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营糜烂,亏空严重,战力虚浮,……着赵率教、何可纲各率五千关宁铁骑进京,

  一为操练京营新建三千营,二为准备演武,圣旨下达次日,关宁铁骑动身,限期十五天,违令者,斩!钦此!”

  经略府内,接旨的众将脸色各不相同。

  诸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调关宁铁骑。

  最前排的袁崇焕脸色显得无比阴沉,眼中精光闪烁,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接了,关宁铁骑就要被调动走了,他或者说关宁防线就少了一大底牌。

  不接,那就是抗旨,即便是英国公没法砍了自己,消息传回朝廷,绝对会被重重处罚的。

  最关键的是关宁铁骑只有一万两千人,可皇帝直接调了一万,这会……

  “袁崇焕,接旨吧!”

  袁崇焕内心在急剧思考着,但没等他想明白,英国就催促了起来。

  “臣接旨!”

  “臣接旨!”

  可不待他出声,赵率教和何可纲两人的声音便先后响起了,袁崇焕也只能无奈的跟着接旨了。

  对着圣旨行礼之后,袁崇焕才站了起来,朝着英国公走了两步,低声道:“英国公,是有战事吗?”

  “圣旨上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操练京营三千营,准备演武!”

  “英国公,关宁铁骑是末将等镇守关宁防线的一大底牌,如果调离的消息被建奴知道,后果不堪设想,请英国公允许末将回京一趟,面呈陛下!”

  “关宁防线内,你去哪里,本国公管不着,也不想管,

  但到了山海关,没有朝廷的传召文书,在外镇守大将私自进京,那别怪本国公直接砍了你!”

  英国公脸色瞬间冷厉了下来:“行了,圣旨本国公已经传达了,本国公还要回去给关宁铁骑准备补给,回见!”

  说完,便转身就朝着城外走去,极为潇洒。

  留下了一群脸色各不相同的宁远诸将。

  “经略大人,这圣旨有些古怪呀。”

  “关宁铁骑不说战力无双,

  Ъiqikunět那绝对是顶尖的,这种战力去操练三千营,会不会儿戏了一些?”

  “祖副总兵,此话差矣,京营是拱卫京都安全,朝廷之根基命脉,怎么到你这里就成儿戏了?”

  “赵副总兵,你不要曲解本将的意思,即便是操练三千营是真的,可需要调一万人吗?”

  “就是,还演武,一万关宁铁骑,冲锋,哪支军队能对抗,禁军全上还有可能,这对抗还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们该操心的吗?圣旨已经来了,不调就是抗旨,那是要砍头的。”

  “赵率教、何可纲,你们不说就算了,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刚刚经略大人都没有开口接旨,哪有你们提前接旨的份?你眼中还有经略大人吗?”

  “闭嘴!”

  赵率教怒喝一声,盯着出声的张存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听清楚圣旨的内容,圣旨只是通知经略大人,重点是让本将和何可纲副将率铁骑进京,

  我们不接旨,那就是抗旨,这个罪名你能担着吗?”

  “你这么厉害,刚刚英国公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够了!”

  袁崇焕怒喝了一声,冷冷的扫了众将一眼:“赵率教、何可纲,你二人即刻整顿兵马,明日一早立刻开拔,

  朱梅,你接手赵率教的防线,祖大寿,你接手何可纲的防线,

  其余诸将立刻巡查宁远及周边,未得本将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兵!”

  一刻钟后,经略府内,祖大寿看着沉默不语的袁崇焕:“经略大人,关宁铁骑是我们手中的一支王牌,biqikμnět

  若是调走了,无论是对建奴,还是对朝廷,我们都少了一支底牌。

  而且这个调兵的数量也很奇怪,会不会是朝廷已经查到关宁铁骑有空饷的事情?

  前段时间您从蓟辽督师调为辽东经略,现在再少一个筹码,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经略大人,末将以为,操练京营是假,另有他用的可能性更大,或许朝廷要对蒙古诸部动手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势力!”

  “然后呢?”

  袁崇焕淡淡的问了一句,这些事情他能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又能怎样?不调兵那就是抗旨,是要杀头的。

  年前龙井关围杀之战的超级大捷和丰厚抚恤、善后工作极大的刺激了辽西诸军将士,

  而后的军功改制和表彰大会更是让众军士内心有些不稳。

  可半个月前讲武堂的启用,两篇《大明少年说》的流传,再次刺激了众军将士。

  如果说之前他们对辽西诸军掌控力度是十成,那到围杀之战后只有八成,到现在可能只有五成。

  如果他们做出什么对朝廷不利的决策,诸军将士能不能听,都不好说了。

  加上英国公亲自传圣旨,他不调也得调了。

  “行了,去巡视吧,此事不要再提!”

  祖大寿抱了一拳后,离开了大厅,脸色极为阴郁。

  关宁铁骑虽隶属辽东,属于袁崇焕的直管,但他才是与关宁铁骑接触最多的将领,也是他能在诸将中站稳脚跟、说话有分量的重要依仗。

  更要命的是,祖家有一半的人都在关宁铁骑中担任要职,如果调走了,损失最大的就是祖家,所以他才如此的抗拒。

  整个宁远城中,诸将都在议论纷纷,想找袁崇焕,但袁崇焕直接闭门不见客。

  次日一早,一万关宁铁骑在赵率教和何可纲的率领下朝着北京城进发。

  “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赵率教看了看已经抛在身后的宁远城感慨了一句。

  虽然在宁远能与建奴厮杀,可宁远这边的将领基本都是东北的,自满桂被调走后,排挤更为严重,如今调出,自然是极为开心的。

  如此大的动静,建奴自然是得到了消息,而后传递回了沈阳。biqikμnět

  可此刻的代善已经被蒙古诸部逼的焦头烂额了,手中只有三旗兵力,即便是有想法都不行。

  而距离东陵十余里外的一处山洞口,皇太极看着豪格送来的消息,眼中闪烁了一会儿后,长长的叹了口气。sxbiquge/read/72/72840/ )