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 帝王心

小说:淑妃 作者:晓桥琉水 更新时间:2020-12-17 01:25:24 源网站:笔趣阁
  > 沈茉云看了看更漏,

  时辰已是很晚,

  想来皇帝会留宿吧,

  长乐宫离建章宫可不近。就在她做好心理准备要留人过夜时,

  却被宇文熙拒绝了:“朕还有折子要批呢,

  待会还得回两仪殿。再说了,

  你今日又是受惊又是受伤,

  得好好休息才行。朕要是真留宿在长乐宫,折腾的还不是你?还是算了。”

  沈茉云这回是真的愣住了,眼眶慢慢变红,

  声音略有沙哑:“皇上,我……您待我真好。”

  伺候皇帝过夜是荣耀,但绝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

  更有精神上的紧绷。对病人来说,皇帝留宿,

  虽然是一种态度和荣宠,

  但是从事实上来说,

  这真的是一项折磨。

  只是这个时代的男人,

  在他们受的教育中就没有要体贴女人这一项,

  更何况是一国之君。而宇文熙竟能注意到这一点,

  为了避免她休息不好,而情愿自已来回劳累,不管是为了什么,

  这都让沈茉云很感动。不是说皇帝这么做有多伟大,

  而是对他来说,妃嫔们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取悦他,至于她们开不开心、会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决定而影响终身,则是不在他的考虑中。

  事实证明,其实皇帝还是有细心体贴的一面,只看他是否愿意为你这么做而已。

  归根究底,不过是一句值不值得。

  “你啊!”宇文熙见她如此激动,先是怔了怔,随即食指一弹,敲上了她的额头,却是心情极好的戏谑道:“难道朕平日里待你不好?”

  沈茉云用力眨了眨眼,撒娇似地扯了扯宇文熙的袖子,说:“自是极好。只不过,今儿更好。”

  宇文熙听着不由得一笑,然后扶着她重新躺下,“行了,早点歇着吧。明日朕再让陈太医过来一趟,好好看看,别落下病根。”

  沈茉云笑道:“谢皇上。”但还是躺在床上目送他离开后才闭上双眼。

  红汐等人见皇帝从淑妃的寝宫走了出来,脸上都有些诧异,她们都以为今晚皇帝会留宿长乐宫,谁知道皇上竟是要走了。不敢多想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只得恭敬地跪送皇帝的御辇。不过皇帝刚才出来时,脸色还不错,想来应该不是生气吧。

  “淑妃已经睡下了,你们待会进去伺候时轻声点儿,别扰着她。”宇文熙坐在御辇上,对站在一干宫女领头的剪容吩咐道。

  剪容低下头,恭敬地行礼道:“奴婢遵旨。”心中却是惊讶万分,但脸上却是分毫不显。

  一串长长的灯火在黑夜中行走,分外惹人注意。宇文熙轻轻地抚摸着手边的雕花扶手,对随侍一旁的江喜说道:“去问清楚今日在延庆宫发生的所有事情。”

  “遵旨。”江喜躬了躬身,眼见就要进入前面的岔道,忙请示道:“皇上,可是回建章宫?”虽然来长乐宫之前皇帝没有表示出去共他妃嫔那儿,可是严婕妤前段时间还算得宠,保不准皇帝改变了主意,要去看望她。

  宇文熙懒洋洋地说:“回宫。对了,严婕妤今日受了惊,将余下的那盒南海珍珠给她送去,让她压压惊吧。”

  “是。”江喜不由得更压低了头颅,心想过了明天,指不定又多一个妃子恨上了严婕妤,又不是随便来一个女人都能有淑妃的手段心计和运气。

  皇帝这倒底是宠,还是害啊?

  这番对话自然不会流传出去,沈茉云也并不知道皇帝又为严婕妤拉多了一个仇恨值。不过就算知道了她可能也只是笑笑,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都是她经历过的,实在很难让她严婕妤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此时,沈茉云正在教瑞儿说话。。

  “阿娘,花,花糕,要吃!”宇文瑞小包子指着案几上一碟卖相精美的花生糕说道,童音软糯,听着就让人打心底里头柔软起来。

  沈茉云示意奶娘将儿子抱过她身边,然后她指着花生糕道:“瑞儿,这是什么糕?”

  “花,花糕!”宇文瑞坐在母亲身边,巴眨着大大的眼睛。

  “不对,不是花糕哦。昨天阿娘不是教过你了,是花生糕!”沈茉云耐心地教导着,吐字清晰。

  “花,花称糕!”

  “是生。”

  “称,称……”

  “生,花生糕。”

  “花,花称,生,称,花生……”

  念了好几遍,宇文瑞总算是念对了:“花生糕!阿娘,吃花生糕!”

  沈茉云凑上前,在宇文瑞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瑞儿真聪明。记住了,是花生糕,下次要是说不出来,就不准吃,知道吗?”不过她的手受了伤,只能示意奶娘将儿子抱过去喂食。

  宇文瑞高兴地扬起大大的笑容,等着奶娘吴氏喂他吃糕点。

  “宝儿呢?”趁儿子在吃东西的时候,沈茉云转过头,向剪容问起了女儿。

  “大公主正在练字呢,据说是皇上布置下来的功课,要她在三天内写好一百个大字。”剪容边回答边忙着端上一小盅鸽子莲心汤给沈茉云进补。

  沈茉云闻点了点头,左手生疏地拿起勺子慢慢地舀着瓷碗里的汤,小口小口地喝着,鸽子肉炖得软绵,可也只是略吃了几口,倒是那香甜的莲子被她吃完了。喝完汤,沈茉云放下勺子,又拿起手绢拭了拭嘴角,才道:“这莲子不错,待会熬点银耳莲子羹,给宝儿送过去。”

  剪容应下了,倒是宇文瑞听到了莲子二字,顿时又朝沈茉云那儿走了过去,扯着她的绛紫色纱袖叫道:“莲子,莲子,要吃!”

  沈茉云一脸黑线,敢情她生的儿子是个吃货!无奈道:“让小厨房熬得软烂些,待瑞儿午睡后,再给进食一些,切忌不准过多。”

  “是,娘娘。”吴氏忙福身道。

  “吃,吃莲子!”宇文瑞依然朝他亲爱的娘亲露出灿烂的笑容,继续撒娇卖萌打滚。

  沈茉云见儿子这般粘腻缠着她,不由得会心一笑,便将手头上的事推到了一边,专心陪瑞儿玩耍,反正长乐宫就这么几个主子,杂事还是挺少的。

  半个时辰后,宇文瑞小包子撑不住了,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沈茉云见状,便让吴氏将他抱到旁边的厢房去休息。

  沈茉云忍不住歪在缠枝并蒂莲的烟金色绣枕上,让疲累的身体得到舒展。虽然昨晚宇文熙并没有待太久就回建章宫了,可是经过白天那番事故,可能是事情太多,后来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唤来秦允,问:“严婕妤和柳容华那儿,可有什么新消息?”

  秦允道:“皇上赏了一盒南海珍珠给严婕妤,至于柳容华那儿,目前为止还没看出建章宫的动静。”

  又是珍珠!

  沈茉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嘴角微微抽搐:“知道了。对了,那两个惹下大祸的宫女,柳贵妃是如何处置的?”

  秦允道:“目前被柳贵妃看守起来了。听柳贵妃的意思,像是想要请皇上定夺,不过张德妃却很反对,听说昨儿差点就下令杖毙了那两个宫女,可是遭到了柳贵妃的反对,这才没成。”

  “哦?”沈茉云有些吃惊,但随即就明白了,因为事情发生在延庆宫,而害得柳容华差点小产的更是自已的贴身宫女,为免避嫌,让皇上说出如何处罚那两个宫女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至于张德妃的反应,也不奇怪,被人当面这么个砸法,真是圣人都有火。

  挑了挑眉,她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我的牌子,可有从尚宫局那儿撤了?”

  秦允点头道:“今儿一大早,延庆宫就去了传话,说是按规矩,接下来三个月,得撤了您的牌子。您看这……”

  “没事,我有伤不能伺寝,贵妃撤了我的牌子,也是正常。”沈茉云淡淡地说着,这两年,长乐宫的风光有些盛了,她不介意冷上一段时间。

  秦允有些不能理解沈茉云的做法,按理,沈茉云的伤并不重,一个多月也就休养得差不多了,偏偏柳贵妃却说要撤下牌子三个月,很明显就是存着压下她的意思,可奇怪的是沈茉云居然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他想了一会儿,才道:“奴婢虽然不明白,但只要是娘娘的意思,奴婢莫不遵循。”

  沈茉云微微颔首:“你一向懂得分寸,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说着,话锋一转,“你去帮我留意一个人。”

  秦允上前几步,微弯下身子,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姿势却表达了他聆听命令的意思。

  “清影阁,秦婕妤。但凡她有不寻常的动作,都要马上告知我。”

  “是。”

  宫中又多了两个有孕的宫妃,其带来的后果相当于在热油锅中掉进了一滴冷水,炸得所有人轰轰响,各宫各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宠和斗争。

  不过沈茉云却是没心情注意这个,她的心思被另一个对她来说更为爆炸的新闻吸引过去了。她不可置信地对坐在她下首的华服女子说道:“你,你是说,是你主动跟定王说,让他纳郑氏为侧妃?”

  华服珠冠、气质雍容的定王妃淡笑道:“姐姐不用这般惊讶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茉云抚额叹道:“这还不算大事……算了,既然你觉得不是大事,那就不是大事吧。”

  宜云低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放心,我既然有办法将郑氏捧上来,自然也有能耐将她碾下去。”一顿,再次开口,语气十分担忧,“倒是姐姐,我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可严重?”

  沈茉云无法,只得顺着宜云的话岔开话题,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在听到她被张德妃撞倒在地时,宜云脸色都变了,不过知道秦婕妤在紧要关头接住她时,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待她说完,宜云忙拉起她的右手,只见皓白如玉的手腕还是一片紫青,宜云轻抚着伤处,难过地说:“姐姐在家中之时,是如何的千娇万宠,可是自从进宫后,却是大伤小伤不断,看得妹妹心疼不已。”

  右手轻轻一颤,沈茉云有点心惊,忙转移话题:“其实只是看着恐怖,并不是很痛的。对了,你那对双胞胎儿子呢,今儿怎么不带进宫来?”

  “前些天老大起了高热,刚刚好了几天,太医说不可再吹风,所以没敢带他们进宫。”宜云解释道。

  沈茉云有些担心,多问了几句,又聊了一些其他八卦,最后才说道:“妹妹出去后,若是方便,就帮我同母亲告一声儿平安,说我好好的,不用她记挂。”压低声音,“这几个月,宫中会比较乱,没事儿,就别进宫了。”

  看到沈茉云的表情,宜云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便慎重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话我一定带到。”

  “有劳你了。”沈茉云感激地拉住宜云的手说道。

  就在她想松开时,宜云却是反手紧紧一握,“姐姐,虽然是我提议要王爷抬郑氏为侧妃,但那不过是权衡之策,且是看上她跟姐姐有那么几分相似的份上才抬举她,根本不值得你计较。对我来说,不管何时何地,始终都是姐姐最重要。”

  “……”年少无知的萝莉时期,她也曾经幻想过有一个“高富帅”对她痴心不悔狂热爱恋,可是,当表白的对象从男人变为女人——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狂奔而过,留下一屁股的漫天烟尘。</div>123xyq/read/3/34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