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形!”

  张天宝青筋跳动,面颊在火光的照耀下,有些狰狞可怖。

  在他面前是一把既将成形的七寸长剑。

  宝剑的款式是九州大陆最常见的一种,也是炼器师入门最常用来练习的款。

  张天宝害怕自己因为紧张出错,所以选择最保守的款式。

  炼制长剑的时候中没有出现差错,他顺利地进行到最后的收尾。

  眼见宝剑一点点成型,张天宝一直紧绷的心神也终于开始松动,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

  就在他准备收回灵力关火结束时,许意抬手将一抹灵光,打入张天宝的识海。

  “用这个法诀来完成最后的收尾。”

  张天宝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将神识沉入识海。

  待他看清识海中的口诀,险些惊呼出声。

  “不,这太贵重了……”

  张天宝受宠若惊地看着许意,眼神既惶恐又透露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不要耽误最佳时机。”

  许意一句话让张天宝不敢再多想,连忙按照识海中的法诀,开始掐诀。

  最开始他的动作无比僵硬,连掐诀速度也十分缓慢,等到最后几个法诀时,他的手法已经娴熟老辣。

  许意微微颔首,张天宝多年积累的经验倒是可以帮他少走一些弯路。

  法诀成形时,一个淡金色的符文从张天宝手中飘出,缓缓落在宝剑之上。

  张天宝亲眼见证一道金光从宝剑剑尖掠至剑身,本来平平无奇的宝剑神光内敛,给人一种朴实无华,沉稳大气之感。

  张天宝起身,双手将长剑取下,贪婪炙热的目光在剑身上一寸一寸扫过。

  这是他自炼器以来炼制的最成功的长剑,品质已经突破了他的正常水准二级,达到了三级。

  这是张天宝从来不敢想象的事。

  “多谢前辈指点之恩。”

  张天宝再次跪倒在许意面前,这一次他的目光中除了感激之外,还有对许意深深的仰慕。

  他的修为以及天赋,注定他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炼器大师,然而许意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准则,让他看到了成为炼器大师的希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张天宝在想起门外被人打砸得不成形的奇物斋,竟也不觉得生气了,用这些来换取一个进步的机会,他甘之如饴。

  他想到这里,突然还守在门外的喻家人,上扬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欲言又止。

  许意假装没有看懂他的神色,让他掏出一枚玉简,打算再传授他的几个炼器的技巧。

  张天宝一听自己居然还能从许意这里学到不外传的炼器技艺,当即手忙脚乱地取出玉简,什么喻家人、奇物斋通通被他抛在脑后。

  而门外的喻家老祖也终于从回忆中脱离,每一根皱纹上都散发着浓浓的郁气。

  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喻家靠山喻家老祖看似已经成为风光无限的分神修士,其实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他如果不能在这几年间再次完成突破,他剩下的那只脚将会一同踏进鬼门关。

  而这个消息若是被外人知道,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喻家老祖只告诉喻家家主一人。

  他将这次分神渡劫遇到心魔的原因都归结在当年与张家先祖的纠葛上,如果不是因为张家老祖拒绝他,然后转身投入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他的修士怀抱中,他怎会惦记至今,滋生心魔。

  想要除去心魔就必须要化解与张家之间的旧怨,如今张家先祖已死,那她背的债就只能由张家人偿还了。

  喻家老祖不再犹豫身上的气势如巨浪般向奇物斋拍去,晴朗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阴沉得厉害。

  喻家老祖骤然发难让周围围观的修士也吓了一跳,随即静默屏息,大气也不敢喘。

  虽然他们没有直面感受到分神修士的威压,但逸散出来的气势已经让他们颇感压力。

  已经开始有人担心奇物斋内的许意和张天宝能否承受着这股威压。

  只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还不到一息的时间,奇物斋内便传来了一道女子独有的冷哼声。

  这冷哼声落在他们耳里便犹如晴空霹雳,心神震荡,强烈的晕眩感骤然传遍全身。

  光是他们就有如此大的反应,首当其冲的喻家人情况更是糟糕。

  “咳咳咳!”

  “噗!”

  “啊!”

  喻家老祖本就佝偻的腰弯得更低了,他伸手捂住口鼻,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喻家家主以及几位年长修士则闷哼一声,将涌至喉头的鲜血生生咽下。

  至于那些修为更低的喻家人此时已经两眼翻白,昏死在地。

  一字之威,恐怖如期。

  喧哗的街道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喻家老祖在此地时,周围虽然安静,却也挡不住周围修士用眼神相互交流。

  可如今所有人双眼发直,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动也不敢动,更没心思去观察周围修士的反应。

  一字之威,恐怖如斯。

  喻家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喻家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不止围观的修士这样想,就连喻家人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

  喻家人虽然嚣张莽撞,可他们又不傻,他们之前耀武扬威是建立在喻家先祖是荒城第一高手的实力上。

  可现在出现了比喻家先祖更强的修士,他们自然明白什么叫夹紧尾巴做人。M.

  原本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喻家人,个个如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低垂着头,气势恹恹,如同斗败的鸟兽。

  喻家家主用手背擦拭掉嘴角不慎沾染的血迹,一张脸又青又白,如猎狐般狡诈的双眼也没有了以往让人不喜欢的神光,只余下呆满与羞愤。

  这一次,喻家这次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喻大同都能想象到,以后自己外出见客,那些人见到他毕恭毕敬,可背地里却在嘲笑今日之事。

  喻大同只想一想,就觉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疼,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喻家老祖的异样。

  直到身旁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喻大同转头去看,就见喻家老祖仰面正往身后倒。

  他下意识上前抱住喻家老祖的身体,窥见喻家老祖脸色后,吓得魂飞天外,“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