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咸阳城经过不断扩张,已经有近二百万人生活在这里。

  更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贾前来经商,将各地的特产带到咸阳贩卖,再把咸阳精品货物拉到别处去卖。

  西市与咸阳宫隔道相望的豪华住宅区,一栋栋大院林立。

  能够主宰此处的人,在整个大秦都绝对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里的宅院不是有钱就能住,只有拥有无比的权势才能得到朝廷封赏。

  无论是蒙府,王府,韩府,萧府,陈府,冯府,刘府还是李府,皆坐落在此处。

  王府非常气派,楼宇巍峨壮丽……

  王合作为御史丞刚刚办差事回来,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晚。

  刚刚进入大门,迎面一个风华绝代,大约二三十岁的佳人迎面而来。

  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妩媚动人的嬴元曼,王合连忙行礼拜道:“长公主殿下。”

  虽然嬴元曼与王合岁数相仿,但辈分却是非常高。

  因为名义上,嬴元曼还是王合的祖父,大将军王翦的妻子。

  “这么晚了,才办完差事,真是辛苦了。”

  嬴元曼姿态端庄,神色平静道。

  “长公主殿下这么晚了,还要去天机阁吗?”

  王合并没有接话,而是笑着道。

  “是的,天机阁那边大型蒸汽机的研发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嬴元曼也报之一笑,美的让人窒息。

  “那就不打扰长公主殿下的正事了。”

  王合连忙让到了一边,把大道让了出来。

  嬴元曼见状并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在一众奴婢仆从的拥簇下,直接走出了王府的大门。

  王合目送嬴元曼上了马车,然后站在王府大门前,看着豪华马车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下来。

  贱人……

  直到嬴元曼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远方的直道之上,王合方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暗骂了一句。

  然后他便脸色铁青的走入了王府,来到大堂前,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合儿。”

  王贲站在王府大堂门前,笑眯眯的看着小儿子喊道。

  “父亲大人,您回来了?”

  王合顿时大喜,连忙走了上去。

  “听闻陛下快回朝了,西州如今的局势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为父在西州也没什么事,都快淡出鸟来了。”

  “索性借此机会,回咸阳向陛下汇报一下西州的一些政务。”

  王贲没有丝毫架子,直接坐在了大堂大门的门槛上。

  王合见状,也坐在了父亲的身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道:“父亲大人,刚刚看到长公主了吗?”

  “为父一直在赏月,什么都没看见。”

  王贲看向儿子,神色认真道。

  王合怔了怔神,不应该啊!

  父亲就站在这地方,没道理瞧不见刚出去的长公主啊?

  “父亲大人,她不守……”

  王合压低声音,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住口。”

  “混账东西,你糊涂了吗?”

  “这种话都敢说?”

  王贲语气严厉,直接呵斥道。

  “父亲大人,孩儿没糊涂,只是我王氏的脸面往哪搁?”

  “孩儿,每日上朝,那些同僚看自己的眼神都感觉怪怪的。”

  王合双拳紧握,一副受到奇耻大辱的样子。

  王贲看了一眼委屈不已的儿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她是公主,是陛下的长女,之所以这么多年还没改嫁,乃是陛下为了顾全王氏的颜面。”

  “这种颜面,不要也罢。”

  王合左右瞧了瞧,然后咬牙切齿道。

  “愚蠢……”

  “你祖父连年征战,身体暗疾无数,虽然名义上迎娶了长公主,但也仅仅是名义罢了。”

  “公主来到王氏,这么多年了,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你祖父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哎!”

  “真是冤孽,这都什么事。”

  “等找个机会,为父向陛下请求解除婚约吧!”

  “公主对我们王氏也算是礼敬有加,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们王氏也算了了这段缘分。”

  “日后不需再说这些牢骚话,明白吗?”

  王贲先是训斥一番,然后意味深长道。

  “是,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了。”

  王合当即恭恭敬敬道。

  “与公主私会的那个人叫姚非吗?”

  王贲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道。

  “是的,父亲大人。”

  “如今任职天机阁少丞,但根据孩儿的调查,此人在研发上根本没有任何建树,完全负责替公主长殿下处理政务。”

  王合似乎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看着父亲有些疑惑。

  “长公主自然不能责怪,但此人竟敢迷惑长公主殿下,骑在我们王氏头上拉屎,罪不可赦。”

  说到这里,王贲语气森冷,杀气腾腾道。

  “父亲的意思是?”

  王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以王氏的权势,弄死一个面首还不是轻而易举?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还是父亲厉害。

  “为了不刺激长公主殿下,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就不要用了。”

  “听说此人是罪徒出身,是人就会犯错。”

  “更别说一个卑贱的罪徒,派人严查,将此人的底细全部摸清。”

  “找个机会,直接让他获罪无赦,光明正大的宰了这个小杂种。”

  王贲想了想,然后直接拍板道。

  “父亲,这些孩儿早就做足了。”

  “就连他的祖宗八代,孩儿都派人查的一清二楚。”

  “但除了在姚家未获罪之前,这小杂种如今如履薄冰,似乎根本没有犯错。”

  王合犹豫了片刻,有些郁闷道。

  “姚氏怎么获罪的?”

  王贲捋了捋思绪,然后询问道。

  “科举舞弊,作弊的对象还是现在军中如日中天,深得陛下宠信的淮阴侯韩信。”

  “其父姚字乃陈郡太守,其母乃蒙氏嫡系。”

  “据说其父姚字,被郎中令蒙毅亲手斩杀,其父蒙玉现在仍被幽禁在蒙氏宗祠之中悔罪。”

  “这个小杂种算是蒙毅的外甥,与蒙氏关系复杂。”

  王合显然早就做足了功课,对着王贲娓娓道来。

  “有趣……”

  “明日让人递一份拜帖到蒙府,先看一看蒙家的态度。”

  “顺便叙叙旧,很多年没有去过蒙府了……”

  王贲说完,便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后院的厢房走去。

  “是,父亲大人。”

  王合也站了起来,对着父亲的背影拱手一拜道。

  而在咸阳城东,一处简简单单的府邸之中。

  嬴元曼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羊,依偎在一秒风度翩翩,容貌绝世的美男子怀中。

  两人衣衫不整,显然之前已经共赴巫山,翻云覆雨。

  “公主……”

  美男子便是姚非,他情意绵绵的搂着怀中的佳人,声音温柔无比道。

  “姚君,怎么了?”

  嬴元曼紧闭美眸,声音有些懒散道。

  “我想入朝做官,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了。”

  “等我做出一番大事业,得到陛下的赏识之后,我就要光明正大的与公主在一起。”

  “我要迎娶公主,让公主做全天下最快乐幸福的女人。”

  姚非紧紧搂着怀中的佳人,含情脉脉,坚挺无比道。

  “什么?”

  嬴元曼先是被惊了一下,然后睁开双眸,看着这个男人,心中感动万分道:“姚君,我不在乎,我只想与你长相厮守,入仕不难,可也会有风险,我希望你平平安安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