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太妃病倒了,病得很重，来了几波太医，都摇着头走了，水溶也在当今那里请了长假，每日衣不解带地伺候床前,太后当今皇后更是连着派了几波人前来安抚。</p>
“去探视的人都被挡了，听说是不好。”贾赦打听回来与贾母忧心忡忡地说道,“儿子去看时,王爷瘦得不成样子。”</p>
“林丫头怎么这么命苦啊！”贾母拿起帕子就哭道，“好容易有好姻缘，又摊上这个，外头得传成什么样！”</p>
贾赦也黯然，外头已有人说若不是北静王府非要一孤女,何至于拖累北静王太妃大病。</p>
“不管怎么说，已经亲家了，只要北静王府立得住便没事。”贾母擦干眼泪，显出当年国公府主母的坚毅来。</p>
“行,儿子马上再去一趟。”贾赦此时与贾母是同气连枝。</p>
“林姐姐。”探春担忧地看着黛玉,她管着家外头的传言她也听来些。</p>
“只盼着太妃她能身体安康。”黛玉却不在意自己，只担忧北静王太妃，那日她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暖。</p>
“一定吉人天相。”探春比黛玉想得多,更加担忧,若是北静王府反悔,他们家也是坚持不了的,到时黛玉怎么办，唯有盼着北静王太妃平安无事。</p>
贾赦正与仇先生商量着去北静王府如何分说，便听着水溶来访，吃了一惊，忙迎了进来。</p>
水溶比上回见更瘦了，脸色也苍白，倒显得几分无助，一见了贾赦便作了个长揖：“赦公，母妃的病如今也没什么起色，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想提前成婚。”</p>
“你想冲喜。”贾赦大惊，百姓人家常有，功勋贵族之间，都是娇养长大的孩子，谁会愿意去冲喜，到时冲不好岂不是莫名背了个骂名。</p>
“拜托赦公！”水溶再作了个揖，落下泪来。</p>
贾赦登时左右为难，黛玉从小就来了贾府，后来他接到大房过活，一开始是为了报恩，为了名声，可黛玉玉雪可爱，见了他舅舅长舅舅短，每日请安，每季都有荷包扇套孝敬，就是石头也焐热了，想了半响，仍是心疼占了上风：“王爷，若是我自己女儿我就应了，可玉儿真可人疼。”实在不行，真一拍两散了，就把黛玉送琏儿任上去，总不会真愁死。</p>
水溶听了，面上不显，仍是一片悲伤，心里却妥帖，贾赦外头名声毁誉参半，对黛玉这个外甥女倒是真心疼爱。</p>
“赦公可否让我见见林姑娘？”水溶想了想，问道。</p>
贾赦一怔，已做好了水溶发火的准备，却见水溶依然礼仪周到，诚恳万分，登时为难了。只是贾赦再为难也抵不住水溶的朝里水磨功夫，到底叹了一声，同意了。</p>
就在大房的院子的凉亭里，李齐两位嬷嬷远远地守着，其他人都被贾赦打发了。</p>
“林姑娘。”水溶第一次真正面对黛玉，心加快跳了跳，认真地看着她，这是朝思暮想的姑娘。</p>
“王爷。”黛玉有些紧张，福了福，低着头把玩着手指。</p>
水溶看得那么专注，直到黛玉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绯色，忍不住问道：“王爷，太妃她？”</p>
水溶来之前本有千般理由要讲，就跟与母妃商量了一般，可看着黛玉澄净的双眼，他突然说不出来了。</p>
他知道黛玉敏感，可若是他，最想知道的是真相，两个人坦诚相对，没有欺骗没有演戏，之前被蒙在鼓中越深，之后知道真相后痛苦越深。就如他，这几日觉得世界崩塌一半，毕竟他父王早逝，当今关爱他教导他，如同半个父亲，而且当今在朝政上一扫太上皇晚年昏聩无能，朝廷运转逐渐高效廉洁。</p>
“林姑娘，若是知道一件事会让你痛苦，你还想知道吗？”不知不觉，水溶问出了口。</p>
黛玉觉得奇怪，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我当然想知道，你宁愿明白着死，也不愿糊涂着活。”</p>
水溶看着黛玉更加热切，他也是如此，即便痛苦异常，可能否定自己的前半生，他也要一点一点查明当年的真相，他觉得母妃没有完全说出来。</p>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黛玉聪慧异常，早已看出水溶的欲言又止，不由得问道，心底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即便是被悔婚也不能堕了林家的清名。</p>
“母妃实在装病。”水溶叹了口气，说道。</p>
黛玉吃惊异常，瞪大了眼睛看向水溶，外头传得北静王太妃都快不成了，北静王府为何故意为之。</p>
水溶又叹了口气，将北静王太妃所说李姑娘之事又说了一遍，刚说完，黛玉已红了眼：“我只以为天下总是疼爱孩子的父母居多，竟有这样的事，李姑娘白白担了那么久的骂名。”还有当今怎么有脸作出情深似海的样子，“宝姐姐得宠就是？”</p>
水溶点了点头，黛玉越加愤慨：“这是对李姑娘的侮辱！”若是她遇见这般事，宁可死。李姑娘一定是自己选择死的，黛玉直觉认定，但宝姐姐，平日里也知知书达理的，进了宫却变成这般模样。</p>
水溶见她站得久了，怕她一时受不住，便提议坐下继续，黛玉点了点头，搭着亭柱子坐下，水溶识相地远远坐在另一边。</p>
“是不是后面与我有关？”黛玉看向水溶，开口问道。</p>
“林姑娘长得很像李姑娘。”水溶艰难地说道。</p>
黛玉只觉得脑袋哄地一声炸开了，呆呆地看向水溶，怪不得：“所以……你……是不是……所以想婚期提前……”怎么这么让人恶心，活着的时候作践，死后还有作践。她不是宝钗，她决不能忍受。</p>
水溶看得不忍，但还是点头，黛玉落下两行清泪。</p>
水溶看得心疼不已，想上前为她拭泪，又不敢唐突，焦急万分。</p>
好一会，黛玉才缓了过来，突然问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冒险娶我？”一双眼睛亮得惊人。</p>
“林姑娘，我心悦于你！”水溶看真她，回得极认真。</p>
黛玉一愣，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不怕吗？”</p>
“怕过，但我更怕失去你。”水溶又回道。</p>
“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p>
“只要林姑娘不离，我便不弃，只是可能姑娘要跟着我吃苦了。”</p>
“我爹私下给了我许多银票，谁都不知道。”黛玉红着眼红着脸，小声回道。</p>
“说起来我从小就长在京里，不好到处游历，看过许多游记，若是真的那一天，姑娘能不能陪我走遍天下。”水溶听了，心头更暖。</p>
“我想回姑苏看看，也想去扬州看看……”黛玉听了，心头更有了憧憬。</p>
“余生请姑娘多多照应！”水溶朝着黛玉笑着说道，一扫阴霾。</p>
黛玉脸更红了，微微点了点头。</p>
“母妃眼看着不成了，三才观的老观主说林姑娘的八字很好，给母妃冲一冲可能有用，臣也是尽人事。”水溶在当今面前哭成了孩子。</p>
当今越发不忍，点头应了：“既如此，总要试一试。”</p>
“多谢陛下！”水溶认真地磕头拜谢。</p>
“你府里本就人手少，如今你母妃又成这样，舅家也帮不上忙，我让皇后派人给你掌掌。”当今又说道。</p>
水溶再次磕头拜谢，心头却又跳了跳。</p>
“主子，北静王太妃病倒了。”</p>
“真的？”</p>
“探了好几次，不像假的。主子，要不要干脆，北静王必将退出朝堂，也断了昏君一臂膀。”</p>
那主子听了，沉吟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p>
“宫里如何？”</p>
“薛才人倒是越发厉害，只是她的肚子有些问题。”</p>
“宫里是越来越热闹了，待到他们成亲后做也是一样的。”</p>
“是。”那人听了退了下去。</p>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动她，若是你还在，我真的什么都不动，那主子仰起头，将眼泪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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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也黯然，外头已有人说若不是北静王府非要一孤女,何至于拖累北静王太妃大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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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比上回见更瘦了，脸色也苍白，倒显得几分无助，一见了贾赦便作了个长揖：“赦公，母妃的病如今也没什么起色，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想提前成婚。”</p>
“你想冲喜。”贾赦大惊，百姓人家常有，功勋贵族之间，都是娇养长大的孩子，谁会愿意去冲喜，到时冲不好岂不是莫名背了个骂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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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听了，面上不显，仍是一片悲伤，心里却妥帖，贾赦外头名声毁誉参半，对黛玉这个外甥女倒是真心疼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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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看着黛玉更加热切，他也是如此，即便痛苦异常，可能否定自己的前半生，他也要一点一点查明当年的真相，他觉得母妃没有完全说出来。</p>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黛玉聪慧异常，早已看出水溶的欲言又止，不由得问道，心底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即便是被悔婚也不能堕了林家的清名。</p>
“母妃实在装病。”水溶叹了口气，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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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点了点头，黛玉越加愤慨：“这是对李姑娘的侮辱！”若是她遇见这般事，宁可死。李姑娘一定是自己选择死的，黛玉直觉认定，但宝姐姐，平日里也知知书达理的，进了宫却变成这般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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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后面与我有关？”黛玉看向水溶，开口问道。</p>
“林姑娘长得很像李姑娘。”水溶艰难地说道。</p>
黛玉只觉得脑袋哄地一声炸开了，呆呆地看向水溶，怪不得：“所以……你……是不是……所以想婚期提前……”怎么这么让人恶心，活着的时候作践，死后还有作践。她不是宝钗，她决不能忍受。</p>
水溶看得不忍，但还是点头，黛玉落下两行清泪。</p>
水溶看得心疼不已，想上前为她拭泪，又不敢唐突，焦急万分。</p>
好一会，黛玉才缓了过来，突然问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冒险娶我？”一双眼睛亮得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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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愣，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不怕吗？”</p>
“怕过，但我更怕失去你。”水溶又回道。</p>
“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p>
“只要林姑娘不离，我便不弃，只是可能姑娘要跟着我吃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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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从小就长在京里，不好到处游历，看过许多游记，若是真的那一天，姑娘能不能陪我走遍天下。”水溶听了，心头更暖。</p>
“我想回姑苏看看，也想去扬州看看……”黛玉听了，心头更有了憧憬。</p>
“余生请姑娘多多照应！”水溶朝着黛玉笑着说道，一扫阴霾。</p>
黛玉脸更红了，微微点了点头。</p>
“母妃眼看着不成了，三才观的老观主说林姑娘的八字很好，给母妃冲一冲可能有用，臣也是尽人事。”水溶在当今面前哭成了孩子。</p>
当今越发不忍，点头应了：“既如此，总要试一试。”</p>
“多谢陛下！”水溶认真地磕头拜谢。</p>
“你府里本就人手少，如今你母妃又成这样，舅家也帮不上忙，我让皇后派人给你掌掌。”当今又说道。</p>
水溶再次磕头拜谢，心头却又跳了跳。</p>
“主子，北静王太妃病倒了。”</p>
“真的？”</p>
“探了好几次，不像假的。主子，要不要干脆，北静王必将退出朝堂，也断了昏君一臂膀。”</p>
那主子听了，沉吟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p>
“宫里如何？”</p>
“薛才人倒是越发厉害，只是她的肚子有些问题。”</p>
“宫里是越来越热闹了，待到他们成亲后做也是一样的。”</p>
“是。”那人听了退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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