀趁机正面猛攻,一场大战,只两天两夜,天命军大败,宁军杀敌四万多人,余者散的散,降的降。

  紧跟着,谢秀和夏侯琢率军急速南下,将另一支天命军队伍围堵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

  李叱把捷报递给余九龄:“派人送去给谢怀南看看。”

  余九龄嗯了一声:“这下,他也踏实了。”

  李叱拉开抽屉,从里边取了快牌子出来:“顺便把这个也给他。”

  余九龄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惊了一下:“这么大。”

  那牌子的身份象征,是豫州州治,如果是按照大楚那边的官员品级来说,是正三品。

  豫州节度使是军政民政的一把手,手下也有分管军务和民政的官员。

  州治,按照大楚的官员制度来说,也叫州府大人。

  才来一个月的谢怀南就直接提拔为三品官员,这可能会让下边不少人都眼红。

  所以余九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他就是害怕下边会有人闹腾起来。

  李叱道:“不算大,以后荆州节度使就是他。”

  余九龄又惊了一下。

  谢家的根基之地就在荆州,把荆州节度使这么重要的官职给谢怀南,按照常理来说这是大忌。

  见余九龄这般反应,李叱笑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正因为他是谢家的人,谢家的又在荆州,所以我才会考虑将来让他去做荆州节度使。”

  余九龄不明白,但是他也没那么好奇。

  他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知道自己斤两,他理解不了的事情多了。

  如果这争天下的每一步棋都是他能理解的,那这争天下大概和小孩子过家家也差不了许多。

  他带着李叱给他的捷报和那块牌子去了节度使衙门,李叱却好像懒得出门,留在梅园,才过了正月的天气依然冷着,他却裹了件棉大氅跑到那结冰了的荷花池旁边坐着。

  高希宁回来后看到了,吩咐不许任何人去打扰。

  李叱有这样的表现,就说明他遇到了什么需要在安静也可以让他冷静的地方,慢慢思考。

  余九龄到了节度使衙门里,没先去找谢怀南,而是先见了燕先生。

  他虽然不是那么好奇,可他嘴碎啊。

  所以他还是问了,为什么当家的会那么信任一个才来一个多月的人,还打算在将来把荆州节度使那么重要的位置给谢怀南。

  燕先生

  听闻后沉思了片刻,笑着对余九龄说道:“已经快日落,我午饭却还没吃,你想办法帮我搞一碗热乎的带汤水饺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余九龄伸手:“给钱,只要给钱,别说热乎的带汤水饺,就是热乎的带汤水牛我也能买来。”

  燕先生叹道:“我不想吃了,你走吧。”

  余九龄:“堂堂节度使大人......居然也想占我便宜。”

  燕先生:“当家的比我大不大?你应该这样想,能占你便宜的人,能有多少,我这样身份的,是起步,你仔细想是不是很值得骄傲,是不是这么个理?”

  余九龄就想,节度使级别的才是起步,勉强能占他便宜,那除了燕先生就是当家的了,就这俩。

  这么说来的话......

  余九龄看向燕先生认真的说道:“那有什么可骄傲的?况且傻子才信只有俩人占我便宜......”

  他说着这些话之前,手在背后摆了摆,跟着他来的亲信随从立刻就转身离开。

  余九龄还在和燕先生犯贫嘴呢,余九龄的手下就拎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打开食盒,第一层是一盘切好的熟肉,下一层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带汤水牛......呸,水饺。

  燕先生好像猜到了余九龄就一定会搞来似的,他笑的可开心了。

  哪怕余九龄一直跟他在这犯贫,连门都没有出去过,可他就是知道余九龄会买来。

  因为他是余九龄啊,还需要多解释什么吗?

  燕先生一边吃一边说道:“谢怀南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饺子还有些烫,说话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含含糊糊。

  余九龄摇头,他要是知道的话,还问什么。

  燕先生道:“谢怀南最大的优点就是足够聪明,他知道怎么样可以救谢家,难道他就不知道怎么样会害了谢家?”

  余九龄仔细想了想这其中的逻辑,大概半刻之后才把这事捋顺了。

  再看时,燕先生已经在忙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悄悄退出去把门关好,然后招手把不远处的那个护卫叫过来。

  他问那护卫:“你叫什么?”

  年纪大概在二十几岁的护卫立刻回答:“回余将军,我叫余小宝。”

  余九龄立刻就笑了:“巧了,你也姓余,那我现在就交代你办件事,你可务必给我办好了,别丢了咱们老余家的脸。”

  余小宝立刻应了一声:“余将军只管吩咐。”

  余九龄指了指旁边的厢房:“去找人,把那间屋子改成一间厨房,再去雇个厨子来,不要求会做什么花样百出的菜品,就给老子把常吃管饱的东西做好吃就行,什么面条水饺包子之类的,这笔款项从我这出,谁如果问你就说我吩咐的,谁若是不答应,你让他找我来,这厨子不负责别的,你们节度使大人只要饿了,就得马上有饭吃,能办好吗?”

  “能!”

  余小宝使劲儿点了点头。

  余九龄把身上带着的银子都翻出来,连银子带银票一共有一百多两,他回头看向自己的亲随:“你们带银子了吗?”

  他手下人立刻翻兜儿掏干净,把银子全都拿了出来。

  余九龄把银子交给余小宝:“去办吧,以后每个月这厨子的工钱,我会派人送来。”

  余小宝多问了一句:“要是节度使大人不答应呢?”

  余九龄哼了一声:“他敢?”

  说完就走了,可牛气了。

  出了门,余九龄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燕先生实在太累了,其实他可以不那么累,但他就是想把更多事做好。

  越想越不舒服,于是一回头:“去把负责燕先生书房安全的,领头儿的给我找

  来。”

  没多久,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校尉就急匆匆赶来。

  余九龄看了看他,问:“燕先生是不是每天都吃饭没的准,饿极了才会想找点饭吃。”

  那校尉点头:“确实是,我们劝了许多次,劝不动......”

  余九龄一脚踹在那校尉屁股上:“你们只负责劝?你给老子记住,我已经安排好了,再有让燕先生饿坏了的时候,老子这将军不干了,也要让你们不好过,自己什么职责都不知道,你们还干个屁,滚!”

  余九龄回到梅园的时候,离着还远就看到李叱坐在那水池边上一动不动的,在远处看更像是一座石雕。

  他本想和当家的说说燕先生太忙这件事,可是最终忍住了,没去打扰李叱。

  第二天,廷尉府。

  高希宁早晨吃过了饭,回书房去准备今日要做的事,千办虞红衣从外边进来,俯身道:“刚才外边有个校尉进来,要告状。”

  高希宁听着一愣,一名校尉进来要告状,这是从没有过的稀奇事。

  “告谁的状?”

  “余九龄,余将军的状。”

  高希宁就更好奇了,吩咐一声:“把人带进来吧。”

  大概不到一刻之后,高希宁就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大概是那校尉觉得委屈。

  他觉得自己没办什么错事,平白无故被余将军踹了一脚,还说要搞他,他担心真的被搞,跑来这想请都廷尉大人给他做主。

  廷尉军可监察军队,余九龄有军职,所以他才会跑来这。

  廷尉军在很多地方都安排了人,但唯独不会在燕先生他们这些老人们身边安排。

  这种安排,指的是在办公的地方,燕先生他们出行,自然会有廷尉军的人保护。

  高希宁本想着,若是在燕先生他们身边也放人的话,就显得很伤感情。

  可是现在她打算改一改了。

  “你觉得自己委屈了?”

  高希宁问。

  那校尉叫王斌,点了点头:“也不是委屈,只是害怕余将军还会责罚......”

  高希宁看向虞红衣:“去把余将军请来。”

  虞红衣应了一声,不多时就把余九龄请过来了,余九龄溜达进门看了看,发现那校尉有些眼熟。

  高希宁走到余九龄面前:“我踢你一脚,你要忍着。”

  余九龄心说你踢我一万脚我也忍着啊,再说你还少踢了么......

  高希宁说完之后,一脚踢在余九龄屁股上。

  她看向那校尉:“现在公平了,你去领三个月的饷银,回家去吧,不用再到燕先生身边做事。”

  那校尉懵了。

  高希宁迈步出门,到后院的时候,看到李叱换了个地方,坐在墙头上发呆呢,看来昨天的事,他依然还没有想明白。

  高希宁走到墙下边,抬头对李叱说:“以后所有正三品以上官员的护卫队伍,廷尉军要接手。”

  李叱点了点头:“行。”

  高希宁:“不问问?”

  李叱摇头:“不用。”

  高希宁转身走了。

  李叱忽然侧头:“谁受委屈了?”

  高希宁:“不算委屈......也算。”

  李叱问:“谁?”

  高希宁:“燕先生。”

  李叱从墙头上跳下来:“我和你去。”

  高希宁:“你之前在想什么?已经有两日了,应该很重要吧?”

  李叱摇头:“不重要。”

  谋京州而已,比不得他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