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们猜得没错。

  第二天孟西洲将调查结果告诉琅郡王,最近城中那些关于琅郡王的谣言,的确是韦寥故意散布的。

  余袅袅不明白。

  “他干嘛非得跟咱们过不去?”

  萧倦淡声道:“一条疯狗,见人就咬,哪有什么理由?”

  孟西洲问道:“我们要不要给韦寥一点颜色瞧瞧?”

  萧倦冷静地道。

  “你们能这么快就查到韦寥头上,说明韦寥在散布谣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掩饰,他就是故意将自己暴露在了我们面前,好让我们主动去找他。”

  孟西洲恍然:“此人果真狡猾!”

  萧倦:“你先下去吧,此事不用再查下去了。”

  孟西洲心有不甘。

  “咱们就这么放过那小子了?”

  萧倦淡声道:“本王心里有数。”

  闻言,孟西洲便不再多问,老老实实地告辞离开。

  余袅袅小心观察萧倦的神情变化,见他并没有气恼的情绪,好奇地问道。

  “你准备怎么对付韦寥?”

  萧倦翻开卷宗,平静地道:“对付疯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他。”

  余袅袅:“你是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萧倦淡淡地应道。

  “嗯,其实韦寥并不算什么,真正难缠的另有其人。”

  余袅袅不解:“是谁啊?”

  萧倦没有回答。

  他心里明白,韦寥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他,是因为有韦怀恩给他撑腰。

  至于韦怀恩一个内侍太监,为什么要跟他作对?

  自然是因为有人授意。

  能指使秉笔太监做事的人,当今除了皇上以外,再无别人。

  当初皇上启用他的时候,是因为需要一把刀帮自己除掉朝堂之中那些绊脚石,如今正法司势力渐大,皇上的疑心病又越来越重,就连他也不再信任。

  天狼卫便是皇上用来牵制鹰卫的绳索,而韦怀恩和韦寥这对父子,就是用来打压萧倦的工具。

  而这,便是帝王的权衡之道。

  萧倦不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讲给余袅袅听,免得给她徒增烦恼。

  中午的时候,余袅袅照例去厨房准备午饭。

  潘大福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一边。

  他看起来非常激动,却又强行压抑心中的情绪,小声地说道。

  “老师,我已经查到在背后散播谣言的人是谁了,您肯定猜不到那人是谁!”

  余袅袅眨了眨眼:“是天狼卫的韦寥?”

  潘大福:“……”

  他原本准备好的答案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差点没被噎死。

  好半晌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您是怎么知道的?”

  余袅袅:“鹰卫查出来的。”

  潘大福恍然,鹰卫们眼线众多,查这么点小事确实轻而易举。

  他旋即说道。

  “最近京中还发生了一件事,您应该还不知道吧。”

  余袅袅:“何事?”

  “就是那个陶然公主啊,她昨儿个在公主府里闹自杀,差点就死了,幸好抢救及时,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余袅袅不解:“好端端的,她为何要自杀?”

  潘大福摇摇头:“不知,这事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他之所以把这事儿说给余袅袅听,是因为他也听说了陶然公主和琅郡王之间的传闻,他担心陶然公主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提前给余袅袅打个预防针。

  余袅袅若有所思。

  直觉告诉她,陶然公主此举十有八九会扯上萧倦。

  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准备去把做这事儿告诉萧倦。

  谁知她还是晚了一步。

  等她赶到镜明斋的时候,被告知刚才宫里来了人,把萧倦给带走了,说是皇上有事要问萧倦。

  余袅袅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陶然公主刚出事,皇上就派人把萧倦给叫走了。

  这肯定不会是巧合。

  难不成皇上要把陶然公主自杀的账算到萧倦头上?

  尚书房内。

  萧倦抱拳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老皇帝坐在书案后方,他刚批阅了一些奏折,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

  他从韦怀恩手里接过参茶,喝了口茶后,精神略微好了些。

  “墨竹啊,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和陶然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昨日在府中服毒自尽,幸好发现及时,不然这会儿她人就已经没了。

  朕问她为何要想不开?

  她哭得很是伤心,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萧倦一板一眼地答道。

  “回陛下的话,微臣一直都把陶然公主当成妹妹看待,至于陶然公主为何要自杀,微臣也不清楚。”

  老皇帝放下茶盏,肃然道。

  “陶然说她被带去正法司问话的时候,被你给欺负了。”

  萧倦立刻否认:“绝无此事!当初对陶然公主进行问话的时候,不止有微臣一人在场,那么多人看着,微臣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未碰过!”

  闻言,老皇帝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你不必紧张,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很清楚,你不可能对陶然做什么的。”

  萧倦抱拳躬身:“皇上英明!”

  老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朕知道,陶然一直都很喜欢你。

  以前朕还想过要给你们两个指婚。

  但你一直都说自己一心一意只想报效国家,暂时无心儿女情长。

  朕不好强人所难,只得作罢。

  原本朕以为你已经跟余袅袅成了亲,陶然就会对你死了心。

  如今看来是朕低估了她对你的情意。”

  萧倦垂下眼,恭敬地道。

  “陶然公主只是一时想不开,只要给她些时间,她会慢慢想开的。”

  老皇帝摇摇头。

  “陶然这孩子啊,从小就执拗。

  从她喜欢你这件事就能看得出来。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要是能看得开,早就看开了。

  何至于闹到要自杀的地步?”

  萧倦恭敬地道。

  “小时候陶然公主没有其他玩伴,她把微臣当成了唯一的玩伴。

  时间一长,她便觉得这是爱情。

  其实不然。

  她只是缺少陪伴而已。

  只要陛下能多抽些时间陪陪她,想必她就会忘了微臣的。

  毕竟您是她的父亲,想必在她的心里,您的地位比微臣重要得多。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医好陶然公主的心病,必然是非您莫属。”

  老皇帝一时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