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照咳了咳, 白俊的脸因慌张而微微泛红。</p>
女孩子一双手仍搭在他身上，拥抱的动作变为悬空。</p>
她的指尖缠起他的风衣衣带, 缓缓摩挲把玩。</p>
她问：“你……你不是应该在上晚自习吗？”</p>
轻柔的一句话, 听得齐照又酥又怕。</p>
齐照胆战心惊，语气小心, 试探：“为了给你开惊喜派对？”</p>
温欢蹙眉：“真的吗？”</p>
显然不信。</p>
齐照弃甲投戈, 甚至都没有多挣扎一下。</p>
他垂下眼睫, 老老实实承认：“朋友生日，我过来看看。”</p>
温欢茫然问：“朋友生日？”</p>
齐照点头：“我没有骗你, 真的是朋友生日, 不然我才不会翘掉晚自习来酒吧。”</p>
语气凛然，五好学生姿态, 一脸正气。</p>
仿佛以前天天翘课泡吧的那个人不是他齐照, 而是别人。</p>
齐照紧张端详温欢。</p>
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神情。</p>
半晌。</p>
女孩子勾起他的衣带往前：“走啦。”</p>
齐照『迷』茫：“去哪？不回家吗？”</p>
温欢回头笑：“来……来都来了, 齐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当然要为朋友庆祝生日。”</p>
幸福来得太快。</p>
她不仅不生气, 而且还说要和他一起留下来。</p>
齐照笑得像朵花，屁颠屁颠跟过去：“欢妹妹, 等等我。”</p>
酒吧里。</p>
谢恺望风, 一看到温欢和齐照，立刻指挥人喷彩带。</p>
陆哲之面无表情拿着彩带瓶猛喷。</p>
薛早猛洒星星亮片。</p>
宛若两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p>
齐照一脸彩带和星星片。</p>
温欢身上没沾到半点。</p>
王朗等人跳出来, 按照齐照之前写好的台词大声朗读：“热烈欢迎淮中瑰宝温欢同学凯旋！”</p>
齐照摆手：“不用装，她都知道了，我是来泡吧的, 不是给她开惊喜派对才在这里。”</p>
谢恺从后面探出脑袋：“齐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这还没开始，你就和盘托出，对得起我们吗？”</p>
齐照要面子，小声扯谎：“是她自己猜到的。”</p>
谢恺鄙夷脸：“你骗鬼呢？”</p>
王朗等人背过身窃窃私语。</p>
“我就说齐哥栽了，你们还不信。”</p>
“这个女孩子我见过，是齐哥干妹妹。”</p>
“你见过齐哥有其他干妹妹？只此一个。”</p>
齐照：“你们躲着说什么悄悄话，快过来和我欢妹妹打招呼啊。”</p>
王朗等人乖巧转过脸，齐声喊温欢：“嫂子好。”</p>
温欢脸红。</p>
齐照怕温欢不高兴，急忙扑过去捂住王朗嘴巴，哈哈假笑：“小王你喊谁嫂子。”</p>
王朗指了指温欢：“难道不是嫂子吗？”</p>
齐照瞄向温欢。</p>
温欢也在看他。</p>
四目相触的一瞬。</p>
两人同时低下眼眸。</p>
谢恺跑过去一把揽住齐照和温欢：“来，让我们一起快乐社会摇。”</p>
齐照眯眼，一巴掌拍开他放在温欢肩上的手：“摇什么摇，要摇你自己去。”</p>
谢恺翻白眼：“我自己去就我自己去，为了庆祝小可爱回家，今晚我要蹦到腰断摇到头断。”</p>
说完，谢恺往舞池中央的蹦台奔。</p>
一个响指，动感音乐响起。</p>
彩灯缤纷，谢恺跳得起劲。</p>
薛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的，喝了酒。</p>
两个人比谁先摇到脖子骨折腿抽筋。</p>
台下。</p>
温欢柔声细语，祝福王朗：“祝……祝你生日快乐。”</p>
王朗：“谢谢嫂……。”想了想，还是抛出来：“嫂子。”</p>
温欢腼腆，端起饮料。</p>
王朗之前没见过温欢，现在见着了，感慨良多。</p>
原来传说中齐哥捧在手心的干妹妹真有其人。</p>
他转过头和齐照说：“齐哥，我总算明白，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了。”</p>
齐照压根没看他，一双眼盯牢温欢，漫不经心地说：“你说说。”</p>
王朗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嫂子温柔漂亮，我敢说，全淮市最好看的女高中生，非嫂子莫属。我要有这么个女朋友，别说让我赶作业，就是让我上天摘星星也成。”</p>
齐照拍开他：“你就是摘来星星，她也不一定要。”</p>
王朗笑：“那当然，有齐哥在，嫂子哪看得上其他人。”</p>
齐照不自觉扬起下巴。</p>
他悄悄看向温欢。</p>
小结巴被人喊了这么多声“嫂子”，好像没有任何难堪慌张的迹象？</p>
她是不在乎，还是默认这个称呼？</p>
虽然很享受温欢被人喊“嫂子”这件事，但为了招呼温欢心情，齐照考虑很久，最终交待王朗：“以后再喊嫂子，先叫温姐。”</p>
王朗：“明白。”记起什么，笑嘻嘻问：“诶，齐哥你之前好像说不交女朋友？”</p>
齐照小声：“我确实不交女朋友，我直接娶老婆。”</p>
王朗没听清：“齐哥你说什么？”</p>
齐照正经脸：“没什么。”</p>
王朗喊人加入蹦迪大队后，包厢里只剩四五个人。</p>
齐照瞄瞄周围。</p>
没人注意这边，大家都在看谢恺扭秧歌。</p>
他迫不及待挪动屁股，不动声『色』挨近温欢。</p>
手搭上她的手背挠痒痒。</p>
温欢轻轻拍他：“痒。”</p>
齐照脸皮糊成城墙厚：“那我再给你挠挠。”</p>
温欢撇开脸，手却没有收回。</p>
齐照往下滑，逮她手，顺着手背，他的指尖停在她掌心。</p>
他低头抚『摸』她手心纹路。</p>
“你干嘛。”</p>
“看手相。”</p>
温欢信以为真：“齐哥哥，你……你会看手相？”</p>
女孩子温润的肌肤柔软滑嫩，他指腹轻缓，在她手心画圈圈。</p>
“你这个手相……”</p>
温欢等他下半句：“嗯？”</p>
齐照：“完全就是嫁入豪门作威作福的命。”</p>
温欢听出来他在胡说八道：“齐哥哥，你……你诓人。”</p>
齐照没皮没脸地笑：“我没诓你，等你以后嫁人就知道了。”</p>
温欢声音越来越细：“谁…谁要嫁人？”</p>
齐照凑近：“你以后不嫁人？”</p>
温欢推开他。</p>
齐照像弹簧一样自动弹回去：“不嫁，那就娶呗。”</p>
他故意装作顽劣的模样给自己壮胆，痞声痞气地告诉她：“实在娶不到人，也许齐哥哥可以嫁给你。”</p>
温欢耳朵赤红，呢喃：“不正经。”</p>
齐照陶醉沉思。</p>
她没有说“才不要”。</p>
而是说“不正经”。</p>
意味着什么？</p>
聪明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她在说可以考虑。</p>
旁边陆哲之出声打断齐照的思路：“不是说要检查作业吗？正好我没事，帮你分担。”</p>
温欢：“我…我差点忘了，谢谢你提醒。”</p>
齐照笑容凝固。</p>
一瞬过后，他反应过来：慌个屁。</p>
齐照自信满满地摊开五三，大手一挥：“我正等着呢，就怕你不检查。”</p>
温欢和陆哲之低头批改作业。</p>
前面几天的作业都没问题。</p>
批到今天的一百道题时，两个人同时停下来。</p>
齐照坐姿优雅，低头抿一口芒果汁。</p>
恰好谢恺和薛早扭得满身是汗从蹦台回来。</p>
温欢：“这个…这个函数题解法不对。”</p>
陆哲之：“物理题摩擦系数都记错了。”</p>
谢恺和薛早抬头，异口同声：“不可能！”</p>
谢恺：“想我数学小王子，怎么可能做错高中题？笑话。”</p>
薛早：“我物理上次满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搞笑。”</p>
温欢和陆哲之对视一眼。</p>
目光了然。</p>
齐照反应过来，急得跳脚，指着谢恺和薛早：“你们俩怎么回事！是不是傻！”</p>
谢恺和薛早猛然回过神。</p>
完了。</p>
不打自招。</p>
掉坑里了。</p>
温欢喊住正准备跑路的齐照，“齐哥哥。”</p>
齐照回眸一笑：“欢妹妹。”</p>
温欢：“你…你让别人替你做作业！”</p>
齐照心里咯噔一下。</p>
数秒。</p>
他敛神正『色』，语气严肃：“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我欢妹妹说清楚，请闲杂人等自觉避让。”</p>
陆哲之放下笔离开。</p>
谢恺走出去的时候，拍了拍齐照肩膀：“兄弟，是哥对不住你。”</p>
薛早瞄齐照一眼：“我是出于自尊心才暴『露』的。”</p>
包厢里只剩两个人。</p>
温欢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五三，指间握一支批改的红笔。</p>
乌黑的长发，红唇微撅的唇，圆润水灵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齐照。</p>
齐照腿有点软。</p>
轻声试探：“欢妹妹？”</p>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女孩子立刻扭头看向别处，嘴巴翘得更高。</p>
齐照咽了咽，扮酷佯装淡定的脸再也绷不住。</p>
他走回去坐下，温欢往旁边挪。</p>
她移一下，他贴两下。</p>
死皮赖脸，就是挨着她不肯放开。</p>
最后温欢挪无可挪，被『逼』到沙发最里面。</p>
温欢站起来就要走。</p>
手被人抓住。</p>
他往里一拽，她没站稳，跌回去。</p>
没跌到沙发上，跌进某个人温暖的怀抱。</p>
少年眨着无辜黑润的眼，低头看她，可怜巴巴：“我知道错了。”</p>
温欢眼睫微颤。</p>
心跳加速的动静太大，甚至连呼吸都有些紊『乱』。</p>
她本来就没有生气。</p>
只是做做样子而已。</p>
现在他用这样的神情望她，她可能连生气的伪装都无法维持。</p>
温欢没有回应，齐照不敢再放肆。</p>
他想再说些什么，怕说错，正好闭嘴。</p>
时间放慢。</p>
她不理他，一秒掰成千万片。</p>
实在难熬。</p>
他齐照平生没怕过什么，就只怕一个温欢。</p>
齐照不动嘴，他动手。</p>
一只手搭上温欢肩膀，轻轻摇晃，像小孩子撒娇。</p>
昔日的淮市混世魔王，如今低声下气，为讨一个女孩的欢心，无所不用其极。</p>
还好终于等到女孩子开口。</p>
她轻声问：“让……让别人做了多少？”</p>
齐照：“就只有今天的七十道题！我发誓。”</p>
他低着腰，故意比她矮一截，歪头仰面观察她。</p>
忽地有什么抵在下巴。</p>
是女孩子的笔。</p>
她用笔轻轻挑起他，说：“我……我布置给齐哥哥的作业，齐哥哥怎么可以让别人碰？”</p>
齐照屏住呼吸。</p>
心智暂失，神魂颠倒。</p>
他凝望她，看她眉眼清丽，鼓腮娇嗔。</p>
齐照目不转睛，不敢出大气，缓缓说：“从今天开始，你留给我的题，我再也不会让别人碰，若有违背，我出门被车……”</p>
温欢猛地捂住他嘴：“不…不准说不吉利的话。”</p>
齐照从指间透出声音：“我总得说点什么以表诚心。”</p>
她拿在手里的笔轻慢下滑，戳戳他的胸口：“不要……不要用说的，要用这里。”</p>
心脏。</p>
扑通跳动的心脏。</p>
齐照嘴角微扬：“好，我用心。”</p>
派对继续。</p>
外面人都在疯狂蹦迪。</p>
齐照留在包厢里苦苦写作业。</p>
他主动请求将今天的一百道题重新做一遍。</p>
温欢在旁边陪他。</p>
齐照做着做着得意起来：“一百道太少，要不以后每天两百道吧？”</p>
温欢点点他的额头：“做完再说。”</p>
派对结束，酒吧楼下，谢恺准备开车送他们。</p>
谢恺缓缓将车开到齐照面前，笑得幸灾乐祸：“齐照，你酒吧赶作业的事已经传遍朋友圈，有人重新给你取了个外号，说不能再叫淮市小霸王，得叫淮市小怂包。”</p>
齐照憋红脸：“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谁敢说我怂，有种当我面再说一遍，我弄死他。”</p>
谢恺：“小——怂——包——”</p>
齐照扑过去。</p>
薛早和温欢告别，陆哲之远远站在一旁，没有过去。</p>
薛早：“欢欢，今晚你光守着齐照，都不和我玩。”</p>
温欢：“不是……不是有谢恺陪你蹦迪吗？”</p>
薛早努努嘴：“可我想和你一起蹦，我喊了你好几次，你都不理我。”</p>
温欢：“你……你有喊我吗？”</p>
薛早：“当然了，谢恺也喊了你。”</p>
温红咬唇，脸颊晕红：“抱歉，我……我没注意。”</p>
薛早语气酸涩：“你眼里只有齐照，根本看不见听不见其他人。”</p>
温欢愣住。</p>
因为只在乎齐哥哥，所以看不见听不见其他人吗？</p>
回到海边别墅，已经十一点。</p>
温欢简单漱洗后，打算睡觉。</p>
回到熟悉的房间，本该好好睡一觉，可她却心神不宁，怎么也睡不着。</p>
温欢盯着天花板发呆。</p>
耳旁回『荡』薛早说过的话。</p>
许久。</p>
温欢坐起来，打开灯，拨打国际长途。</p>
号码很快接通。</p>
电话那头传出蒋之香的声音：“欢欢？”</p>
温欢问：“妈妈，我…我有事问你。”</p>
蒋之香慵懒嗯一声：“什么事？”</p>
温欢：“对…对一个人心动，是怎样的感觉？”</p>
电话那头沉默。</p>
温欢后悔：“我…我随口问问。”准备挂电话。</p>
蒋之香喊住她：“欢欢。”</p>
温欢：“嗯，我在。”</p>
蒋之香：“嫉妒和占有。”</p>
温欢：“什么？”</p>
蒋之香：“只要那个人对别人笑，哪怕就笑一下，都会嫉妒得无法呼吸。会想将他变成所有物，就自己一个人看着，别人都不行。”</p>
温欢皱眉。</p>
变成所有物，不准别人看么？</p>
蒋之香语速放慢，继续说：“对一个人心动，意味着你的心你的情绪变成那个人手里一只牵线玩偶，他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p>
温欢：“太可怕。”</p>
蒋之香：“确实可怕，所以寻欢作乐最轻松。”</p>
温欢不说话。</p>
母女俩的对话到此为止。</p>
再多一句也没有。</p>
挂完电话，温欢继续失眠。</p>
她心里有了蒋之香的标准答案，却还是『迷』茫不安。</p>
夜里没睡好，第二天上学没精神。</p>
因为竞赛的事，赵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又一次不遗余力地表扬温欢，夸了半小时，没一句重样。</p>
齐照在台下听着，比听课还认真。</p>
一边听一边暗搓搓记笔记，头一回对赵颢生出敬仰之情。</p>
内心暗想，以后得找机会向赵颢讨教。</p>
他要有赵颢这种夸人的本事，还怕哄不好小结巴么？</p>
赵颢夸完人，刚好下课铃声响。</p>
齐照撇头看温欢。</p>
她怏怏地趴在臂膀里，要睡不睡的样子。</p>
齐照：“困了？”</p>
温欢：“嗯。”</p>
齐照将书本垒高，脱下外套做枕头，拿出防躁耳机替温欢戴上，语气宠溺：“困了就睡，我帮你望风。”</p>
温欢从来没有在课堂上打盹，顶多就是翻翻漫画本子。</p>
今天实在太困，又有齐照温柔怂恿。</p>
她闭上眼，缓缓睡去。</p>
一睡就是一上午。</p>
期间各科任课老师谁都没有点名叫醒温欢。</p>
全校第一，又刚拿了全国竞赛冠军，打盹就打盹吧。</p>
谁上课没睡过觉呢。</p>
齐照一直守着温欢，生怕别人不小心弄醒她。</p>
连上厕所都是憋到不行才急急冲出去解决。</p>
等温欢睡醒，齐照问：“脖子酸不酸，我替你『揉』『揉』？”</p>
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搭上来。</p>
温柔的触碰，笨拙的手法。</p>
少年在耳边念：“有没有舒服一点？”</p>
她咽了咽，点头：“嗯。”</p>
他戏谑笑着：“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打呼了。”</p>
温欢羞红，下意识否认：“不可能。”</p>
他捏捏她的耳朵尖：“虽然没打呼，但是流口水了。”</p>
温欢连忙去擦嘴角。</p>
他的手指先一步，他描着她的唇角，俯身低『吟』：“我替你擦。”</p>
哪里有口水。</p>
分明是他逗她。</p>
温欢咬唇：“你又诓我。”</p>
齐照哈哈笑得格外开心。</p>
一天下来，温欢发现，齐照不但认真听讲，而且还省下课间闲逛的时间，拿来写作业。</p>
到夜晚上完晚自习，他还抱着五三。</p>
似乎是要回家继续学习。</p>
怕他学习压力太大，温欢贴心提醒：“齐……齐哥哥，今天的一百道题不是已经完成了吗？回家好好休息。”</p>
齐照：“我继续再做一百道。”</p>
温欢：“啊？”</p>
他指指自己左心房：“我答应过你，得用心，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p>
温欢一怔，随机软着嗓子说：“加油。”</p>
少年咧嘴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p>
接下来几天，温欢暗中观察。</p>
她以为齐照又会像上次那样，三分钟热度，尝完鲜就将学业抛之脑后。</p>
但这次，齐照好像真的想要好好学习了。</p>
不再是敷衍。</p>
不再是临时抱佛脚。</p>
而是扎扎实实学习。</p>
她一问，他就说：“事不过三，我是个有分寸的男人。而且，我已经确认一件事——我做题做得越多，你心情就越好。”</p>
他诚恳地贴着她的耳朵说：“只要能让欢妹妹高兴，我愿意做题做到死。”</p>
温欢一双手绞起来。</p>
羞得说不出话。</p>
齐照正式投身学习第二周，下午体育课，齐照向温欢请示：“我能不能去打个篮球？”</p>
温欢拿出芒果汁放他手心：“当然可以。”</p>
贺州在外面喊：“阿照，好了没有？”</p>
齐照低头和温欢说：“那我去了啊。”</p>
温欢点头。</p>
等齐照一走，温欢在座位上待了一会，起身往楼下去。</p>
薛早还在上课，温欢在教室门口偷偷看了会。</p>
薛早正专心听讲。</p>
温欢不敢打扰，转身离开，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校门口。</p>
给齐哥哥买杯『奶』茶吧，打完篮球喝一杯冰『奶』茶，他肯定喜欢。</p>
抱着这样的想法，温欢往校外走。</p>
保安没有拦。</p>
全校没谁不认识温欢。</p>
有齐照这个干哥哥护着，而且成绩相貌样样出众，很难让人不注意她。</p>
保安大叔：“我就不记名了，你早点回来。”</p>
温欢甜甜一笑：“谢谢。”</p>
走进『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静静等待。</p>
『奶』茶店里还有其他人。</p>
不是淮中的学生，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p>
五六个女生，打扮另类，像是不良少女。</p>
“老大，快看。”</p>
被称为“老大”的女生个头矮小，头发挑染彩虹『色』，手背『露』出荆棘玫瑰刺青。</p>
她神情不耐烦，问：“你让我看什么？”</p>
红发女生指向温欢。</p>
温欢注意到她们的视线，心里敲响警钟，急急忙忙撇开视线，避免和她们撞上。</p>
结果还是没能躲过。</p>
人已经到跟前，压根避不开。</p>
“喂，你好。”</p>
温欢硬着头皮回应：“你好。”</p>
“我叫姜白。”</p>
温欢懵住。</p>
什么情况？</p>
姜白敲敲桌子：“我做完介绍，你是不是也应该礼什么往什么？”</p>
温欢：“礼尚往来。”</p>
姜白：“对，就这个词。”</p>
温欢：我叫温欢。”</p>
姜白将手机屏幕放大：“温欢是吧，名字挺好听，我问你个事，照片里这人是你吗？”</p>
温欢定睛一看。</p>
是张偷拍照。</p>
上面是她和齐照，他正弯腰和她说悄悄话，她捂嘴笑。</p>
温欢皱眉：“是我。”</p>
姜白：“那太好了，你应该认识齐照吧？”</p>
温欢：“认识。”</p>
姜白不好意思笑了笑：“既然你认识他，那你能帮我个忙吗？”</p>
温欢手里多了一封粉红『色』-情书。</p>
满目爱心图案，全是画上去的。</p>
边角写着：“发送我的心，biubiubiu——”</p>
姜白捞起袖子，『露』出两只手臂的刺青：“姐妹，我的情书就交给你了。”</p>
紧张的气氛瞬间瓦解。</p>
姜白离开『奶』茶店的时候，抢着把温欢的账结了，特别豪气地甩了店老板五千块，指着温欢说：“这个是我姐妹，以后她来喝『奶』茶，从这里面扣。”</p>
温欢懵『逼』，看向店老板。</p>
店老板无奈叹气：“九中的混混学生，暴发户一个。”</p>
微信传来消息。</p>
刚才被迫加的好友</p>
姜白：“送完情书跟我说一声。”</p>
手边的情书犹如烫手山芋，温欢双眉紧皱。</p>
拿到『奶』茶，温欢没有去篮球场，而是回了教室。</p>
她拿起情书又放下，翻来覆去，无比纠结。</p>
要不要将情书给齐哥哥？</p>
虽然没有答应那个女生，但是对方似乎已经默认她会帮忙。</p>
只是送情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p>
温欢试图劝服自己，可是心里却越来越郁闷。</p>
为什么会这样？</p>
她为什么会觉得不高兴？</p>
齐哥哥被人喜欢，是好事，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p>
可是。</p>
温欢缓缓抚上心口。</p>
这里涩涩的酸酸的。</p>
快要炸开。</p>
温欢将脸埋进手心，久久不曾喘气。</p>
齐照打完篮球回教室。</p>
一走进去，看到桌上有『奶』茶。</p>
他高兴地问温欢：“你买的？”</p>
温欢点头。</p>
齐照坐下，手往抽屉里『摸』纸巾。</p>
『摸』到一封信。</p>
拿出来一看，是封粉红『色』的信。</p>
齐照紧张地看了眼温欢，随机拍桌而起，问：“谁送的？”</p>
教室其他人同样好奇。</p>
谁又赶着受虐，给齐照送情书？</p>
齐照作势就要将情书撕了扔进垃圾桶。</p>
女孩子的声音柔柔响起：“我送的。”</p>
齐照差点以为自己耳鸣，摇摇晃晃坐下，大喜过望：“你送的？”</p>
温欢：“我…我替别人送的。”</p>
齐照僵住。</p>
喜悦的心情烟消云散。</p>
女孩子深呼吸，抢在他动怒开口之前，搭上他的手背：“虽然…虽然是我送的，但是我不准你打开。”</p>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上飞机了，昨天一直写，六点爬起来又写了一会，写到现在，终于写完了今天的双更，好困…</p>
没想到，我在旅途中也能完成双更，我棒不棒！！夸我，使劲夸我！！</p>
然后，是用手机码字的，有人要给我捏捏手吗，好累哦qaq爱你们</p>
( = )</p>sxbiquge/read/64/64857/ )
女孩子一双手仍搭在他身上，拥抱的动作变为悬空。</p>
她的指尖缠起他的风衣衣带, 缓缓摩挲把玩。</p>
她问：“你……你不是应该在上晚自习吗？”</p>
轻柔的一句话, 听得齐照又酥又怕。</p>
齐照胆战心惊，语气小心, 试探：“为了给你开惊喜派对？”</p>
温欢蹙眉：“真的吗？”</p>
显然不信。</p>
齐照弃甲投戈, 甚至都没有多挣扎一下。</p>
他垂下眼睫, 老老实实承认：“朋友生日，我过来看看。”</p>
温欢茫然问：“朋友生日？”</p>
齐照点头：“我没有骗你, 真的是朋友生日, 不然我才不会翘掉晚自习来酒吧。”</p>
语气凛然，五好学生姿态, 一脸正气。</p>
仿佛以前天天翘课泡吧的那个人不是他齐照, 而是别人。</p>
齐照紧张端详温欢。</p>
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神情。</p>
半晌。</p>
女孩子勾起他的衣带往前：“走啦。”</p>
齐照『迷』茫：“去哪？不回家吗？”</p>
温欢回头笑：“来……来都来了, 齐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当然要为朋友庆祝生日。”</p>
幸福来得太快。</p>
她不仅不生气, 而且还说要和他一起留下来。</p>
齐照笑得像朵花，屁颠屁颠跟过去：“欢妹妹, 等等我。”</p>
酒吧里。</p>
谢恺望风, 一看到温欢和齐照，立刻指挥人喷彩带。</p>
陆哲之面无表情拿着彩带瓶猛喷。</p>
薛早猛洒星星亮片。</p>
宛若两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p>
齐照一脸彩带和星星片。</p>
温欢身上没沾到半点。</p>
王朗等人跳出来, 按照齐照之前写好的台词大声朗读：“热烈欢迎淮中瑰宝温欢同学凯旋！”</p>
齐照摆手：“不用装，她都知道了，我是来泡吧的, 不是给她开惊喜派对才在这里。”</p>
谢恺从后面探出脑袋：“齐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这还没开始，你就和盘托出，对得起我们吗？”</p>
齐照要面子，小声扯谎：“是她自己猜到的。”</p>
谢恺鄙夷脸：“你骗鬼呢？”</p>
王朗等人背过身窃窃私语。</p>
“我就说齐哥栽了，你们还不信。”</p>
“这个女孩子我见过，是齐哥干妹妹。”</p>
“你见过齐哥有其他干妹妹？只此一个。”</p>
齐照：“你们躲着说什么悄悄话，快过来和我欢妹妹打招呼啊。”</p>
王朗等人乖巧转过脸，齐声喊温欢：“嫂子好。”</p>
温欢脸红。</p>
齐照怕温欢不高兴，急忙扑过去捂住王朗嘴巴，哈哈假笑：“小王你喊谁嫂子。”</p>
王朗指了指温欢：“难道不是嫂子吗？”</p>
齐照瞄向温欢。</p>
温欢也在看他。</p>
四目相触的一瞬。</p>
两人同时低下眼眸。</p>
谢恺跑过去一把揽住齐照和温欢：“来，让我们一起快乐社会摇。”</p>
齐照眯眼，一巴掌拍开他放在温欢肩上的手：“摇什么摇，要摇你自己去。”</p>
谢恺翻白眼：“我自己去就我自己去，为了庆祝小可爱回家，今晚我要蹦到腰断摇到头断。”</p>
说完，谢恺往舞池中央的蹦台奔。</p>
一个响指，动感音乐响起。</p>
彩灯缤纷，谢恺跳得起劲。</p>
薛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的，喝了酒。</p>
两个人比谁先摇到脖子骨折腿抽筋。</p>
台下。</p>
温欢柔声细语，祝福王朗：“祝……祝你生日快乐。”</p>
王朗：“谢谢嫂……。”想了想，还是抛出来：“嫂子。”</p>
温欢腼腆，端起饮料。</p>
王朗之前没见过温欢，现在见着了，感慨良多。</p>
原来传说中齐哥捧在手心的干妹妹真有其人。</p>
他转过头和齐照说：“齐哥，我总算明白，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了。”</p>
齐照压根没看他，一双眼盯牢温欢，漫不经心地说：“你说说。”</p>
王朗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嫂子温柔漂亮，我敢说，全淮市最好看的女高中生，非嫂子莫属。我要有这么个女朋友，别说让我赶作业，就是让我上天摘星星也成。”</p>
齐照拍开他：“你就是摘来星星，她也不一定要。”</p>
王朗笑：“那当然，有齐哥在，嫂子哪看得上其他人。”</p>
齐照不自觉扬起下巴。</p>
他悄悄看向温欢。</p>
小结巴被人喊了这么多声“嫂子”，好像没有任何难堪慌张的迹象？</p>
她是不在乎，还是默认这个称呼？</p>
虽然很享受温欢被人喊“嫂子”这件事，但为了招呼温欢心情，齐照考虑很久，最终交待王朗：“以后再喊嫂子，先叫温姐。”</p>
王朗：“明白。”记起什么，笑嘻嘻问：“诶，齐哥你之前好像说不交女朋友？”</p>
齐照小声：“我确实不交女朋友，我直接娶老婆。”</p>
王朗没听清：“齐哥你说什么？”</p>
齐照正经脸：“没什么。”</p>
王朗喊人加入蹦迪大队后，包厢里只剩四五个人。</p>
齐照瞄瞄周围。</p>
没人注意这边，大家都在看谢恺扭秧歌。</p>
他迫不及待挪动屁股，不动声『色』挨近温欢。</p>
手搭上她的手背挠痒痒。</p>
温欢轻轻拍他：“痒。”</p>
齐照脸皮糊成城墙厚：“那我再给你挠挠。”</p>
温欢撇开脸，手却没有收回。</p>
齐照往下滑，逮她手，顺着手背，他的指尖停在她掌心。</p>
他低头抚『摸』她手心纹路。</p>
“你干嘛。”</p>
“看手相。”</p>
温欢信以为真：“齐哥哥，你……你会看手相？”</p>
女孩子温润的肌肤柔软滑嫩，他指腹轻缓，在她手心画圈圈。</p>
“你这个手相……”</p>
温欢等他下半句：“嗯？”</p>
齐照：“完全就是嫁入豪门作威作福的命。”</p>
温欢听出来他在胡说八道：“齐哥哥，你……你诓人。”</p>
齐照没皮没脸地笑：“我没诓你，等你以后嫁人就知道了。”</p>
温欢声音越来越细：“谁…谁要嫁人？”</p>
齐照凑近：“你以后不嫁人？”</p>
温欢推开他。</p>
齐照像弹簧一样自动弹回去：“不嫁，那就娶呗。”</p>
他故意装作顽劣的模样给自己壮胆，痞声痞气地告诉她：“实在娶不到人，也许齐哥哥可以嫁给你。”</p>
温欢耳朵赤红，呢喃：“不正经。”</p>
齐照陶醉沉思。</p>
她没有说“才不要”。</p>
而是说“不正经”。</p>
意味着什么？</p>
聪明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她在说可以考虑。</p>
旁边陆哲之出声打断齐照的思路：“不是说要检查作业吗？正好我没事，帮你分担。”</p>
温欢：“我…我差点忘了，谢谢你提醒。”</p>
齐照笑容凝固。</p>
一瞬过后，他反应过来：慌个屁。</p>
齐照自信满满地摊开五三，大手一挥：“我正等着呢，就怕你不检查。”</p>
温欢和陆哲之低头批改作业。</p>
前面几天的作业都没问题。</p>
批到今天的一百道题时，两个人同时停下来。</p>
齐照坐姿优雅，低头抿一口芒果汁。</p>
恰好谢恺和薛早扭得满身是汗从蹦台回来。</p>
温欢：“这个…这个函数题解法不对。”</p>
陆哲之：“物理题摩擦系数都记错了。”</p>
谢恺和薛早抬头，异口同声：“不可能！”</p>
谢恺：“想我数学小王子，怎么可能做错高中题？笑话。”</p>
薛早：“我物理上次满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搞笑。”</p>
温欢和陆哲之对视一眼。</p>
目光了然。</p>
齐照反应过来，急得跳脚，指着谢恺和薛早：“你们俩怎么回事！是不是傻！”</p>
谢恺和薛早猛然回过神。</p>
完了。</p>
不打自招。</p>
掉坑里了。</p>
温欢喊住正准备跑路的齐照，“齐哥哥。”</p>
齐照回眸一笑：“欢妹妹。”</p>
温欢：“你…你让别人替你做作业！”</p>
齐照心里咯噔一下。</p>
数秒。</p>
他敛神正『色』，语气严肃：“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我欢妹妹说清楚，请闲杂人等自觉避让。”</p>
陆哲之放下笔离开。</p>
谢恺走出去的时候，拍了拍齐照肩膀：“兄弟，是哥对不住你。”</p>
薛早瞄齐照一眼：“我是出于自尊心才暴『露』的。”</p>
包厢里只剩两个人。</p>
温欢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五三，指间握一支批改的红笔。</p>
乌黑的长发，红唇微撅的唇，圆润水灵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齐照。</p>
齐照腿有点软。</p>
轻声试探：“欢妹妹？”</p>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女孩子立刻扭头看向别处，嘴巴翘得更高。</p>
齐照咽了咽，扮酷佯装淡定的脸再也绷不住。</p>
他走回去坐下，温欢往旁边挪。</p>
她移一下，他贴两下。</p>
死皮赖脸，就是挨着她不肯放开。</p>
最后温欢挪无可挪，被『逼』到沙发最里面。</p>
温欢站起来就要走。</p>
手被人抓住。</p>
他往里一拽，她没站稳，跌回去。</p>
没跌到沙发上，跌进某个人温暖的怀抱。</p>
少年眨着无辜黑润的眼，低头看她，可怜巴巴：“我知道错了。”</p>
温欢眼睫微颤。</p>
心跳加速的动静太大，甚至连呼吸都有些紊『乱』。</p>
她本来就没有生气。</p>
只是做做样子而已。</p>
现在他用这样的神情望她，她可能连生气的伪装都无法维持。</p>
温欢没有回应，齐照不敢再放肆。</p>
他想再说些什么，怕说错，正好闭嘴。</p>
时间放慢。</p>
她不理他，一秒掰成千万片。</p>
实在难熬。</p>
他齐照平生没怕过什么，就只怕一个温欢。</p>
齐照不动嘴，他动手。</p>
一只手搭上温欢肩膀，轻轻摇晃，像小孩子撒娇。</p>
昔日的淮市混世魔王，如今低声下气，为讨一个女孩的欢心，无所不用其极。</p>
还好终于等到女孩子开口。</p>
她轻声问：“让……让别人做了多少？”</p>
齐照：“就只有今天的七十道题！我发誓。”</p>
他低着腰，故意比她矮一截，歪头仰面观察她。</p>
忽地有什么抵在下巴。</p>
是女孩子的笔。</p>
她用笔轻轻挑起他，说：“我……我布置给齐哥哥的作业，齐哥哥怎么可以让别人碰？”</p>
齐照屏住呼吸。</p>
心智暂失，神魂颠倒。</p>
他凝望她，看她眉眼清丽，鼓腮娇嗔。</p>
齐照目不转睛，不敢出大气，缓缓说：“从今天开始，你留给我的题，我再也不会让别人碰，若有违背，我出门被车……”</p>
温欢猛地捂住他嘴：“不…不准说不吉利的话。”</p>
齐照从指间透出声音：“我总得说点什么以表诚心。”</p>
她拿在手里的笔轻慢下滑，戳戳他的胸口：“不要……不要用说的，要用这里。”</p>
心脏。</p>
扑通跳动的心脏。</p>
齐照嘴角微扬：“好，我用心。”</p>
派对继续。</p>
外面人都在疯狂蹦迪。</p>
齐照留在包厢里苦苦写作业。</p>
他主动请求将今天的一百道题重新做一遍。</p>
温欢在旁边陪他。</p>
齐照做着做着得意起来：“一百道太少，要不以后每天两百道吧？”</p>
温欢点点他的额头：“做完再说。”</p>
派对结束，酒吧楼下，谢恺准备开车送他们。</p>
谢恺缓缓将车开到齐照面前，笑得幸灾乐祸：“齐照，你酒吧赶作业的事已经传遍朋友圈，有人重新给你取了个外号，说不能再叫淮市小霸王，得叫淮市小怂包。”</p>
齐照憋红脸：“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谁敢说我怂，有种当我面再说一遍，我弄死他。”</p>
谢恺：“小——怂——包——”</p>
齐照扑过去。</p>
薛早和温欢告别，陆哲之远远站在一旁，没有过去。</p>
薛早：“欢欢，今晚你光守着齐照，都不和我玩。”</p>
温欢：“不是……不是有谢恺陪你蹦迪吗？”</p>
薛早努努嘴：“可我想和你一起蹦，我喊了你好几次，你都不理我。”</p>
温欢：“你……你有喊我吗？”</p>
薛早：“当然了，谢恺也喊了你。”</p>
温红咬唇，脸颊晕红：“抱歉，我……我没注意。”</p>
薛早语气酸涩：“你眼里只有齐照，根本看不见听不见其他人。”</p>
温欢愣住。</p>
因为只在乎齐哥哥，所以看不见听不见其他人吗？</p>
回到海边别墅，已经十一点。</p>
温欢简单漱洗后，打算睡觉。</p>
回到熟悉的房间，本该好好睡一觉，可她却心神不宁，怎么也睡不着。</p>
温欢盯着天花板发呆。</p>
耳旁回『荡』薛早说过的话。</p>
许久。</p>
温欢坐起来，打开灯，拨打国际长途。</p>
号码很快接通。</p>
电话那头传出蒋之香的声音：“欢欢？”</p>
温欢问：“妈妈，我…我有事问你。”</p>
蒋之香慵懒嗯一声：“什么事？”</p>
温欢：“对…对一个人心动，是怎样的感觉？”</p>
电话那头沉默。</p>
温欢后悔：“我…我随口问问。”准备挂电话。</p>
蒋之香喊住她：“欢欢。”</p>
温欢：“嗯，我在。”</p>
蒋之香：“嫉妒和占有。”</p>
温欢：“什么？”</p>
蒋之香：“只要那个人对别人笑，哪怕就笑一下，都会嫉妒得无法呼吸。会想将他变成所有物，就自己一个人看着，别人都不行。”</p>
温欢皱眉。</p>
变成所有物，不准别人看么？</p>
蒋之香语速放慢，继续说：“对一个人心动，意味着你的心你的情绪变成那个人手里一只牵线玩偶，他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p>
温欢：“太可怕。”</p>
蒋之香：“确实可怕，所以寻欢作乐最轻松。”</p>
温欢不说话。</p>
母女俩的对话到此为止。</p>
再多一句也没有。</p>
挂完电话，温欢继续失眠。</p>
她心里有了蒋之香的标准答案，却还是『迷』茫不安。</p>
夜里没睡好，第二天上学没精神。</p>
因为竞赛的事，赵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又一次不遗余力地表扬温欢，夸了半小时，没一句重样。</p>
齐照在台下听着，比听课还认真。</p>
一边听一边暗搓搓记笔记，头一回对赵颢生出敬仰之情。</p>
内心暗想，以后得找机会向赵颢讨教。</p>
他要有赵颢这种夸人的本事，还怕哄不好小结巴么？</p>
赵颢夸完人，刚好下课铃声响。</p>
齐照撇头看温欢。</p>
她怏怏地趴在臂膀里，要睡不睡的样子。</p>
齐照：“困了？”</p>
温欢：“嗯。”</p>
齐照将书本垒高，脱下外套做枕头，拿出防躁耳机替温欢戴上，语气宠溺：“困了就睡，我帮你望风。”</p>
温欢从来没有在课堂上打盹，顶多就是翻翻漫画本子。</p>
今天实在太困，又有齐照温柔怂恿。</p>
她闭上眼，缓缓睡去。</p>
一睡就是一上午。</p>
期间各科任课老师谁都没有点名叫醒温欢。</p>
全校第一，又刚拿了全国竞赛冠军，打盹就打盹吧。</p>
谁上课没睡过觉呢。</p>
齐照一直守着温欢，生怕别人不小心弄醒她。</p>
连上厕所都是憋到不行才急急冲出去解决。</p>
等温欢睡醒，齐照问：“脖子酸不酸，我替你『揉』『揉』？”</p>
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搭上来。</p>
温柔的触碰，笨拙的手法。</p>
少年在耳边念：“有没有舒服一点？”</p>
她咽了咽，点头：“嗯。”</p>
他戏谑笑着：“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打呼了。”</p>
温欢羞红，下意识否认：“不可能。”</p>
他捏捏她的耳朵尖：“虽然没打呼，但是流口水了。”</p>
温欢连忙去擦嘴角。</p>
他的手指先一步，他描着她的唇角，俯身低『吟』：“我替你擦。”</p>
哪里有口水。</p>
分明是他逗她。</p>
温欢咬唇：“你又诓我。”</p>
齐照哈哈笑得格外开心。</p>
一天下来，温欢发现，齐照不但认真听讲，而且还省下课间闲逛的时间，拿来写作业。</p>
到夜晚上完晚自习，他还抱着五三。</p>
似乎是要回家继续学习。</p>
怕他学习压力太大，温欢贴心提醒：“齐……齐哥哥，今天的一百道题不是已经完成了吗？回家好好休息。”</p>
齐照：“我继续再做一百道。”</p>
温欢：“啊？”</p>
他指指自己左心房：“我答应过你，得用心，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p>
温欢一怔，随机软着嗓子说：“加油。”</p>
少年咧嘴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p>
接下来几天，温欢暗中观察。</p>
她以为齐照又会像上次那样，三分钟热度，尝完鲜就将学业抛之脑后。</p>
但这次，齐照好像真的想要好好学习了。</p>
不再是敷衍。</p>
不再是临时抱佛脚。</p>
而是扎扎实实学习。</p>
她一问，他就说：“事不过三，我是个有分寸的男人。而且，我已经确认一件事——我做题做得越多，你心情就越好。”</p>
他诚恳地贴着她的耳朵说：“只要能让欢妹妹高兴，我愿意做题做到死。”</p>
温欢一双手绞起来。</p>
羞得说不出话。</p>
齐照正式投身学习第二周，下午体育课，齐照向温欢请示：“我能不能去打个篮球？”</p>
温欢拿出芒果汁放他手心：“当然可以。”</p>
贺州在外面喊：“阿照，好了没有？”</p>
齐照低头和温欢说：“那我去了啊。”</p>
温欢点头。</p>
等齐照一走，温欢在座位上待了一会，起身往楼下去。</p>
薛早还在上课，温欢在教室门口偷偷看了会。</p>
薛早正专心听讲。</p>
温欢不敢打扰，转身离开，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校门口。</p>
给齐哥哥买杯『奶』茶吧，打完篮球喝一杯冰『奶』茶，他肯定喜欢。</p>
抱着这样的想法，温欢往校外走。</p>
保安没有拦。</p>
全校没谁不认识温欢。</p>
有齐照这个干哥哥护着，而且成绩相貌样样出众，很难让人不注意她。</p>
保安大叔：“我就不记名了，你早点回来。”</p>
温欢甜甜一笑：“谢谢。”</p>
走进『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静静等待。</p>
『奶』茶店里还有其他人。</p>
不是淮中的学生，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p>
五六个女生，打扮另类，像是不良少女。</p>
“老大，快看。”</p>
被称为“老大”的女生个头矮小，头发挑染彩虹『色』，手背『露』出荆棘玫瑰刺青。</p>
她神情不耐烦，问：“你让我看什么？”</p>
红发女生指向温欢。</p>
温欢注意到她们的视线，心里敲响警钟，急急忙忙撇开视线，避免和她们撞上。</p>
结果还是没能躲过。</p>
人已经到跟前，压根避不开。</p>
“喂，你好。”</p>
温欢硬着头皮回应：“你好。”</p>
“我叫姜白。”</p>
温欢懵住。</p>
什么情况？</p>
姜白敲敲桌子：“我做完介绍，你是不是也应该礼什么往什么？”</p>
温欢：“礼尚往来。”</p>
姜白：“对，就这个词。”</p>
温欢：我叫温欢。”</p>
姜白将手机屏幕放大：“温欢是吧，名字挺好听，我问你个事，照片里这人是你吗？”</p>
温欢定睛一看。</p>
是张偷拍照。</p>
上面是她和齐照，他正弯腰和她说悄悄话，她捂嘴笑。</p>
温欢皱眉：“是我。”</p>
姜白：“那太好了，你应该认识齐照吧？”</p>
温欢：“认识。”</p>
姜白不好意思笑了笑：“既然你认识他，那你能帮我个忙吗？”</p>
温欢手里多了一封粉红『色』-情书。</p>
满目爱心图案，全是画上去的。</p>
边角写着：“发送我的心，biubiubiu——”</p>
姜白捞起袖子，『露』出两只手臂的刺青：“姐妹，我的情书就交给你了。”</p>
紧张的气氛瞬间瓦解。</p>
姜白离开『奶』茶店的时候，抢着把温欢的账结了，特别豪气地甩了店老板五千块，指着温欢说：“这个是我姐妹，以后她来喝『奶』茶，从这里面扣。”</p>
温欢懵『逼』，看向店老板。</p>
店老板无奈叹气：“九中的混混学生，暴发户一个。”</p>
微信传来消息。</p>
刚才被迫加的好友</p>
姜白：“送完情书跟我说一声。”</p>
手边的情书犹如烫手山芋，温欢双眉紧皱。</p>
拿到『奶』茶，温欢没有去篮球场，而是回了教室。</p>
她拿起情书又放下，翻来覆去，无比纠结。</p>
要不要将情书给齐哥哥？</p>
虽然没有答应那个女生，但是对方似乎已经默认她会帮忙。</p>
只是送情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p>
温欢试图劝服自己，可是心里却越来越郁闷。</p>
为什么会这样？</p>
她为什么会觉得不高兴？</p>
齐哥哥被人喜欢，是好事，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p>
可是。</p>
温欢缓缓抚上心口。</p>
这里涩涩的酸酸的。</p>
快要炸开。</p>
温欢将脸埋进手心，久久不曾喘气。</p>
齐照打完篮球回教室。</p>
一走进去，看到桌上有『奶』茶。</p>
他高兴地问温欢：“你买的？”</p>
温欢点头。</p>
齐照坐下，手往抽屉里『摸』纸巾。</p>
『摸』到一封信。</p>
拿出来一看，是封粉红『色』的信。</p>
齐照紧张地看了眼温欢，随机拍桌而起，问：“谁送的？”</p>
教室其他人同样好奇。</p>
谁又赶着受虐，给齐照送情书？</p>
齐照作势就要将情书撕了扔进垃圾桶。</p>
女孩子的声音柔柔响起：“我送的。”</p>
齐照差点以为自己耳鸣，摇摇晃晃坐下，大喜过望：“你送的？”</p>
温欢：“我…我替别人送的。”</p>
齐照僵住。</p>
喜悦的心情烟消云散。</p>
女孩子深呼吸，抢在他动怒开口之前，搭上他的手背：“虽然…虽然是我送的，但是我不准你打开。”</p>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上飞机了，昨天一直写，六点爬起来又写了一会，写到现在，终于写完了今天的双更，好困…</p>
没想到，我在旅途中也能完成双更，我棒不棒！！夸我，使劲夸我！！</p>
然后，是用手机码字的，有人要给我捏捏手吗，好累哦qaq爱你们</p>
( = )</p>sxbiquge/read/64/648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