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瓷脑子一片空白。</p>
下册！？</p>
宁璃竟然还写了下册！？</p>
赵平翻开那本笔记，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而后递给了李光远。</p>
“李老师，你看看。”</p>
李光远接过。</p>
办公室安静的落针可闻，只能听到翻书页的声音。</p>
宁璃靠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姿态轻松。</p>
叶瓷呼吸凝滞。</p>
李光远看了挺长时间，才抬头看向二人。</p>
“这上面的题，并不能完全算是和初赛试卷考题相撞。”</p>
叶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p>
赵平点了点头。</p>
“我也是这么想的。”</p>
按照先前叶瓷那说法，他们还以为是高度雷同，但仔细看了这份笔记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p>
的确如宁璃所说，每一个相关的知识点，她都做了大量的整理。</p>
除了试卷上出现的题型，她同时还列出了其他衍生题目。</p>
初赛试卷上的题，只能算是被包含在了这份笔记里了，或者说，是其中的一部分。</p>
充其量，就是撞了考点。</p>
就这份笔记来看，只能证明宁璃是真的把这十年来的物竞赛都研究了个透。</p>
李光远和赵平都是带了很多届竞赛班的，就算是他们两个来，也未必能做的比这份笔记更出彩。</p>
有这样实力和底气的学生，又怎么会和作弊扯上关系？</p>
叶瓷忍不住问道：</p>
“可是、可是......怎么那么巧，初赛考到的点，就偏偏是笔记上的这些？”</p>
这个概率也是极低的啊！</p>
竞赛涉及范围那么广，可这笔记上就那么点题，居然还都全考了！？</p>
宁璃真的没有从其他渠道拿到过初赛试卷么！？</p>
李光远沉吟片刻，问道：</p>
“宁璃，你刚才说的那本下册，现在在哪儿？”</p>
“宿舍。”</p>
“那你去拿来看看。”</p>
“好。”</p>
宁璃应了声，利落起身出去了。</p>
叶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四肢冰凉，耳边似有嗡鸣声作响，还没太反应过来。</p>
李光远又把那本笔记递给了朱敬源。</p>
“朱教授，您也看看吧。“</p>
时间在此时似乎变得格外难熬。</p>
叶瓷想要出声辩解两句，可三位老师谁都没有说话。</p>
她看了看朱敬源手中的笔记，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那两张卷子，还有密封的初赛备用B卷，只觉得这一切都似乎形成了一张巨网，将她笼罩，难以挣脱。</p>
办公室的暖气很足，她却觉得浑身发冷。</p>
很快，宁璃回来，手里果然拿着一个笔记本。</p>
“就这个。”</p>
她把笔记递过去。</p>
李光远接下，翻开看了起来。</p>
的确是和之前那一本如出一辙，只是偏重的知识点，变成了先前没有提及的那些。</p>
宁璃在旁边坐下，余光一瞥，就看到叶瓷青白一片的脸。</p>
她唇角极轻的弯了一下，很快便收回视线。</p>
上辈子，她能将宁璃送到全国决赛，这一次，当然也能。</p>
只不过那时候，她是将所有的学习内容都掰开了揉碎了，一遍遍的讲给叶瓷听，而现在，她只是给了叶瓷一份笔记。</p>
一份，她精心挑选，整理誊写的笔记。</p>
同时，她给了叶瓷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段。</p>
够她将笔记上的那些题目全都背下来，却也只来得及学到那些。</p>
等来到冬令营，叶瓷真正的水准才会暴露出来。</p>
“这笔记，的确没有问题。”</p>
赵平道。</p>
叶瓷的手紧紧攥起。</p>
笔记没问题，意思就是宁璃也没问题！</p>
她唇瓣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p>
“上册......真的也没问题吗？”</p>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顿时齐齐朝着她看过来，眼神古怪。</p>
叶瓷心里“咯噔”一下。</p>
她连忙道：</p>
“我不是怀疑宁璃姐，我只是、只是想确定一下，毕竟我初赛能考到省五，的确就是靠着这份笔记。万一以后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牵涉到宁璃姐——”</p>
“牵涉到我又如何？”</p>
宁璃仿佛觉得有些好笑般，挑眉看了她一眼，</p>
“要是我真的提前看过卷子，自己知道就行，何必要这么费尽心思的泄题给你？”</p>
叶瓷瞬间哑口无言。</p>
是的，宁璃这句话，挑不出任何问题。</p>
物竞赛竞争激烈，她们本就是对手。</p>
何况，只要稍微去打听一番，就不难知道，宁璃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好。</p>
宁璃没有任何动机和理由这么帮她。</p>
那么，那本笔记，就真的只剩下了“巧合”两个字可以解释！</p>
叶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不断的往下沉。</p>
她整个人都像是滑入了一个深渊，明知下方危险至极，她却无法逃脱，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p>
李光远看完，又给了赵平，而后看向宁璃。</p>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一声轻叹。</p>
“宁璃，我相信你是清白的。”</p>
叶瓷眼皮一跳。</p>
“李老师？”</p>
就这么定了？</p>
只是因为看了那两份笔记？</p>
他们真的不打算往下查了？</p>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赵平叹了口气，手指在那两本笔记上点了点。</p>
“叶瓷，你可能不太清楚，以宁璃能写出这两本笔记的水准，其实根本已经无需上冬令营的课。”</p>
“她只要正常发挥，今年全国物竞赛决赛，她是一定能拿奖的。”</p>
而且，极大可能是金奖。</p>
同届的这些冬令营的学生，目前来看，暂且都比她不足。</p>
赵平这话说的算是委婉了，可在叶瓷听来，却无比刺耳。</p>
——她不太清楚？</p>
这是在说，以她的水准，甚至都无法理解宁璃真正的实力？</p>
而她，对冬令营，对全国物竞赛决赛，都没有半点概念！？</p>
她只是考了一个省五，就不断有人对她各种质疑。</p>
而宁璃呢？</p>
仿佛所有人都觉得，她就应该是第一。</p>
所有的风光和荣誉，也就都该是她的。</p>
至于她......什么也不是！</p>
宁璃轻轻颔首：</p>
“谢谢老师。”</p>
李光远又看向叶瓷，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犹豫着什么。</p>
“至于叶瓷......”</p>
“你初赛的成绩，的确是你自己考出来的，老师在这跟你郑重的说一声对不起。但是，你的情况的确特殊。要不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要不要退出冬令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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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册！？</p>
宁璃竟然还写了下册！？</p>
赵平翻开那本笔记，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而后递给了李光远。</p>
“李老师，你看看。”</p>
李光远接过。</p>
办公室安静的落针可闻，只能听到翻书页的声音。</p>
宁璃靠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姿态轻松。</p>
叶瓷呼吸凝滞。</p>
李光远看了挺长时间，才抬头看向二人。</p>
“这上面的题，并不能完全算是和初赛试卷考题相撞。”</p>
叶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p>
赵平点了点头。</p>
“我也是这么想的。”</p>
按照先前叶瓷那说法，他们还以为是高度雷同，但仔细看了这份笔记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p>
的确如宁璃所说，每一个相关的知识点，她都做了大量的整理。</p>
除了试卷上出现的题型，她同时还列出了其他衍生题目。</p>
初赛试卷上的题，只能算是被包含在了这份笔记里了，或者说，是其中的一部分。</p>
充其量，就是撞了考点。</p>
就这份笔记来看，只能证明宁璃是真的把这十年来的物竞赛都研究了个透。</p>
李光远和赵平都是带了很多届竞赛班的，就算是他们两个来，也未必能做的比这份笔记更出彩。</p>
有这样实力和底气的学生，又怎么会和作弊扯上关系？</p>
叶瓷忍不住问道：</p>
“可是、可是......怎么那么巧，初赛考到的点，就偏偏是笔记上的这些？”</p>
这个概率也是极低的啊！</p>
竞赛涉及范围那么广，可这笔记上就那么点题，居然还都全考了！？</p>
宁璃真的没有从其他渠道拿到过初赛试卷么！？</p>
李光远沉吟片刻，问道：</p>
“宁璃，你刚才说的那本下册，现在在哪儿？”</p>
“宿舍。”</p>
“那你去拿来看看。”</p>
“好。”</p>
宁璃应了声，利落起身出去了。</p>
叶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四肢冰凉，耳边似有嗡鸣声作响，还没太反应过来。</p>
李光远又把那本笔记递给了朱敬源。</p>
“朱教授，您也看看吧。“</p>
时间在此时似乎变得格外难熬。</p>
叶瓷想要出声辩解两句，可三位老师谁都没有说话。</p>
她看了看朱敬源手中的笔记，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那两张卷子，还有密封的初赛备用B卷，只觉得这一切都似乎形成了一张巨网，将她笼罩，难以挣脱。</p>
办公室的暖气很足，她却觉得浑身发冷。</p>
很快，宁璃回来，手里果然拿着一个笔记本。</p>
“就这个。”</p>
她把笔记递过去。</p>
李光远接下，翻开看了起来。</p>
的确是和之前那一本如出一辙，只是偏重的知识点，变成了先前没有提及的那些。</p>
宁璃在旁边坐下，余光一瞥，就看到叶瓷青白一片的脸。</p>
她唇角极轻的弯了一下，很快便收回视线。</p>
上辈子，她能将宁璃送到全国决赛，这一次，当然也能。</p>
只不过那时候，她是将所有的学习内容都掰开了揉碎了，一遍遍的讲给叶瓷听，而现在，她只是给了叶瓷一份笔记。</p>
一份，她精心挑选，整理誊写的笔记。</p>
同时，她给了叶瓷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段。</p>
够她将笔记上的那些题目全都背下来，却也只来得及学到那些。</p>
等来到冬令营，叶瓷真正的水准才会暴露出来。</p>
“这笔记，的确没有问题。”</p>
赵平道。</p>
叶瓷的手紧紧攥起。</p>
笔记没问题，意思就是宁璃也没问题！</p>
她唇瓣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p>
“上册......真的也没问题吗？”</p>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顿时齐齐朝着她看过来，眼神古怪。</p>
叶瓷心里“咯噔”一下。</p>
她连忙道：</p>
“我不是怀疑宁璃姐，我只是、只是想确定一下，毕竟我初赛能考到省五，的确就是靠着这份笔记。万一以后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牵涉到宁璃姐——”</p>
“牵涉到我又如何？”</p>
宁璃仿佛觉得有些好笑般，挑眉看了她一眼，</p>
“要是我真的提前看过卷子，自己知道就行，何必要这么费尽心思的泄题给你？”</p>
叶瓷瞬间哑口无言。</p>
是的，宁璃这句话，挑不出任何问题。</p>
物竞赛竞争激烈，她们本就是对手。</p>
何况，只要稍微去打听一番，就不难知道，宁璃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好。</p>
宁璃没有任何动机和理由这么帮她。</p>
那么，那本笔记，就真的只剩下了“巧合”两个字可以解释！</p>
叶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不断的往下沉。</p>
她整个人都像是滑入了一个深渊，明知下方危险至极，她却无法逃脱，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p>
李光远看完，又给了赵平，而后看向宁璃。</p>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一声轻叹。</p>
“宁璃，我相信你是清白的。”</p>
叶瓷眼皮一跳。</p>
“李老师？”</p>
就这么定了？</p>
只是因为看了那两份笔记？</p>
他们真的不打算往下查了？</p>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赵平叹了口气，手指在那两本笔记上点了点。</p>
“叶瓷，你可能不太清楚，以宁璃能写出这两本笔记的水准，其实根本已经无需上冬令营的课。”</p>
“她只要正常发挥，今年全国物竞赛决赛，她是一定能拿奖的。”</p>
而且，极大可能是金奖。</p>
同届的这些冬令营的学生，目前来看，暂且都比她不足。</p>
赵平这话说的算是委婉了，可在叶瓷听来，却无比刺耳。</p>
——她不太清楚？</p>
这是在说，以她的水准，甚至都无法理解宁璃真正的实力？</p>
而她，对冬令营，对全国物竞赛决赛，都没有半点概念！？</p>
她只是考了一个省五，就不断有人对她各种质疑。</p>
而宁璃呢？</p>
仿佛所有人都觉得，她就应该是第一。</p>
所有的风光和荣誉，也就都该是她的。</p>
至于她......什么也不是！</p>
宁璃轻轻颔首：</p>
“谢谢老师。”</p>
李光远又看向叶瓷，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犹豫着什么。</p>
“至于叶瓷......”</p>
“你初赛的成绩，的确是你自己考出来的，老师在这跟你郑重的说一声对不起。但是，你的情况的确特殊。要不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要不要退出冬令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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